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進口人才貿易(二)
“你究竟要說什么事情？說主題…”剛坐下，聽到云非這家伙又有要跑題的趨勢，心中慌亂已經平復下來的李璐咬著牙狠狠地說道。
雖然接觸的時間也就那么三兩個月，但是云非讓李璐跟任志國見識到了他的話癆程度。甚至連云非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得到花都數控的股份之后，性格變化這么大。
以前他并不喜歡跟人交流。但是現在不管跟誰，都能聊個昏天暗地。他可以從中午吃什么的話題轉移到房屋的裝修，再轉移到機械方面，然后到歷史上武則天的功過對錯…
這段時間，任志國跟李璐兩人飽受其害。
“姐，咱們說正事，是不是得先了解背景？”見到李璐打斷自己的話，云非望著對面一臉憤恨地女人不滿地說道。
看到對面的女人那讓人恨不得狠狠地摟在懷里疼惜的表情，云非心中暗嘆一聲：“可惜，不是自己的菜！”看到李璐那快要殺人的眼神，云非急忙打住了自己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變得對女人無比渴望起來，以前三十多歲的時候身邊沒有女人，也沒有覺得有多迫切地需求。要是早知道，或許就把羅小麗給收了…
李璐的確不是云非的菜，這個不是年齡差距有十歲，關鍵是云非自覺無法忍受一個身上有著公主病的女人在自己身邊，尤其還是那種天天上床一起過日子的。他喜歡小白菜，是因為小白菜的單純，葉悲春那樣純的白菜，在云非那個時代，只能是傳說。
云非發現自己越想越遠，急忙打住，收拾起自己躁動的心情。開始說起自己的想法來。
“從冷戰開始，蘇聯就不停發展自己的重工業，關乎民生的輕工業幾乎陷入了停滯，國內輕工業用品的奇缺，同為社會主義國家，尤其是在咱們建國初期，蘇聯老大哥幫著咱們國家建設工業基礎，可幫了不少的忙。現在他們陷入了混亂，咱們這個已經發展起來的兄弟國家不能光看著不能盡自己的一份心意吧？”云非說道最后，對著兩人嘿嘿一笑。
聽到云非的話。任志國逐漸開始沉思起來，他在想，云非這家伙究竟打什么主義。從跟云非打交道的這一年來，任志國知道，云非絕對不會干那些沒有目的的無意義之事。這家伙剛才在說，如果操作得好，能夠在短時間內有上千萬的利潤，他說蘇聯國內因為畸形的發展重工業，忽視了關乎民生的輕工業。難道…
想到這里，任志國頓時雙眼放光起來。雖然他是卡馬特的副總，幾乎很多事情都不會，不過眼光還是有的。尤其是對于商機的把握。要不然，就憑著他跟李璐這兩個紅二代，紅三代，哪里能夠在數年時間把卡馬特經營到如此地步！
“小云。你想要…”任志國雙眼放光地盯著云非，不過他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一直盯著兩人李璐給打斷了。
“云非。你想死是不是？說個話跟個娘們兒一樣，直接痛快點說不行吶？志國哥，不要接他的話，不然一會兒他又要把話題扯到日本女人身上去了…”
任志國覺得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云非則是滿臉的黑線。人吶，還是得小心做人，一失足成千古恨。上次他跟任志國兩人本來談加工中心的事情，然后說到整個數控行業，日本的數控機床占據了中國一半多的市場，繞不開。不過云非的聯想能力跟思維跳躍能力太強大了，短時間就把這個話題引到了日本女人身上去了。畢竟，他看了太多的日本愛情藝術動作片。
這個時代，日本的av，日本的女優，還沒有大量侵襲中國，任志國對于這個也只是聽說。兩個家伙就忘記了談的正事，一個說的興高采烈，一個聽得津津有味，最后兩個人的耳朵同時一痛，才發現，李璐正黑著個臉站在旁邊，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兩人見到李璐，都不好意思，急忙解釋是在說數控機床…
“好吧，我就直說了，蘇聯馬上就要解體，他們那么多的重型工廠，那么多的研究所，肯定不會都留下，你們想一想，他們那些研究所跟重型軍工廠倒閉之后，他們的那些普通的研究員，經驗豐富的技工該何去何從？”云非幾乎是留著口水說這話的。
中國現在的畢業生都被國家給壟斷了。現在的國營工廠，還是大多數世人眼中的鐵飯碗，尤其是那些天之驕子的大學畢業生，中專畢業生，國家都包分配。根本就沒有多少人愿意放棄端鐵飯碗跑去給私人老板打工。
就是國企里面一些下海的人，都只是辦理停薪留職，而不是果斷辭職。在后世，很多成功企業家，在接受電視采訪的時候，都是自己當初是抱著不給自己留退路的心思，果斷辭職。這些話，是能夠忽悠一部分人，不過網絡的力量是龐大的，網民的生活是無聊的，最后很多那些企業家，都被翻出來，他們說自己果斷辭職那都是放屁，給自己刷人品呢。
“弟弟，你太有眼光了，姐姐愛死你了，過來，讓姐姐親一口…”李璐同樣雙眼放光。這么些年，她除了對賺錢花錢感興趣，一直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勁來。云非說的這事情，絕對靠譜。尤其是中國現在每年的鋼鐵缺口很大。
“對，咱們把那些機床都拉回來，哪怕是賣廢鐵都能掙不少錢呢，咱們在我們國內組織像服裝、食品這樣的輕工業品，到老毛子國家去換機床，換鋼鐵…”任志國聽到云非最開始說蘇聯現在缺輕工業品，就想著如果從國內運送服裝，食品這些東西過去，肯定能夠掙不少錢，沒想到云非考慮的更全面，居然是來去都不空手。
蘇聯的機床性能雖然不怎么樣，不過那些二手機床在中國還是很有市場的，畢竟國內這幾年經濟發展太快。尤其是制造業，國內的鋼鐵以及機床生產根本就是供不應求。運食品服裝到蘇聯，賣出去就能掙錢，然后用資金在蘇聯以比廢鐵還低廉的價格買那些倒閉工廠的設備，回到中國轉手又是一大筆錢。
“不錯，不錯，這個確實是一個賺錢的好點子，上次讓姐姐成為整個行業的笑柄的事情就原諒你了。志國哥，讓公司所有的人都把手頭的事情放一下，先搞這事情。要是等到別人也發現這商機，咱們可就沒有多大的利潤了，估計東北的那些家伙都已經干的熱火朝天了…”李璐跳起來拍著手叫起好來。
一邊叫好，一邊向著云非撲去…
云非見到李璐撲過來，尤其是胸前那如驚濤駭浪一般的凸起不停搖晃，差點就暈了過去，急忙躲過了李璐的虎撲，大叫一聲“停！”等到兩人從那漫天飛舞的盧布世界中回過神來，錯愕地看著他的時候。他才尷尬地笑了笑。
“呃，我說哥哥姐姐們，我說的不少這個意思…”云非被這兩個家伙豐富的想象力，以及對商機的敏銳洞察力給打擊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難道還有什么比這個更賺錢的事情？”兩人震驚了。對于云非的眼光，他們絲毫不懷疑。
運服裝食品去，然后運機床這些工業品回來，只要有點眼光的人都會這樣搞。尤其是有點手段。能夠搞到運貨用的火車皮的人，估計早就開始搞了，只不過規模不大而已。畢竟蘇聯還沒有正式解體。政府雖然已經停止運轉，但是還是對于很多人有著威懾力的。
“人才，他們搞研究的工程師，技術員，這些遠遠比那些鋼鐵更值錢…”云非揮舞著自己的拳頭對兩人說道。
二十一世紀什么最重要？人才！
“呃…”任志國無語，難道他沒有告訴云非，國家早就開始秘密運輸蘇聯的高端人才回來了？再說了，他們自己又不是搞實業，云非就只在兩個破廠里面站著一些股份，他能有多大的胃口吃下多少人？
“弟弟，你不會是發燒了吧？”李璐滿心歡喜地等著云非口中更賺錢的事情，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個事情來了。錯愕地沉默了片刻，走到云非身邊，用手摸了摸云非的額頭。
“邊兒去，你才發燒了呢…”云非無語，咋這兩個家伙就看不到這中間最大的商機呢？
“好吧，被你們打敗了，讓你們漲漲見識，虧你們兩個還在口中喊著要做整個珠三角最大的進出口貿易公司呢。”云非見到兩人都是一臉的迷茫，無奈地搖了搖頭。
“咱們中國，現在大學生跟中專生，國家都包分配，很多才發展不久的工廠，他們想要發展，需要什么？人才！在中國，人才都在國家手里，膽子大的敢下海，工廠要破產的，才跑到這珠三角來打工，那些熟練的技工，在這邊的工資起碼是他們在原來的工廠三倍以上。現在咱們整個珠三角，級別比較高的技術工人，不會超過萬人吧？用你們那比核桃還小的腦子想一想，他們想要發展，而國內沒有人才，歐美國家的人來中國，要么工資要求高，要么根本就不愿意來。蘇聯現在正大批的熟練工人快要被餓死，那些搞研究的工程師跟技術員，工廠的熟練技工以及經驗豐富的技術員，都在等著米下鍋吶…”
云非的解釋，依然讓兩人茫然。
“小云吶，這個情況我們也知道，可是這個跟我們賺錢有什么關系？”
“有什么關系？有很大關系，因為熟練那些快要餓死的人才，就是我們用來賺錢的商品，不過先說好，賺來的錢必須分給我一份，不然我不給你們說如何操作。”見到兩人的反應，云非就郁悶的不行。
國家都知道跑到熟練去搶各種高科技人才，尤其是飛機設計，飛機制造，以及各種武器方面的專家。云非知道的，原來他那個世界的航空航天系統，很多研究院都有獨立的蘇聯專家樓。都是頂尖的禿頂人才，研究院內部的很多工人都不能靠近蘇聯專家樓一百米以內，就更不要說外人了。云非之所以知道，就是因為他那個教他加工中心的師傅本身就是航天系統的人。
“給，肯定給，只要你說的這個點子能夠賺到錢。絕對分你一份。”李璐跟任志國異口同聲，斬釘截鐵地說道。
云非這家伙的眼光比任何都要長遠，去年整個珠三角二手數控機床基本上沒有人愿意買，不僅價格貴，還有不少的毛病，所以整個珠三角就那么十多二十臺的設備，都沒有人問津。云非這個家伙不僅把市場上所有的二手數控機床都一股腦買了回去，還想盡千方百計繼續搞數控機床。
現在國外越來越多的機械加工訂單涌向中國這個成本僅僅只有他們國內三分之一甚至更低的市場。云非所在的欣凱興因為云非這小子獨特而又長遠的眼光賺的盆滿缽滿，其他的機械工廠卻只能眼巴巴地望著。現在很多人同樣想要買數控機床分一杯羹，卻發現。原來整個珠三角無人問津的數控機床都沒有了蹤影。買二手機床吧，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有，即使有了，價格同樣比原來更高了；買新機床吧，不僅要忍受無比高昂的價格，還得加付十萬以上的外貿中介費。
“好吧，我就給你們說說，咱們一邊到蘇聯那邊去張羅人才，一邊在報紙上面登廣告。說手中有著大量的經驗豐富的專業技術人才以及各種類型的管理人才，請需要這些人才的工廠或者公司跟咱們聯系。不說多的，一個人收個五六千塊錢的中介費不多吧？畢竟很多工廠對于這些專業的人才需求量不大，很多工廠有著一個兩個就夠了。算算整個珠三角。有多少需要專業技術人才的工廠或者公司？全國市場咱們就不要指望了，畢竟咱們不能獨吞，先不說咱們有沒有那么大的胃口，即使有。咱們也不能那樣干，除非咱們干完這一票就不干了。”云非感覺得自己說的口干舌燥的，見到兩人聽得直點頭。雙眼直冒光，他反而停了下來。
“借著說呀…”真聽得津津有味，卻發現云非停了下來，兩個人不由有點急了。
“話說得太多，嗓子太干，嗓子快要冒火了…”云非落寞地說道。
“你等著，我給你倒水…”任志國慌忙對著云非說道。
“你倒的水，喝起來沒味道…”云非拒絕了任志國的殷勤，滿臉無賴地盯著李璐。話說，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個姐姐給他倒水的待遇，現在遇到這種能夠拿捏的機會，如何能夠不利用起來。
“哼！”李璐重重地哼了一聲，什么都沒有說，轉過身離開了任志國的辦公室。
“你慘了…”見到李璐離開，任志國幸災樂禍盯著云非。很多時候人生太乏味，需要一些樂趣來調味。看著云非被李璐修理，就是他一直期待著的生活調味品。
李璐雖然是個魔女，不過倒從來沒有調戲過公司任何人，一直都是以淑女的形象出現在整個公司所有的員工面前。任志國跟她一個大院長大，能不知道她的本性么？況且，這些都是他親身體會與經歷的，一說都是淚吶…
云非剛才跟李璐兩人那樣的曖昧，尤其是在自己的眼皮下，任志國可以肯定地說，李璐剛才絕對臉紅了，并且還能肯定李璐的臉紅是因為跟云非的身體接觸，而是不因為天太熱，君不見，自己辦公室里面的風扇一直在呼嘯么。現在云非又對著李璐這樣說，擺明了酒水調戲，占便宜！
李璐出去了，云非也傻眼了。他不過是開一個玩笑中場休息一下而已…
云非一想到開始自己耳朵上的那種劇烈疼痛，再一想到這御姐，對，就是御姐！這御姐被自己吃了豆腐然后再調戲，怎么都覺得未來的日子好過不到哪里去，屁股重重地坐到了任志國那張據說是從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上面，壓得那沙發呻吟個不停…
“喏…快點喝，喝完繼續說。”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一個幸災樂禍，一個滿臉憂傷的時候，李璐端著一個在這個年代很難見到的有著卡通圖案的陶瓷杯子進來了。
“呃…”任志國傻眼了，呆呆地盯著李璐，仿佛從來不認識她一樣。
云非也傻了眼，呆呆地接過李璐遞過來的杯子，看都沒有看杯子里面裝的是什么。就逼著眼睛牛飲了下去，杯子里面即使是毒藥，他也得認了。自從認了李璐做干姐姐之后，他沒有少聽說過李璐以前整人的手段，什么把水杯里面的水加一大把鹽，或者茶杯里面加幾只蟲子之類的，甚至在別人杯子里面吐點口水之類無比惡心的事情都沒有少干過，等別人喝了之后，再告訴喝水的人…
感覺到杯子里面再也沒有了，云非砸吧了幾下嘴巴。沒有感覺到咸，也沒有感覺到異味，反而有點甜甜的感覺。睜開眼睛看到杯子里面殘留的有點淡淡的黃色，在加上嘴巴砸吧時感覺到的一股橙汁的味道，難道這干姐姐這次好心，不僅沒有報復自己的調戲，反而以德報怨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喝完了？那就繼續說唄，最討厭誰說事情的時候賣關子了…”李璐見到云非滿臉享受地砸吧著嘴巴一臉回味，氣不打一處來。難得自己好心一回，這小子簡直是蹬鼻子上臉了…
“姐，這么小一杯，不夠吶…”云非見到李璐居然沒有生氣。心中暗爽不已，調戲御姐的快感果然不足以向常人道。
“你咋這么事兒媽呢？杯子拿過來…”李璐狠狠地瞪了云非一眼，然后接過云非遞過來的杯子，再次轉身離出去了。
這姐們兒沒有任志國那家伙說的那樣如同在河東吆喝的獅子模樣。難道是錯覺？云非向著任志國看去，卻發現任志國低著頭仿佛在地上尋找著什么。
“老任，你干嘛呢？”云非無語。等待的時間最難熬。
“我在尋找我的眼球…”任志國頭也沒有抬，就回答著云非的話。
云非無語，默默地望天。然后掏出兩支煙，一直想著任志國丟去，一支塞到了自己的嘴里，點燃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次望天。
“你們兩干嘛呢？搞得這屋子里面烏煙瘴氣的…”李璐端著杯子回來，在門口就聞到了煙味，皺了皺眉頭，依然走了進去。
云非這次見到，李璐端進來的果然是橙汁！
九十年代初的橙汁！
云非喝了兩口，然后把杯中放到了任志國的辦公桌上面，對著兩人繼續說起蘇聯人才買賣的事情來。
“還有一個就是，咱們可以詢問那些工廠需要什么樣的人才，然后咱們再按照他們的要求，到蘇聯去有針對性地選擇合適的人，然后帶回來。其實，登報打廣告這事兒有點不是很靠譜，畢竟咱們一打廣告，就有太多人跟風了，咱們應該私下利用咱們客戶多的優勢跟那些需要人才的企業勾搭。這樣一來，就可以有效地減少我們再珠三角的競爭對手。雖然這樣慢一些，但是被壟斷的市場，才會更有利潤不是？”云非說道這里，嘿嘿一笑。
“如果這樣，咱們也賺不了多少錢。我們先跟那些需要跟人才的工廠或者公司跟我們簽合同，然后我們再跟那些蘇聯過來的人才簽訂合同，這樣就可以一直賺這個錢了…”說道最后，云非滿臉地淫笑。
其實，云非說的這個，就相當于后世的獵頭公司，不過他們提出來的想法，就是獵頭公司變成了勞務公司跟獵頭公司的混合體。二十一世紀人才最重要，他們就相當于是向那些缺乏人才的公司提供各種各樣的人才，這樣一來就永遠能夠收到中介費用。
現在蘇聯國內窮的要死，那些技術專家什么的，也都是飽一頓的餓一頓，整個蘇聯的經濟幾乎都已經崩盤了。這時候，如果有著一份相對很吸引人的合同，絕對會吸引那些云非想著就流口水的老毛子的優秀技術人才到中國來安家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