“你死定了!居然敢放這些政府大佬的鴿子,你是沒有看到羅偉林跟米萬青那兩個家伙聽到說你不去的時候臉上那精彩的表情!”王梓欣作為一個東北妹紙,本來就長得比較高,穿著數公分的細長高跟讓她很是不習慣,不過作為中國第一大私人集團的老板助理,著裝什么的都是有著明文規定的。
高跟鞋,不僅讓她的腳掌滿是繭疤,更要命的是走上一天,腳痛的不行。
平時在公司里面,倒沒有什么,但是出來之后,必須要代表著公司的形象。
八公分的細長高跟,讓她痛苦不已,回到招待所,一邊踢開自己的高根鞋,一邊對著正趴在桌子上寫著什么的云非說道。
云非放下手中的筆,愕然地看著這個女人:“喝了多少酒這是?”
“沒有喝呢,聽到我代表你去,原本的歡迎晚宴就變成了政企聯誼會,一個聯誼會,你覺得能夠持續多長時間?”王梓欣走到云非的桌前,端起他的杯子就往口中倒。
“行了,時間不早了,自己休息去吧,明天還得到材料廠的生產車間,以及欣凱興那邊也得過去瞧瞧…”云非懶得理會王梓欣。
這妞在蓉城表現得絕對是中規中矩,但是一出來出差,可就沒有了那樣本分。
云非卻也無法對她說什么,畢竟他們之間雖然有著那樣的關系,但是王梓欣從來都不會要求他什么,就如同樸研姬那樣,不過卻比樸研姬要自主無數倍。
云非本來不想帶著這個女人出來,他的三個助理倪黎霜那是沒有正兒八經地上過幾天班,毛老四帶孩子去了,而樸研姬因為身份的問題,很少跟著他滿中國到處溜達。
畢竟云非要去的很多地方都是中國高度保密的單位。
“你這是寫的什么?603所?不是秦飛那邊的飛機研究所么?航空發動機的發展思路?你什么時候又開始學習航空發動機了?”看到云非寫的這些東西。王梓欣不由驚訝無比。
云非要是寫數控機床的發展方向或者機器人神經網絡單元構造什么的,她絲毫不詫異,但是云非現在又在寫航空發動機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如何能夠不詫異無比?
“閑著沒有什么事情干,就看看書,寫一寫唄,你去休息吧…”云非翻著白眼兒說道。
這些東西,都是他在根據一些雜志回憶出來的東西,有的是一句話,有的是一個詞。不過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東西,畢竟從任何媒體,他都是不可能知道那些專業的東西。
寫的這些,就如同要發展一個東西而寫出來的總綱,發展一些東西要從那些地方入手,而這些應該找誰去負責研究什么的如此而已。
“你不打算跟這些大佬們談談?他們今天晚上可是憋著一肚子火呢。結束之后也沒有直接回去,而是直接在酒店里面開會。開會的內容不用想,也就知道了,就是要收拾你這個家伙。所以。你這次真的是死定了…”云非確信,王梓欣這妞喝多了,看她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努力想要在笑臉中擠出一絲的嚴肅出來。頓時就感覺到好笑不已。
“再在這里撩人,你今天晚上就死定了…”云非抬眼望去,只見到一抹雪白中有著一道深深的溝壑,也就懶得再去絞盡腦汁回憶這些跟自己沒有多大關系的東西。
丟下手中的筆。一臉邪笑地向著這妖精走去…
對于云非放果城市委市政府的鴿子的這回事情,根本也就沒有幾個人當成一回事。云非沒當成一回事情,九一材料的一行人沒有當成一回事情。甚至就連果城的市委市政府都是沒有當成一回事情的。
第二天一大早,折騰了不斷時間的云非就盯著滿臉的憔悴,帶著滿臉紅潤的王梓欣到了九一材料的生產車間。
九一材料不僅生產各種設備的高速工具鋼刀具,硬質合金刀具,同時也開始了小規模的涂層刀具生產,由于沒有性能先進的五軸數控磨床,生產效率并不是太高,這些刀具的銷售,僅僅能夠維持制造成本。
“粉末冶金這一塊,對于人體的傷害很大,很容易就會產生職業病。這些工人雖然大部分都是臨時工,但是每年的體檢必須要保證!”硬質合金因為里面的材料大多數都是一些熔很高的材料,根本就無法采用普通鋼鐵那樣的熔煉技術。
采用高溫高壓的粉末冶金,才是最為適合的工藝。
還是在九一重工時代,為了給公司生產的數控機床提供配套,而自硬合金廠又拒絕了云非的合作要求,搞得九一重工自己專門搞出了一個項目小組,來研究高頻真空爐,里面最為核心的大鎢坩堝就是交由七五四廠生產研發。而真空爐技術這一塊,九一重工一直也沒有進行市場化,只是為自己的材料廠生產一部分的真空高溫爐,就是為了燒結在近兩百兆帕的等靜壓設備里面壓制成型的合金分配。
這一塊的業務,云非本來準備交給七五四廠去搞的,但是七五四現在跟菲利普這這家公司正是情濃時刻,每年菲利普的訂單都讓這家只是生產一些電燈用的鎢絲鎳管以及一些鎢鉬毛坯的廠忙不過來。
即使他們從云非手中獲得了大鎢坩堝的生產工藝以及生產技術,一直以來都是沒有取得多大的進步,700以上直徑的中頻爐以及真空爐使用的大型大鎢坩堝,因為制造困難,風險很大,七五四廠很少投入巨大的經歷研究這一塊。
九一材料直接把這個技術交給了北重下屬的材料廠,在楊清的親自負責下,他們已經能夠生產一米口徑的大鎢坩堝了。云非本來想要把這些硬質合金的毛坯生產業務交給北重,但是卻因為國營單位在管理體制上存在的一些弊端,使得每一個批次的合金材料質量都超過了允許的公差范圍。
無奈之下,云非就只能夠讓材料廠從最初的粉坯開始,一直到最終的磨削加工以及表面處理加工,都有九一材料廠自己控制。
雖然生產合金的材料都是比重很大的鎢、鉬、鉭等重金屬元素,但是因為這些材料都是通過化學反應獲得的,有些顆粒非常細,在需要用大力氣進行人工裝粉的情況下,裝粉的車間滿是飛舞的粉塵。
即使呆著厚厚的口罩,工人在下班的時候,鼻孔里面也滿是黑色的細微粉塵…
而這些產品,基本上沒有采用設備裝填的,這也是為什么國外那些材料廠情愿向中國采購經過粗加工的產品,也不愿意自己生產這些呃原因。
在中國,一個工人得了職業病,需要的治療費用以及賠償超過中國數十上百倍。
“老板,這些工人都是超過四十歲的,每年兩次體檢,這份工作對身體有損害,在他們進廠的時候就已經明確告知,而食堂里面,也經常有著豬血這些除粉塵的菜品…”稅瑞君對著云非說道。
這些待遇,可是比那些國營的材料廠好的太多了。
別的不說,就連七五四廠,對于這些屬于臨時工的工人,也都是很少嚴格地按照國家的勞動法以及職業病防治管理條例的規章制度來的。
“聽說原來王毅制定了一個政策,在這里面干滿三年之后就可以轉到別的生產車間去,而且還是無條件轉正?”云非平靜地問著身邊陪同的稅瑞君。
“是的…”稅瑞君苦笑著回答道,認為云非是不滿這一:“很多的人都不愿意離開這個生產車間,因為去別的生產車間當正式工,他們又得從學徒工開始干不說,工資待遇什么的也遠遠低于這里面…”
“咱們國內的人,都是窮怕了。他們不是缺乏掙錢的恒心以及毅力,但是缺乏掙錢的機會。這個制度很好,三年,任何人都必須調離這車間,不愿意干的,就不再簽訂用工合同…”云非嘆了一口氣。
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壓力正大的時候。
雖然明知道這樣干,就是在用自己的健康以及生命在掙錢,但是他們也沒有任何的選擇。
能夠不離開家門口,就找到這樣一份相對高薪的工作,很多人都是非常樂意的。
云非不知道的是,這些人在三年之后,如果他們自己不愿意轉正到別車間里面去當普通工人,可以用為他們的子女爭取到一個特別的名額——只要通過簡單的考試就能夠進入九一材料工作,在符合條件之后,優先轉正!
整個九一集團的福利好,這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事情。
“放心吧,老板,這些咱們公司都有著嚴格的規章制度的。當初就連蓉城勞動保障局都對咱們的這些措施贊不絕口,說要向上申請,在全國范圍內所有的容易患職業病的重污染生產企業里面推廣呢…”聽到云非并不是要追究這個事情,稅瑞君松了一口氣,對著云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