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有些愣住了,他握緊拳頭,有些陰森的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嘿嘿,什么意思?房遺愛,剛才本公子小瞧你了,這一心急,忘了你也是個詭詐之人了。說實話,現在本公子才想到好像根本跑不了,只要你想殺我,有的是方法,所以,所幸本公子就不跑了。看到了么,這女娃就是因你而死,所以,你是個蠢貨!”
房遺愛的心口就像被插了幾把刀一般,確實如此。房遺愛默不作聲的看著那年輕公子,此時那孩子的娘親像瘋了一般,她咬了柯釗一下,在柯釗有所松動的時候,她跑到女娃旁邊,抱著女娃就哭了起來。那婦女哭得好不傷心,房遺愛相信,這個時候,她一定希望躺在地上的是自己。
年輕公子在笑,他的笑容里滿是一種自傲,婦女哭了一會兒,突然起身朝年輕公子撲了過去,她的手緊緊攥著,口中還凄厲的吼道,“惡賊,我跟你拼了....”
沒有意外,那婦女撲在了年輕公子的鋼刀上,噗的一聲,刀尖透體而出,婦女用一只滿是鮮血的手慢慢的摸到了年輕公子的衣領,可最后,還是不甘心的倒在了一旁。
看到這里,房遺愛猛地拔出了身上的佩刀,“給本將殺,一個不留!”房遺愛知道不用仁慈下去了,就算他不動手,這些無辜之人也活不成了。
年輕公子舔了舔嘴角的血漬,朝柯釗揮手道。“柯釗,殺了他們,今日本公子要讓房遺愛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是如何死的。”
一共六個女人和孩子,他們面對突然而來的鋼刀,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房遺愛有一身的本事,卻阻止不了一切,不得不承認。那毫不認識的年輕公子贏了。
面對暴怒之下親衛們,猴靈的人幾乎沒有怎么反抗就被抹滅了,這次親衛們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猴靈的每個人都死得非常凄慘,尤其是柯釗。他雖然傷了兩名親衛,可是自己身上也落了個七把刀,最后,手和腳都被人砍掉了。
房遺愛慢慢朝那年輕公子走去,面對房遺愛,那年輕人卻是一點都不害怕。他伸手扯掉白色的袍子,露出了里邊深藍色的錦服,“房遺愛。早說過的,你在我這里什么都不可能得到的。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馬振江,不久的將來。你會死的比我慘的,不光是你,你的家人,你未出世的孩子,哈哈哈,馬某在天上看著你!”
馬振江笑得陰森森的,雖然在笑著。可讓人卻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房遺愛站定身子,有些輕蔑的看著馬振江,“姓馬的,房某從沒想過要什么活口,還有,你說房某的下場會很慘,這一點也許是真的。但是至少,你是看不到了,房某還要告訴你一點,如果真有閻王殿,那你最好不要盼著我死,因為我死了,在地獄里也是震懾群鬼的英豪,而你,永遠只能活在我的腳底下!”
不是自傲么,那么就狠狠地打擊你,果然馬振江的臉色變了,此時他的臉上再無半分笑容,反之,涌上的是一絲絲的陰毒。聞珞是個殺手,她殺的人有男有女,卻從沒殺過孩子,所以她怒了。伸手擋住房遺愛的身形,聞珞用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房俊,馬振江是我的!”
馬振江以為房遺愛不會同意的,卻沒想到房遺愛毫不猶豫的讓開了身子,看到了這里,他諷刺的笑道,“房遺愛,你不想親手殺了我?”
“殺你?臟了房某的手,珞丫頭,為夫要一個全尸,我要讓猴靈的人看看激怒我的代價!”說完這些,房遺愛收起唐刀,輕蔑的看了馬振江一眼,“姓馬的,你會死的,而且房某會將你的尸體掛在南城門七天,如果你的那個圣王真的在意你,就讓他來接你吧!”
七天?房遺愛給的這個數字太狠毒了,在幽州民間,一直有個說法,那就是死人七天不入土,將永世不得超生,泯滅地獄,來生也是牲畜。
馬振江突然覺得自己好蠢,為什么非要刺激房遺愛呢,這個人太狠毒了,竟然連這種法子都用的出來。馬振江是個信鬼的人,不光馬振江,大唐朝就沒幾個不信仰鬼神的,否則佛教也不可能如此盛行了。
聞珞沒給馬振江啰嗦的機會,她的劍很快,和房遺愛對練了這么久,就是不刻意,那出手的速度也會有所提升的。馬振江認識聞珞,當年九幽一手“鬼道劍擊術”縱橫江南,本以為能對付下聞珞的,真動起手來,他才發現點星樓的九幽有多可怕。
迎著刀,聞珞低身,右手劍劃過馬振江的小腹,接著身子猛地竄起,左手往下一扎,馬振江的脖子就被刺了個對穿。馬振江并沒有立刻死掉,他捂著喉頭,下巴不斷地磕巴著,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臨死了,馬振江眼中露出的也是一副恐懼之色。
聞珞并沒有再動手,就這樣讓馬振江血干而亡。此時黃沙堤的戰斗早就結束了,紅衣站在棺材車前靜靜地觀察著,許多侍衛圍著棺材車,卻沒人趕過去開棺。
房遺愛來到紅衣身邊,有些疲憊的問道,“凌紅,沒人動棺材吧?”
“沒人,現在該怎么辦,這棺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不過看情況,棺材里的東西非常重要,否則這些人不會如此辛苦運出來的!”
“嗯,估計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交給孫老處理吧,對了,紅衣,這馬振江你可見過,看情況,他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沒見過,夫君,有句話你該聽聽的,雖然你恨三仙閣,但是有時候。你還得用三仙閣和萬花谷,我想,萬花谷那邊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若放在以前還可以,現在,呵呵!”房遺愛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現在出了玉璽的事情,他房某人沒立馬下令滅了萬花谷已經算不錯了。還跟萬花谷合作,那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么。
回去的時候,可費了不少功夫,本來棺材車就重,再加上這么多尸體。北門進去之后。房遺愛就著人把棺材車運到了刺史府附近的左營駐地。回到幽州第一件事情,房遺愛便讓人將馬振江的尸體掛了起來,他知道猴靈的人不會來的,但是卻不妨礙他這么做。他這么做不光是給猴靈看的,還是給李艾看的,千萬別逼他。逼急眼了他房某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
說起來,房遺愛這么做可真夠缺德的,有些愛熱鬧的大膽的貨色還成。但是大部分商人還是很抵觸的,這進門出門看死人,這不是尋晦氣么。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暢通,誰愿意跟死人搭邊啊。沒辦法,好多商人為了躲避尸體,寧愿繞道北門走遠路也不愿意從南門走。從南門掛上尸體后,沒過兩個時辰,行人就很少從這里過了。
“真是好手段,李某真的是越來越有點可憐這個房遺愛了,若是他識趣些。本將真不想殺了他!”李艾有絕對的自信能滅了房遺愛,因為在幽州,只要他李艾振臂一呼,至少能聚起五萬人馬,而房遺愛能指揮得動的,除了他身邊的一千親軍,也就孟戰的三千多人了。
李艾在琢磨什么,房遺愛一點都不關心,說白了,李艾也只是一枚棋子罷了,如果僅僅是想搞垮李艾,房遺愛早就動手了,但是他想直接釘死李艾,那就不得不多點耐心了。
左營駐地,韓折親自坐鎮,從午后,左營就開始戒嚴,在這期間就是左營的士兵都不能隨便出入駐地。孫思邈已經觀察了棺材許久了,他并沒有急著打開棺材,而是讓人在棺材四周搭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帳篷,接著又讓人在四周點起了火,做完這些后,孫思邈才讓人慢慢的打開棺材。
房遺愛自然是要留在這里看著的,他可深怕棺材里冒出啥了不得的東西,那樣他房某人可就要后悔死了。棺材上的鉚釘很大,釘的也異常結實,幾個人忙活了好一陣子,棺材蓋上的鉚釘才取干凈,這時候,孫思邈讓不相干的人退后幾步,接著才讓人慢慢推開棺材蓋。
也怪了,棺材一打開眾人竟然聞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不同于花香,更像是麻子油的味道。房遺愛離得有十幾步遠,但是還是聞到了這股子味道。棺材里到底是什么,居然有這種味道,要知道,大唐朝可不比后世,后世的時候麻子油應用廣泛,但是在大唐,有幾個人知道麻子油是啥玩意啊。
李穆嘴上戴著快口罩,棺材蓋一打開,李穆就把腦袋探了過去。這棺材特別高,得扒著棺材沿才能看到里邊的情況,往里瞅瞅,李穆原本還算不錯的臉色,立馬就僵住了,緊接著,李穆什么都沒說,跳下棺材就往外跑去。跑到外邊,李穆抱著根大樹就吐了起來,一邊吐,還一邊罵著娘,“老子,他娘的,老子這輩子就沒見過這玩意,太可怕了!”
房遺愛看看一旁的紅衣,又瞅瞅聞珞,很是無語的問道,“這是咋了,就是看到死人也不用這樣吧?”房遺愛就覺得李穆看到的一定不是死人,做為領兵打仗的將軍,死人見過多了,還會被尸體嚇到?
紅衣和聞珞一同搖了搖頭,雖然好奇,但是她們誰也沒往上前湊活,李穆一個大男人都惡心的吐了,她倆還會犯同樣的錯誤么?鐵靺是個傻大膽,李穆吐得稀里嘩啦的,他便摔著袖子吭哧道,“沒用的東西,待老鐵去瞧瞧!”
鐵大漢彪悍的很,他一出馬,棺材周圍的人立馬讓了個道,讓房遺愛無語的是,鐵靺看了下棺材里邊后,那反應跟李穆一樣,好在左營啥都缺就不缺地,鐵靺蹲大路左邊吐,李穆就坐大路右邊吐。房遺愛看得一陣頭大,這可真他娘的夠丟人的,到底是啥玩意,竟然連鐵靺都受不了了。
房遺愛戳戳天刀,示意他去瞧瞧,結果天刀直接把頭扭一邊去了,傻子才會去呢,鐵大漢都扛不住,他天刀算個屁啊。
房遺愛還在琢磨著讓哪個倒霉蛋去試試,結果帳篷里的孫思邈就喊了起來,“二公子,你來一些,幫老朽看點東西!”
聽了孫思邈的聲音,房遺愛臉色都變了,這他娘的是想躲都躲不了啊,房遺愛臉色垮著,聞珞卻很沒良心的推了他一把,“房大將軍,快去啊,一展威風的時候到了,看清楚了出來跟我們說!”
娘的哦,房遺愛抖擻精神,戴上口罩英勇的邁進了帳篷,孫思邈站在一個凳子上不斷地招著手,“二公子,你來瞧瞧,可見過這種情況?”
房遺愛也登上凳子,站在了孫思邈旁邊,他只望棺材里看了一眼,喉頭就有種想吐的感覺,棺材里的情景實在是太惡心了。怎么說呢,棺材里裝的是尸體不假,可是這些尸體卻是零碎的,胳膊腳什么的都和身子分了家,這些尸體四肢還有身子各處就零零散散的堆在棺材里。這些器官上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油光光的,上邊還長著些綠油油的草,看樣子,估摸著就是尸毒草了。
毫無意外,房遺愛也吐了,他沒等孫思邈說第二句話,就跑外邊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