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是錢多,多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但他也不想這么花啊。
“玉兒,你太狠了,難道你我的交情就這么不值錢?”房遺愛話語里也有點怒氣了,十萬貫他拿得出來,可他就是看不慣宋玉這貪得無厭的架勢,撈點好處無可厚非,可十萬貫,明顯把他房某人當什么都不懂的傻帽冤大頭了。
看著房遺愛的眼神,宋玉沒來由的怔了怔,可細想之后,她不禁有暗罵了自己幾聲,怕什么,她宋玉為什么要怕房遺愛,這個可惡的男人,坑的就是他。想到這里,宋玉挺胸笑道,“就是十萬貫,你給不給,不給就走”
“我給,好,十萬貫,一個時辰后給你送過來,房某說話算話,不會敷衍你!”房遺愛看著宋玉倔傲的臉龐,有些冷冷的笑了笑,看來這個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了,居然讓情緒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反正已經談到這種地步了,房遺愛也不愿意被宋玉甩臉子了,雙方之間都是互相利用罷了,他房某人何苦看宋玉的冷臉。決定扔出十萬貫,房遺愛也不想再待下去了,連拱手告辭都欠奉,便拿起桌上的折扇大踏步朝房門走去。房遺愛走的太快了,當房門重新關上的時候,宋玉才反應過來自己做的有多錯,再想將房遺愛喊回來,已經沒機會了,而且宋玉也不想先低頭。
可惡的男人,難道就不能體諒下宋玉的心情么,再怎么說她宋玉也是個女人,一個活在萬丈紅塵中的女人。
當沒了房遺愛的身影,宋玉的臉便軟了下來,整個身子靠在了桌子上,如果不是手臂在支撐著,也許她早就倒下去了。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淚水,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的堅強全都是裝給房遺愛看的,從骨子里,她不希望房遺愛看到她柔軟的一面,因為她是宋家的女人,一旦軟弱了,那么房遺愛這個李世民的走狗就能輕易地打垮她。
房遺愛是戰場上的英雄,他攻克的城池營寨數不勝數,死在他刀下的異族勇士無以言說,可宋玉不想成為房遺愛腳下的另一顆石子,她要一座大山,一座永遠擋在房遺愛面前的大山,就像那嶺南山峰,讓人無法逾越。也許這是大唐的時代,可沒人說大唐的時代不能有別家的聲音,李世民自認為看得透房遺愛,可誰又敢保證真正的房遺愛是怎樣的呢?至少宋玉不敢說,因為直到此時,房遺愛的勢力還是不為人知的。
也許將房遺愛氣走真的錯了,可宋玉不想后悔,后悔只是留給懦弱之人的。如今錯事已經做下了,那么就得想辦法彌補,最好的彌補方法就是將事情辦得漂亮點,房遺愛不是想要李艾的罪證么,那她宋玉就把這罪證做的鐵一點。
再怎么說房遺愛也是個大男人,他還不會為了那十萬貫錢把他和宋家的關系推向分裂,現在可不是鬧崩的好時機,他還得養著宋家做大自己呢,就像養著吐火羅駐兵孔雀河一樣。他房某人要做的就是忍耐,當十年過去,他房某人的勢力將緊守江南淮南之地,向北縱跨山東各州,京城有著左武衛大軍,外有西部月氏和多瑪城邊軍強援,西南又有馬爾康的拓跋擒虎坐鎮。可以說他房某人無論如何也要等下去,等著真正成長起來,宋家又算什么,到時,只要他房某人不造反,房家就不會有事,因為上有長樂保著,下有身后的根基。
后院里本來沒多少人,在加上已經到了戌時,房遺愛走在走廊里,連個人都沒碰到。正在唉聲嘆氣呢,這一拐彎,就跟個人撞了個滿懷。房遺愛那個郁悶勁兒就別提了,剛才留意著的時候沒出事,這會兒剛放松下就撞了人,好在手腳快,將那人扶住了。
“二公子,你怎地走這么急,可是出事了?”雨露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正要找二公子呢,就碰上了,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撞撞得她前胸生疼生疼的,二公子這身板跟鐵塊似的,難道當兵的人都這樣么?
“沒有,得回去安排點事情,你去找你家東家的吧,趕緊去吧!”房遺愛讓開路,便想繼續往院門走。
讓房遺愛詫異的是,雨露卻沒有動身,而是轉身輕輕地揪住了他的袖子。雨露明顯是有事相求,可神sè卻是那么的為難,躊躇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地問道,“二公子,那首《一八摸》,可可以教給婢子么?”
這女人這么好學,房遺愛本想一口回絕的,可話剛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既然雨露這么想學,那何不借這個機會整整宋玉呢?想到這里,他頗有些神秘的貼著雨露的耳朵說道,“雨露,你要學也沒什么問題,不過得答應本公子一個條件。”
“應得,婢子都答應了!”雨露倒是爽快得很,她想的很清楚,二公子還能讓她做什么事,大不了就是陪睡陪聊的,其他事情她也做不來啊。至于陪睡陪聊的事情,雨露心里倒是有點盼望呢,只可惜這二公子還真不會提這個要求。
果然如雨露所想,房遺愛沒提什么陪睡陪聊的要求,不過他提的條件還是把雨露嚇到了,原來房遺愛竟然要求她教會宋玉唱這首《十八摸》。這樣的淫詞艷曲怎么可以教東家呢,就算她肯教,東家也不肯學啊。
“二公子,你莫開玩笑了,婢子哪有那個本事,就算婢子拼了命去教,東家要是不學怎么辦?”
“放心,你到時候就說本公子就愛聽這個曲子,如果你家東家還是不學,那就沒你什么事了,本公子也不會怪罪你!”
房遺愛說的很有誘惑力,雨露想著,以東家高傲的性子,一定不會學的吧,既然如此,那答應了又何妨,于是乎她點點頭應道,“二公子,婢子答應你了,你教吧”
倒是個認學的女子,就是有點不知深淺了,想想雨露的模樣,要是聽她唱一曲,還真是件有趣的事情。房遺愛是個好老師,說教便教,于是雨露的閨房里響起了一陣男人的歌聲。
“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閑言也唱歌,聽我唱過一八摸。伸手摸姐面邊絲,烏云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伸手摸姐冒毛灣,分散外面冒中寬,伸手摸姐小眼兒,黑黑眼睛白白視。伸手摸姐小鼻針,攸攸燒氣往外庵,伸手摸姐小嘴兒,嬰嬰眼睛笑微微。伸手摸姐下各尖,下各尖匕在胸前,伸手摸姐耳仔邊,凸頭耳交打秋千。伸手摸姐肩膀兒,肩膀同阮一般年,伸手摸姐脅肢灣,脅肢灣彎摟著肩。伸手摸姐小毛兒,賽過羊毛筆一枝,伸手摸姐胸上旁,我胸合了你身中。伸手摸姐掌巴中,掌巴彎彎在兩旁,伸手摸姐上,出籠包子無只樣寡人聽了一八摸,梭了枕頭哭老婆,和尚聽了一八摸,揭抱徒弟呼哥哥。尼姑聽見一八摸,睡到半夜無奈何,爾們后生聽了去,也會貪花討老婆。睡到半冥看心動,五枝指兒搓上搓,高撥上來打撥去,買賣興旺多鬧熱。”
《十八摸》一氣呵成,如果說別的曲子半生不熟的,但是這首曲子房遺愛可算得上滾瓜爛熟了,只不過不當著外人的面唱罷了。
雨露是個非常合格的學生,房遺愛只唱了兩邊,她便摸了個大概。只是雨露覺得這曲子太露骨了,也就適合閨房中取樂之時唱了,真服了這位二公子了,堂堂相府二子,最尊貴的長樂駙馬爺,竟然沒事研究出這種羞人的yin詞艷曲。
雨露不斷地揪著衣角,最終還不斷地嘀咕著什么,至于房遺愛,早跑的沒影了,如果房遺愛在的話,雨露也不敢這么說話了。
練習了好幾遍之后,雨露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去東家那里,想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決定去找東家,已經答應二公子了,總不能不試試吧。雖然她雨露是個小女子,但也不想讓二公子輕瞧了。
敲敲門,便傳來了宋玉的聲音,推門進去,發現原本該沐浴休息的宋玉還坐在榻上看著本書。
“東家,你還未休息呢?”雨露自然開不了口,不過宋玉是什么人,光看臉sè就知道雨露有話要說了,于是她放下書本,柔聲問道,“雨露,有什么話么,有話但說無妨。”
“嗯,東家,那婢子就說了,今rì婢子學了首新曲子,想讓東家給斟酌一下。”
“這事啊,正好無事呢,你唱唱吧!”宋玉打死也想不到雨露唱的會是yin詞艷曲,這曲子不光浪蕩,比那《俏冤家》還要隱晦露骨十分。雨露誠惶誠恐的唱完了《一八摸》,急著站在一旁也不敢多言了。
屋中有些安靜了,過了一會兒,才見宋玉搖著頭苦笑道,“雨露,是房二郎教你的吧,哼,這樣不要臉的曲子,也就這混蛋編的出來了,明明一肚子才學,卻不用到正事上。”
“東家,二公子讓婢子問問,你想不想學學,而且,他還說,他一直最喜歡聽這首曲子了!”說完這些,雨露趕緊低下了頭,她很怕東家會生氣,她想不到東家不生氣的理由。
宋玉起初是真的生氣了,讓她宋玉唱yin詞艷曲,虧得房遺愛想得出來,他想聽的多了,難道她宋玉還要伺候著么?剛想抬手訓斥雨露幾句,宋玉就有點想通了,房遺愛最喜歡《十八摸》?還要讓她宋玉唱,這是不是再給她宋玉一個機會呢?今晚上剛談崩了,如果有個臺階下,宋玉當然愿意了,可是一想到要給房遺愛唱《十八摸》,她就覺得有點臊得慌。唱還是不唱,宋玉很是糾結,可最終宋玉還是選擇了唱,做為宋家的大小姐,她必須把宋家的利益擺在第一位才行,剛才已經錯過一次了,這次不能再錯了。
好不要臉的房遺愛,竟然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等著吧,不就是一首《十八摸》么,唱就唱了,等以后寫首《十八跪》,專門讓房遺愛唱。
宋玉也有點唱功的,可一首《十八摸》就把她難住了,倒不是宋玉記性不好語調不好,實在是表情太過分了,唱歌的時候不嫵媚不拋媚眼也就罷了,還擺著張冷臉,跟誰殺了她全家似的。
雨露一聲哀嘆,得了,就這樣吧,想讓東家笑著唱,估計比殺了她還難,既然東家學了,她雨露也不算違背二公子的意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