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咱們喝酒,這時候,不談工作…”身為首都一機的廠長,而且是有著想法的廠長,在關系到整個工廠轉型最為關鍵的時刻,他沒有辦法不主動放低身段,跟總工程師朱峰一起來蓉城。
一直都在體制內混著的他,深深地明白,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劉廠長,咱們還是先把話說明白吧,不然我跟老孫兩個人,這酒喝得不踏實…”跟朱峰的關系,遠遠沒有孫麟來得深厚。兩人搭檔了好些年,在九一重工更是同吃同睡,早就養成了很深的默契。
首都一機的廠長以及總工程師,在這個時刻來跑到蓉城,如果說只是專程來請他們這兩個九一重工最為重要的機械方面的總工程師以及電氣控制方面的總工程師吃飯,以敘多年沒有相聚的同事情誼,白癡都會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九一重工,遠遠比在國家科學院里面來得自在,過得充實,尤其是云非對于他們兩人,從來都不會在研究資金上面打任何折扣,哪怕九一重工處在資金緊張的情況下,他們研究的不是九一重工的數控機床方面的項目,云非也會毫不猶豫地同意他們的研究經費的申請。
在云非這個年輕老板如此重視他們的情況下,他們怎敢因為過去有著一段不短的同事情誼,就出賣九一重工的核心技術?來損害九一重工的利益?
這樣的事情,他們不敢做。也不愿意做。
要不然,死了之后。非得被人戳棺材板不可。
“那既然這樣,咱們也不是外人,就實話實說吧。老朱…”劉成知道,自己說的話,絲毫都不會讓這兩個中科院出來的家伙重視,只能讓朱峰說。
“我們想要參觀一下九一重工…”朱峰知道,如果再不說,自己對面的兩個老家伙絕對會拂袖而去。
能夠進入中科院的家伙。沒有幾個沒有脾氣的人。
甚至很多人,性格都非常的偏執,根本就不是容易接觸的人。孫麟跟司徒賀云兩人相比那些變態的家伙來說,還算得上是非常正常的人。
“參觀九一重工?”孫麟眉頭皺了起來。
“你們參觀九一重工,可以直接跟公司外聯部聯系,用得著來找我們?”司徒賀云聽到朱峰的話,心中不由冷笑起來。
朱峰現在是騎虎難下。說了實話,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如果不說實話,估計一丁點的希望都沒有。“司徒,我們這次來,可不是想要參觀你們那些普通的數控車床以及數控銑床的生產車間…”
果然如此!
司徒賀云跟孫麟兩人對視了一眼。
“朱總。這事情,我們作不了主!我們只是搞技術的人,對于這樣的事情,安排不了。九一重工有著軍方的駐軍,這個你們也知道。沒有得到允許,根本就無法進入實驗大樓。就連我們都不行!”
朱峰見到孫麟的臉色冷淡下來,對于自己的稱呼,也從親近的老朱變成了朱總,知道這事情,徹底沒有了戲。
“我們現在正在跟你們的老板云非同志磋商在加工中心技術上面合作研究的事情,想要參觀一番,主要是更深入地了解你們在加工中心制造技術方面的研究進度,避免因為過低評估九一重工的技術實力而減少你們的利益…”既然朱峰直接說出了自己兩人此行的目的,身為廠長的劉成,自然也得在一邊幫腔。
“呵呵…劉廠長,咱們都是黃土埋到了脖子邊的人,你覺得,這樣的話,你自己相信嗎?”司徒賀云聽到劉成的話,不由冷笑起來。
“事實是這樣,前段時間,云總到首都,跟我們有過接觸…”云非從首都直飛肥市,他們知道,云非當初在首都一機的事情,九一重工的人肯定不知道。
“那就等到談判完成之后再說吧。劉廠長,當初咱們可是上門求著你們合作,是你們自己拒絕了合作的機會。現在,晚了,在前段時間朱峰給我寫信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他,我們九一重工已經能夠生產加工中心了…”九一重工能夠生產數控銑床,反正早就已經透露給朱峰了,現在他們除了窺視九一重工的技術,根本就不可能有別的目的。
孫麟跟司徒賀云兩人都知道,數控機床三軸聯動的問題,關鍵核心就在電氣控制上面,還涉及到液壓。
在機械方面,反而是最容易解決的問題。
當年饒是有著他們豐富的基礎技術,云非這個仿佛對數控機床制造技術了解無比的年輕人在一邊給他們提供研究方向,還費勁了艱辛,砸入了不少的研究資金,進行過上百次的實驗,才勉強能夠生產出三軸加工中心。
并且在后面進行更多的實驗,才讓加工中心的精度進入入門級別的控制精度在0.05mm以內,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進入主流的控制精度0.02mm。
可以想象這個難度有多大。
而首都一機,現在居然不想投入就得到這方面的關鍵技術,這可能么?
首都一機是國營工廠,而且還是行業內的龍頭老大,每年的研究經費,絕對不可能比九一重工這樣有著涉及到電子電路、計算機、工控芯片、數控系統、電子通訊、材料等等眾多研究領域的私人研究所的研究經費更少。
造成現在這樣的情況的,就因為九一重工屬于私人企業,每分錢都來得不容易,身為老板管家的財務部的人,對著每分的研究資金都會明確過問。而首都一機屬于國營企業,所有的研究資金都來自本來應該上交國家的利潤或者根本就是國家財政撥款。
這些錢,很多都用到給各級部門領導的配車,給技術研究人員修建集資房,給工人發福利獎金,甚至請上級部門胡吃海喝得到更多的研究資金等等方面上面,到頭來,這些研究資金,能夠有十分之一的量用到研究上面,都不可能連數控銑床的精度都比建立兩三年時間的九一重工差!
這不僅僅是首都一機這樣干,而是中國絕大部分的國營企業都在這樣干!沒有這樣干的企業的領導,往往都不會受上級部門的待見,更不會受到同行業的兄弟單位領導的待見。
國情如此!
每年因為這個,國家那本來就不充足的研究資金,都不知道會流失多少!
“你就是葉悲春?快請坐…”當漂亮的茶樓服務員帶著葉悲春母子到達卿玉娥所在的位置的時候,卿玉娥盯著葉悲春懷中的正在四處張望的孩子失神好一會兒,才在服務員的提醒下,對著葉悲春打招呼。
“服務員,給我們來一壺普洱,據說那茶養顏美容…”卿玉娥心中一邊嘆息一口氣,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對著服務員招呼到。
這會兒,大廳里面被屏風隔斷的區域里面并沒有幾個人。
在這個年代,能夠消費的起最便宜一壺茶都是三百九十八的茶的人,在蓉城,不多。
而能夠消費得起的人,上午很少有人進入茶樓。
“我叫卿玉娥,跟云非沒有血緣關系,同時,也沒有什么直接或者間接的親屬關系…”對著正在打量自己的葉悲春母子,卿玉娥微微一笑,主動介紹著。
對于滿口別扭的普通話的卿玉娥的自我介紹,葉悲春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只能嗯嗯地點著頭。
“本來,我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但是,云非跟倪黎霜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云非甚至是吃我的奶長大,所以,我找你了,倪黎霜,你知道吧…”卿玉娥約葉悲春來這里見面,不僅僅是想要看一眼那個孩子是不是真如自己閨女說的那樣,跟云非小時候一模一樣,更加想要跟葉悲春好好地談一談。
一旦這是處理得不好,很有可能,倪黎霜就會干出傻事來。
那丫頭有多倔強,看著她長大的卿玉娥,比任何人都更為了解。
至少,在名義上,她也是倪黎霜跟云非兩人的一個母親。
對于倪黎霜,如果不是葉選美,葉悲春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
現在,她對葉悲春除了知道名字,知道她是云非從小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還知道她的一切。
在她剛到蓉城的時候,云非就給她詳細地說過倪黎霜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帶著孩子主動找上門。
“看看我這人,老是抓不住重點…孩子叫什么名兒?”既然證實了這女子不是因為跟云非僅僅只是認識,在知道云非發了之后上門訛錢的沒臉沒皮的女人,卿玉娥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她們母子了。
站在倪黎霜的立場上,葉悲春是小三兒。
但是現在倪黎霜沒有了生育能力,她跟云非在一起,會讓云非后繼無人…
“孩子還沒有名字,他爹一直都沒有給他取名字…”知道現在,葉悲春才說出見到卿玉娥之后的第一句話。
ps:對不起大家伙的支持,這兩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葫蘆老是打瞌睡,或許是因為太累了,所以想要在今天晚上休息一下,明天補足今天的欠下的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