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給趙興邦出餿主意

　　云建軍的突然出現，讓云非本來忙碌而又平靜的生活起了波瀾。

　　倪黎霜出于自己已經成了云非老婆的事實，雖然對云建軍沒有好感，不過卻無法拒絕。現在云非堅持不見云建軍，她倪黎霜也就不再堅持著要云非去見他那從小沒有管過他的父親。

　　見了云建軍，只能讓云非的心中更難受。

　　第二天一大早，紅著一雙眼睛的云非剛上樓梯，就在轉角處發現趙興邦已經等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了。這老貨，真不讓人閑！

　　本來因為云建軍的出現，云非一夜都沒有睡好，不僅想著自己今后應該如何面對他，更向著云建軍這么久沒有出現，這次出現有著什么目的。

　　要是云建軍只是想兒子了，單純來看看他，打死云非都不相信。一個從小沒有抱過兒子幾次，逼死自己老婆的混蛋，會突然良心發現？或者是為了九一重工外協的一些訂單？如果真的是這樣，給，還是不給？

　　給吧，自己心中不舒服；不給吧，貌似又會被人說三道四。一晚上，云非就在糾結這個問題，到最后怎么睡著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小云，你讓我們把改組后的公司搬出來，明顯就是強人所難！咱們基地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有錢，早就搬出來了！”對于云非要求基地搬到蓉城來，趙興邦很是為難。

　　基地沒錢，軍方也沒錢。

　　整個基地的搬遷，那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當初九一重工僅僅搬遷9327所有的設備以及安置一千來號工人，就花了上千萬，整個九院基地，可是有著十多個單位，要是搬遷出來，哪來的那么大一筆錢？況且搬遷出來還得建居民小區。那錢就得更多了！九一重工到現在，銀行的貸款也都沒有還完呢！

　　“如果不搬出來，那個運費誰來承擔？況且兩地離得這么遠，生產過程出現了什么問題，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到時候會影響到真個工廠的生產任務！”對于這事情，云非認為，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現在從大山里面每天早晚都各有一班車發到達縣，運輸什么的，也不能說是不方便。不過達縣到蓉城，可還得差不多十個小時。

　　鐵路運輸將會越來越繁忙，到時候，到時候，設計的運輸能力本來就不足的達成鐵路，根本就沒有太多的班次用來給基地運輸九一重工的零件。

　　民品的運輸可不是軍品。哪怕是軍品，只要不是太急著用的，都必須要跟客運列車讓路。基地可是承擔著九一重工所有零配件的初加工。尤其是大鑄造零件，中間還需要熱處理。這樣一來，運輸成本就太高了。

　　如果讓基地負擔這運輸成本，基地加工九一重工的零件，就沒有多大的利潤可言。甚至還會出現虧損。基地里面的管理成本可是很高的。

　　所以，云非要求基地那些做九一重工外協產品的工廠，必行進行各個，精簡機構。裁撤冗員。否則，一旦基地那些工廠再次出現問題，將會波及到整個九一重工的生產。這對云非公司的發展很是不利。

　　“我也想搬出來，那些工人同樣想搬出來，可是，咱們沒有錢…”趙興邦一臉為難地說道。

　　“先搬遷一部分吧，有錢了，再慢慢地搬唄，你看看人家航天的基地，到現在不是也都只搬遷出來了一部分？那些搬遷過來的企業，大多數都是他們基地里面效益比較好的民品企業，軍品車間可都還在大山里面…”對于趙興邦的死腦筋，云非很是頭痛。

　　“…”趙興邦無語。真個基地里面，除了9321廠，根本就找不出幾個效益好的廠，除了9321能夠自己拿出錢來進行搬遷，其他生產廠可都不行，要知道，那些廠，可都是負責著一些常規武器的研制與生產！雖然很久任務都不是很飽滿了，軍隊里面的那些武器裝備，可都用了十多年了，應該換了。如果少掉了九院的基地這十多家廠，那將來換裝得多少年？

　　有不少的工廠，為了生存下去，都已經軍轉民了。九院里面同樣有著不少的車間，成了轉向了民品的生產，不過只是現在的權宜之計，等到軍方資金充足下來，光是步槍這些常規裝備，哪怕只拿下十分之一都足夠九院下屬的那些工廠開足馬力生產好長時間。

　　不過現在軍方的經費不多，根本就沒有足夠的資金來干這些事情。即使有足夠的資金，也不可能全部搬遷出來。

　　在城市范圍搞武器生產？

　　中國，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老趙，你們的擔憂，我也明白，你們不過是想用一部分產能養著整個工廠，避免那些技術工人的流失，所以，這搬遷出來的這部分設備，只需要從各個車間里面抽掉部分力量，以及部分設備組成一家新的公司就行了，先期有著幾百上千人就夠了，那樣一來，需要是資金就不多了，同時，這些工人，只要基地的任務不是特別飽滿，都不用抽掉回去！”對于這樣的事情，云非也不愿意說的太明白，這種事情，說的多了，要是傳出去，所有人都會把他們的下崗歸罪到他的身上，搞不好，那些丟掉了飯碗的人會挖掉他外公跟母親的墳。

　　“你的意思是咱們借著這次改革成立一家民營的新公司，讓那些基地里面工廠多余的人下崗進入那家民營公司？”趙興邦瞬間就明白了云非的想法。這樣一來，既可以讓軍方下屬的工廠裁撤冗員，減輕基地在財政上面的負擔，又可以保持整個基地下屬各家工廠的骨干隊伍。

　　這樣一來，簡直就是一件一舉數的的好事情。

　　裁撤掉的那些冗員，可以用到新成立的公司里面，如果那些職工不愿意，那對不起，請你另謀高就。反正就業機會給你提供了，你自己不愿意要，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沒有這個意思，反正，你們基地想要做我們的外協業務，我沒有意見，我只有一個意見，那就是必須搬到這邊來，能夠讓九一重工各個部門控制質量以及生產進度…”云非呵呵笑著。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承認，讓基地里面上千號人下崗的主意是他自己出的。

　　這還只是第一批，隨著外協加工廠的加工能力不斷壯大，就需要更多的工人，那時候，基地里面的那些人，就會分批逐步到新成立的公司里面，而新公司可不是把從出生到死亡一切都包干的國營軍工廠，而是“民營”工廠！就如同卡馬特一樣，賺的錢，一分不少地進入軍方的兜里面，責任，卻不用軍方負擔。

　　趙興邦帶著滿臉的笑容離開了云非的辦公室，連云非中午一起吃飯的邀請都拒絕了，既然想明白了，這事情，就得盡早開始干起來。整個大巴山里面可不是只有這九院下屬的基地不景氣，如果有了門路，其它那些不是很重要的工廠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從山里面搬出來，成為九一重工的配套工廠。

　　趙興邦也知道，自己不過是跟云非認識的早，要不是自己這段時間都厚著臉皮無節操地在云非面前裝可憐，耍賴，云非絕對不會把所有的外包業務都給基地里面，云非對于基地，可沒有多少好感。

　　“你急什么？總得給我一些時間吧？別他媽給老子拿孩子說事兒，誰他媽不是我兒子？他從小就跟我不親，現在這突然找上門不僅要他們的業務，要他們的地盤，還得借錢，有這么容易嗎？今天下午他們不上班，估計中午就能見到他，到時候看情況吧…掛了，我先去問問霜丫頭他怎么說，知道，我能不疼你娘兒兩？懶得給你個瓜婆娘說…”在九一重工由空置宿舍改造而成的旅館里面，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干瘦男人正在對著電話咆哮著。

　　男人放下電話之后，對著前臺接待女孩說走的時候再結算，就離開了前臺，向著不遠處九一重工的大門口走去，現在要下班了，他知道什么時候能夠見到他想要見的人。

　　“姐，這人住多少號房間來著？”準備記賬的女孩，卻發現，自己居然忘了剛才看過的房間號碼。

　　“303棟4單元3112號。”旁邊那個正在專心致志地抱著一本武俠小說看得津津有味的女孩頭也不回地說道。

　　“哦？云建軍，姐，難道這人跟咱們云總是親戚？”女孩翻開登記簿，發現剛才打電話的那人，居然叫云建軍。

　　姓云的可不多，尤其是在九一重工這從大山里面搬出來的工廠里面。

　　“或許五百年前他們是一家，你也不想想，要是老板的親戚，那可能放著老板的家中不住，跑到咱們這邊的旅館來住？”女孩依然沒有抬頭。

　　“都姓云，沒有這么巧合吧？難道是來跑業務的？”女孩見到旁邊的女孩不理會自己，嘀咕著在登記簿上面記下了十二塊的這個數字。管他呢，反正即使老板用了他們這邊的電話，也得給一塊錢一分鐘。

　　九一重工現在很多零件的加工都是進行外協，公司里面滿負荷運轉的人員以及設備都不足以支持越來越多的訂單。當然，也有不少的人，專門跑到九一重工來等待著提貨。也正因為這樣，九一重工那些閑置起來的空房間，就搖身一變成了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