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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許雪的名字,陸景笑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思路立刻清晰起來。閔二哥為什么會主動調解他和史自成之間的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很簡單,閔興懷是應了許雪的要求。看樣子史大少這段時間把許雪的二叔、許家的話事人,許相鐸逼迫的不輕啊,都派出“特使”來京城求和了。
但是,讓他們和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閔興懷把許家和明州商業銀行混為一談,實在錯的太離譜。陸景嘴角微微翹起,緩緩的道:“我拒絕這個方案。”
閔興懷臉色微變,有些惱怒又有些驚訝。
李新寒也是極為詫異,眼神略微一閃,看向陸景。閔興懷這個方案對陸景來說利弊都有,相當于是和史自成做了一個交換。陸景拒絕的有些沒道理。
但同時,陸景拒絕和史自成和解又讓他心里隱隱有些快意。他和史自成不對付嘛!看史自成吃癟是一件讓他感覺到爽的事情。
三十歲許的青年高聲莫測的笑一笑,似乎知道一點什么。
“哼…”史自成冷哼,譏諷的看了陸景一眼。陸景不愿意和解,他也無所謂。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陸景這小子嘗到苦頭。他史大少的名號不是白給的。
氣氛沉悶。閔興懷沉默了一會,道:“陸景,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來。”他今天還是有些輕忽了,沒有事先和陸景溝通。說到底還是因為從內心里他并沒有把陸景當做和他同一層次的人物。
陸景微笑道:“按理說閔二哥的面子我應該給的。不過,我這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史大少既然覺得傳我的花邊新聞很好玩。那就繼續傳下去。只是,虧損10億元。估計去年史大少一年就白忙活了。”陸景最后一句話是對史自成說的。
陸景之前就覺得只讓史自成虧7個億有點美中不足,于是給占哥兒提了提。盛泰電器并購永輝集團之后解決債務的方案隨即放棄現金并購改為采取增發永輝集團股份的方式。
永輝集團增發新股的定價是可以由永輝集團掌控。同時。永輝集團剛剛經歷過債務危機,短期之內,資本市場對其股票的價值肯定不認可。這一來一去,永輝集團債權人的損失就大了。史自成拿到價值3億元的新股去變現,能套出3千萬就算不錯了。
當然,這不是說永輝集團的股份不值錢或者永輝集團沒有前景,而是因為永輝集團信譽盡失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愿意現在接盤呢?誰知道永輝集團下一次債務違約會發生在什么時候?至少要等永輝集團財務穩定健康之后才會有資本有興趣接盤。而永輝集團財務起穩至少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史自成能耐住性子到那時候才“解套”?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陸景說話的語氣很平和,甚至還面帶微笑。但是話里的意思就不那么平和了。諷刺的意味誰都聽的出來。史自成聽得臉上抽搐幾下,半響才恢復過來。他今年這個年都沒過好,全是拜陸景所賜。十億元的虧損確實讓他有點難受。那可都是流動資金。他現在手里頭就緊的很。
“陸景,我是不是白忙活不用你管。永輝集團這事咱們沒完!嘿,浙東許家那里你最近看緊點…”史自成森然的說道,回敬陸景的譏諷。
史自成威脅的意思陸景怎么會聽不出來,只是陸景心里想笑:就等著你出手了。許家內訌的事情恐怕閔興懷、史自成、李新寒都不大清楚。
陸景心里琢磨著,臉上卻是故意凝重看了史自成一眼,道:“行。我等著你。周樂章你就別想著撈出去了,我聽說他明天會在拘留所里打人,所以需要繼續關押十五天。”
衛婉儀就是一愣,差點笑出聲來。明天打人的事情。你今天晚上怎么聽說的啊?真是胡說八道。旋即又一想,陸景八成是找個借口把調戲董晚瑤的周樂章再拘十幾天。
尼瑪!史自成差點就氣的破口大罵。500萬美元又飛了。他還指著這筆錢救急呢。史自成咬牙切齒的看了陸景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眼神忽而瞥到陸景身邊眉眼里壓著笑的衛婉儀,心里一動。假笑道:“衛婉儀,你有空的話應該去江州轉轉。江州的風景很好。特別是美女很多。你放心陸景一個人在江州住著?”
他倒是恨不得直接說陸景在江州養了很多外室。但是,那樣的話說出口就是逼衛婉儀表態,那就成了欺負衛婉儀。場面上的規矩,他還是要注意的。衛家也不是吃素的。
閔興懷、李新寒等人的目光都落在衛婉儀身上了。史自成找了一個好的“突破口”。這種話題,陸景根本就沒法接口。
衛婉儀溫婉的看了陸景一眼,然后道:“我年后就會調到江州工作,陸景怎么樣就不需要你史大少費心了。”
“…”史自成當即被噎的無法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了。
李新寒笑著搖頭。陸景在江州過的多么愜意、自在他很清楚。其實,京城里的傳聞他將信將疑。以陸景風流的性子,三飛的花邊新聞邏輯上應該不是空穴來風。衛婉儀要去江州的話,陸景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看到目前這個場面,閔興懷知道想要調解史自成和陸景的矛盾幾乎不可能了,他也是很有決斷的人,當即道:“行吧,既然談不攏,我也不勉強你們。大家各憑手段見真章吧。”
話說到這里,酒會基本上也可以散場了。陸景向閔興懷告辭,視線落在三十歲許的青年輕輕的點了下頭。他大致上也猜得出來這位是誰。
三十歲許的青年對陸景微微一笑,算是回應。
“陸少,請留步。”陸景和衛婉儀正要出門。一名中年的禿頂男子快步走過來,熱情的伸出手道:“陸少。我是聯通的曹文棟。”
陸景略微一回憶,腦子里記起來曹文棟是何許人也。笑著伸出手,和他握手,“曹總,你好。剛才沒見到你啊。”他和閔興懷、史自成談判之前在酒會里轉了一圈,當時沒看到曹文棟。
曹文棟是聯通的總經理,副董事長。分管聯通的日常運營工作。一千多億資產規模的集團公司總經理在京城的地頭上算的上是一號人物。他能出現在閔二哥的酒會上倒也不稀奇。
“陸少,你好,你好。我是剛過來的。”曹文棟笑呵呵的和陸景握手,迅速的說明來意。“我想和景少談一談聯通與景華合作生產定制機的事情。不知道陸少有沒有時間和我聊一聊。”
陸景笑著道:“我這會有點事情,晚一點我再和曹總約時間具體談,好吧?”他現在那里有時間和曹文棟談生意。他得先和婉儀談一談。別看婉儀在剛才力挺他,這會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曹文棟忙笑道:“好的,好的。你先忙。”
陸景溫和的點點頭,和衛婉儀一起離開了白雁蘇飛。
曹文棟郁悶的嘆了口氣。他搭了好大一個人情擠到這個酒會里來。但是今天晚上領導臨時找他談話,晚了半個小時才過來。他來的時候陸景已經在宴會廳中間和閔興懷等人說話。他不覺得他夠資格湊上前去。不曾想,陸景一結束那邊的談話就要離開,搞得他廢了這么大的功夫。卻只和陸景說了這么幾句話。像陸景這樣的人物,誰知道他說的“晚一點”是什么時候,搞不好就這么給忘掉了。
曹文棟滿腹惆悵的嘆了口氣。
陸景一走,史自成也跟著告辭。閔興懷搖搖頭。對李新寒和三十許的青年道:“你們倆是陪我喝一杯還是現在就走?”
李新寒笑道:“我當然是陪閔二哥喝一杯。成文,你呢?”他對今天的事情有點好奇。陸景和許家的關系看起來撲朔迷離,疑點很多。
叫成文的青年微笑道:“閔二哥不給許雪打個電話通知下今天的結果?”
閔興懷苦笑道:“一會說吧。我先喝口酒。唉。我沒想到陸景會拒絕。”陸景如果和浙東許家進一步走進,對陸家可是大有裨益。而且。衛東陽明天回京城,陸景有把握應付自己大舅哥的質問?閔興懷實在有些搞不懂陸景拒絕的原因。
“恩。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叫成文的青年笑著說道,提出告辭。他大致上知道陸景的算盤,不過,這個時候他并不想點出來。這件事他或許會受益。
清冷的夜色中,一輛蘭博基尼緩緩的由停車場駛到白雁蘇飛的一樓大廳門口,史自成手里拿著煙,陰沉著臉坐進蘭博基尼,對駕駛座上的郭子吩咐道:“回家。”
其實,他對和解有一定的期許。就坡下驢啊。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用家里的力量去教訓許家來找回面子。當然,既然陸景決意要和他斗到底,他也不怕。他已經拿到了許相鐸的把柄。
郭子看著車,琢磨了一會,還是難以壓制心里的焦慮,問道:“大少,陸景又把周樂章給關起來,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他剛才也是在場的。
史自成擺擺手,淡然的道:“他能發現什么?我年前搞了明州商業銀行兩回,都被他攔住了。不過是賭一口氣,泄憤罷了。”
“山口先生那里可能不好交差…”
史自成似笑非笑的看了郭子一眼,“怎么,你和山口先生的事情有牽連?”
郭子嚇了一跳,心猛的提到嗓子眼,忙否認道:“沒有。我只是想著那500萬美元到不了手太可惜了…”
這句話戳到史自成心里的不爽之處了,他冷冷的一笑,抽著煙。煙頭明滅,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