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之人剛剛完成暫時收押俘虜的工作,郎家從各方匯聚而來的大軍便已殺到胡家眾軍前方。
沒有箭塔林立的營寨、沒有提前布置的戰線,兩軍就這樣旗幟鮮明、立場鮮明地彼此對立著。
兩軍從未這樣面對面、擺開陣勢地對峙過。
這一對比,兩方的差距就出來了。胡家在方嵐城大軍的支援下,普通士兵的人數和郎家相比并不差多少,但高端力量也就是爆元境強者們的數量就差了很多。
胡家這邊,站在大軍之前的爆元境強者,算上胡震天、白曉、極有才以及五長老和九長老五人,一共也不過十二三人。
而在郎家一方,卻有整整二十位爆元境強者!
事實上,這也是胡家第一次真實了解到,在清元礦脈這片戰場,郎家究竟有多少強者!
看到郎家一方的爆元境強者數量后,胡震天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也許,這場他親自定下的大膽的反擊計劃,并不能達到預期目標,甚至有可能啟動應急預案。提前撤退。
站在郎家最前方的,自然是剛剛帶著八位巡察使趕來的郎絕。胡家的全面反攻,讓郎絕再也無法安坐“不朽之風”,不得不親身來到最前線。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也許只是一瞬間的遲誤,就會導致全面的潰敗,他不愿意冒這樣的風險!
胡家這次全面出擊實在太過詭異,大異于胡震天平時的作風,郎絕擔心胡家會有什么后手,否則胡家哪兒來的信心做這么大膽的事情。
“胡家家主胡震天,爆元境大圓滿強者,久仰大名了。”郎絕遙遙地望著胡震天,嘴上簡單客套了一句。
“早就聽說老狼有個好兒子,原來說的就是你啊。爆元境一階,從你那兄弟的表現來看,你的實力應該不只如此吧?”胡震天語帶試探。
“不知胡大家主指的是我那位兄弟?是我那位擊斃胡水龍的弟弟呢?還是我那將寧城整個一鍋端掉的弟弟?”郎絕的話表現上看上去沒什么不對,實際上卻是句句帶刺,刺痛著胡家眾人。
那些痛苦的回憶被勾起,許多胡家人都露出悲憤之色,若不是家主尚未有所表示,他們早就沖出去和朗絕拼命了。
即使以胡震天之城府,臉色都不禁一變,語氣也悄然產生了變化:“郎家這些年確實發展迅速,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找到了什么辦法,竟然可以在短時間內培養出這么多強者,但我送你們一句,力量不是絕對,多行不義必自斃!”
“強者?我們族中強者可不怎么多。”郎絕假裝沒有聽到胡震天最后一句,淡然應對,“如果我們族中如果能多幾位像胡家主這樣的爆元境大圓滿強者,哪會將戰事一直拖到今日?”
胡震天只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你看看,若不是你這位爆元境大圓滿強者,以及站在你旁邊的那位爆元境后期強者,我哪里用站在這里和你廢話這么多?直接下令將你們全部殺掉就行了。”郎絕的話語直接得驚人,“站在胡家主旁邊那位爆元境后期強者…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胡家的五長老吧?我那蠢弟弟帶著‘封脈之箭’去寧城都沒能殺死你,你的實力確實令人贊嘆。”
自寧城大難中幸存的胡家胡無傷可不會因為郎絕的夸獎而給郎絕什么好臉色,表情陰沉得可怕。
“你們怎么都不說話?”郎絕明知故問,“對我說的事情沒興趣嗎?那這樣吧,我們來聊點你們有興趣。比如…該怎么解決這場戰斗!”
“哦?愿聞其詳。”胡震天眉毛一挑。
他倒要看看,這郎絕還能玩些什么花招。
“我提供兩種方式讓你選擇。第一種方式,你和我單獨一決,生死為賭;第二種方式,你和我不參加這場戰斗,讓手下的人盡情發揮。不論是這兩種中的哪一種,若是你輸了,你們胡家之人就全部成為我郎家的階下囚;若是我輸了,我們就撤出清元礦脈,隨便你們要留守這里還是撤走,我們郎家都不再過問。如何?”郎絕提出兩種貌似公平的解決方式。
聽完郎絕這番提議,胡震天緊鎖雙眉。此時,胡震天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讓郎絕掌握了這次談話的主動權、讓他說出了這樣的兩種解決方式。
由郎絕提出的這兩種看似公平、甚至稱得上是慷慨的解決辦法,實際上每一次都暗藏玄機!
如果選擇第一種,由爆元境大圓滿的胡震天單挑爆元境一階的郎絕,看起來胡震天必勝無疑,而且是以壓倒性的優勢大獲全勝。但是胡震天用手指頭想也知道,郎絕絕不可能提出一場他自己必敗無疑的單挑,也就是說,郎絕必然有某種后招,某種讓他自認為能夠以爆元境一階對抗爆元境大圓滿的后招!
如果選擇第二種,胡震天作為胡家這邊最強的戰力和主心骨卻不參戰,對胡家整體戰斗力的影響極其巨大。沒有了胡震天坐鎮,胡家眾人擋得住郎家其他十九位爆元境強者的聯手沖擊?胡震天可沒這樣的信心。
郎絕見胡震天遲遲不說話,知道自己這點小算計瞞不過胡震天這老狐貍,語帶擠兌:“怎么?胡家主連做個選擇題都要瞻前顧后、畏首畏尾嗎?這樣的膽魄,怎么能領導胡家走向強盛呢?”
“你不必對我使用激將法,你玩激將法的手段和你爹相比還差了點。”胡震天冷冷地瞥了郎絕一眼。
“我可沒有用激將法,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怎么能這么想呢?”郎絕一臉愿望。
雖然不會被郎絕的說法影響自己心里的判斷,但胡震天知道郎絕剛剛那話并非沒有道理。自己若是再遲疑下去,也許就真的會在部分族人心中留下“瞻前顧后、畏首畏尾”的形象了。
沉思片刻,胡震天終于做下決定:“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我便如你所愿,就用第一種解決辦法來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吧!”
胡震天對自己有著足夠的自信。
他相信,不論對手有什么樣的手段,自己就算不能取勝,也一定可以穩立于不敗之地!
意料中的答案讓朗絕的嘴角再度上揚。
這一戰,將會成為他在郎家中的立威之戰。過往,郎家人在談到郎家戰斗方面的天才時,只會提起他那兩個弟弟。這一戰之后,他要讓所有的郎家人都明白,最被低估的,才是最可怕的!
心念一動,颶風咆哮!
一股強橫無匹地力量自郎絕身上橫掃開來,無視敵我,將所有人逼退到他周圍百丈之外!
“嘯月神狼之力!非祖化狀態加持嘯月神狼之力!”胡震天勃然變色!
同一時間,包圍圈中的胡高也感覺到了遠方的異動,雖然由于距離太遠,感知不太準確,但胡高依然能清楚地感覺到那股強橫而熟悉的嘯月神狼之力。
“郎絕親自動手了,看來,戰斗沒開始多久便直接進入了白熱化啊…”胡高右手五指不斷地敲擊著地面,自言自語。
“胡高兄弟,我們現在怎么辦?”慕錦有些著急。
“本來我是打算多在這里待一會兒的,但是我發現郎絕那家伙好像比我想象中還要著急,所以,我要準備破陣了。”
“破陣?你之前不是說,這鐵盾陣將組成此陣的所有人的力量匯聚,使得鐵盾陣成百倍地提升了嗎?你不是說至少要化形境的實力也有可能真正從正面威脅這鐵盾陣嗎?光憑我們要怎么擊穿這鐵盾陣?”慕錦微微一愣,他仍然清楚地記得胡高在向他們解釋眼前這法陣的強大之處時所說的話,不禁有些疑惑。
畢竟,胡高這一前一后說的可完全像是兩回事兒。
“正面擊破確實需要化形境的實力,但是誰告訴你我要正面擊破了?”胡高白了慕錦一眼,“我們要做的,是瓦解眼前這法陣,再將這些頂著龜殼的家伙一一擊殺!”
“瓦解法陣?”慕錦聽得更糊涂了,“怎么做?我們可不是杜康大師,沒有這方面的造詣,光憑我們要如何破解這法陣。”
“陣法一道,有法有破,我雖然沒有在杜康那里得到陣法一道的傳承,但是…嘿嘿…”胡高一邊賊笑,一邊從懷里取出一本書。
正是當初在杜康那間小小的酒坊里,杜康親自交給他的那本紙張都開始泛黃的古書。
胡高并沒有故意遮擋這本古書的封面,他身邊四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這本一直被胡高當作寶貝收藏著的古書的名字——
《破陣之道》!
“還有這種書?”慕錦覺得自己真是大開眼界,“但是以前很少看你拿出來學習過啊,現在看,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得及。‘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就是要在這種有壓力的環境下,學習的效力最高!”胡高已經開啟了久違的學霸模式。
其實,早在他穿越前,考試前臨陣磨槍這事兒,他就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