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從顯然沒有自己主人的平靜,焦躁的說道:“主人,你不能再在江南了。方才已經有人去找過您,主人.你身系草原的安危,主人若是喜歡大唐女子,屬下給您弄回去一批,保準一個個水靈溫婉極了。”
被稱呼主人的人面色猙獰了一瞬,隨后慢慢的恢復了平靜,他后背也有一點點的冷汗,詭異的笑容掛在唇邊,“江南歌舞幾時休?那些女子沒有一個能趕上她的,不是么?”
“主人。”仆從被主人這話弄愣住了,她是誰?“您就不多考慮考慮了?”
“不了,江南即將有一趁戲,我怎能不同老朋友打個招呼就走呢?”
“奴才怕主人暴漏身份。”
“不是還有昭容縣主么?她總不會眼看著別人來騷擾我。他丈夫想要成才,可是離不開我呢。”
他得意的一笑,看了一眼床榻上伺候過的他的女子,那名女子軟得像是一灘爛泥,“怎么樣?可覺得暢快了?”
“主人?奴才再給您叫進來幾個?柳如君已經是王公子的人了,主人.”
“我沒同你說話,閉嘴!”
到了一杯酒,狠狠的灌進自己口中,他捏緊了酒杯,“不滿意?非要她?話說,真不怕她再廢了你啊。好好,我不說了,她――我也想要呢。”
仆從想到草原上的傳說,敬佩的看著自己的主人,聽說主人能直接同長生天交流,能直接承受長生天的恩神力,因此主人有時會說些旁人不懂的話,這樣的主人,也就是大汗更能讓人臣服。
“江南總督府可有動靜?”
“回主人的話。江南總督最近幾日安排下大量的人手,從新整修河道,很多工程,冒雨也要進行,江南總督已經下了死命令,必須在半月內完成。”
“可有河道圖?”
“奴才沒用,河道圖弄不到,聽說江南總督極是寶貝河道原圖,奴才的人混不進江南總督府。”
“趁著江南總督無瑕關注。把弄到得糧食,鐵器走海上運走。別忘了,打著昭容縣主的旗號。”
“可糧食.不是說能大賺一筆?草原上并不缺糧食。”
“老朋友們來江南,怎能不做出點動靜來?昭容縣主.她自己做發財美夢去吧。”
腳步聲響,仆從微微抬頭。看到自己的主人再一次回到床榻同女子纏綿起來,想了想主子的持久力,他有安排了兩三個干凈的少女伺候主人,最近主子好像非常的喜歡大唐柔美婉約的女子。
不大一會功夫,李冥銳耷拉著腦袋回到寧欣府上,進了門,看了寧欣一眼。默默的坐在一旁,寧欣同齊王的話自然在他進門后就停了下來,有些事情,顯然不是李冥銳此時就可以知道的。
李冥銳白跑一趟。齊王和寧欣并不覺得意外,人去樓空不就意味著有鬼么?
寧欣和齊王彼此交換了一個目光,身邊的人必須得徹查清楚,也得調查清楚韓地來的客商走還是沒走?
李冥銳耷拉著腦袋的樣子。寧欣沒有來的心里一澀,隔空吃干醋的事情淡了許多。轉頭對齊王道:“往后的事情該怎么辦,還請王爺多上上心。”
這是送客的節奏!
齊王臉上多了一抹的不悅,“好,本王告辭。”
走出門外,回頭道:“李冥銳,還不走?”
在李冥銳起身前,寧欣道:“上次你送過來的文章有幾處寫得極好,很多我都沒想到.我也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可否請你給我講講?”
一直以來都是寧欣幫他,寧欣很少有求他的時候,李冥銳屁股一沉,乖乖的坐好,“我知無不言。”
齊王眉宇間一片的煩躁,“你又不考科舉,問那么明白做什么?”
“我有一個考科舉的表弟,我看單以作文章來說,他對我表弟有啟發。”
“哼。”
齊王扔下一個哼字,大步離去。
寧欣同樣冷哼一聲,“我最見不得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獨占的人!以為他是誰?”
李冥銳眸色幽暗,低聲道:“王爺只是不服氣罷了。”
齊王有得是辦法阻止李冥銳靠近寧欣,可齊王只是在他們中間制造一點點障礙。
李冥銳握緊了拳頭,只要自己堅持,信任寧欣,別人不是根本無法影響他們。
寧欣是不是也會這么想呢?
聽到寧欣的問話:“沒有找到?”
李冥銳收住心思,點點頭道:“人去樓空,說是回韓地去了。”
“我覺得他們沒走。”李冥銳眼里出現一抹光亮,一砸拳頭道:“對,他沒走。”
寧欣含笑問道:“你還想找他,揍他一頓?”
李冥銳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揍人?他有什么立場揍人?侮辱無雙郡主的人是不是那人都不知道。
“你方才失落是因為沒有找到人?還是為了無雙郡主跳舞?”
“無雙郡主怎能.怎能被人如此侮辱?”
“哈哈哈。”寧欣大笑起來,笑出了眼淚,“你怎會認為跳舞侮辱了無雙郡主?”
“歌姬舞姬才跳舞!”
“你這想法不對,舞蹈弦樂沒有高貴低賤的區分,誰說只有舞姬才能跳舞?”
寧欣從椅子上起身,款款的袖子一擺,腰身如同輕盈的陀螺一般旋轉,袖口,裙擺翻飛,雖是沒有弦樂的伴奏,可也讓李冥銳看呆了,寧欣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又如在荷花上飛舞的蜻蜓。
很美,很魅,李冥銳控制著上前攬住寧欣的沖動,喃喃的說道:“寧欣。”
寧欣慢慢的停下,一邊擦拭額頭的汗水,一邊說道;“你明白了?”
李冥銳點點頭,“明白,可我還是心疼無雙郡主,他根本不配碰她一根指頭。”
寧欣道:“你焉知無雙郡主沒有在歡好中得到享受?你焉知她沒有在汗王的寵溺中有著片刻的迷失?他們除去身份和仇恨,不過是一對最平常的男女罷了,你所言的配于不配,說得上么?無雙郡主最開始先勾引的他。”
“那是為了國仇家恨,舍身侍狼!”李冥銳再一次為曾經的寧欣申辯。
寧欣苦笑道:“你就這么在意無雙郡主?為了她不惜同我爭吵拌嘴?”
“我.”
李冥銳搶步上前,抓住寧欣的手腕,阻止她離去,張了張嘴,“對不起,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聽你說她不好。”
寧欣甩了甩沒有甩開李冥銳,“放手。”
“不放。”李冥銳握得更緊一些,柔軟的觸感平復了他心中的焦慮,口齒清楚了一些,“我知道我想娶誰,寧欣,我喜歡你!想娶你!”
寧欣沒有說話,平淡的看著李冥銳,她的目光,讓李冥銳心中不知怎么涌起一陣陣的難受,慢慢的放開了寧欣的手,寧欣轉身走出客廳,李冥銳一拳重重的砸在門框上,他又將事情辦砸了。
明知道寧欣在意無雙郡主,他還提無雙郡主做什么?
他從未想娶無雙郡主!只想娶寧欣!
寧欣回到臥房,躺在床榻上,慢慢的合眼,唇邊的苦澀很清晰,因為對他動心了,才會在意,哪怕無雙郡主就是她,哪怕無雙郡主永遠不可能在李冥銳面前出現.
“小姨,你說得真對,最不可戰勝的情敵,就是已故去的人!”
人一旦故去,美好會被人銘記,一切錯事會被人遺忘。
寧欣手臂蓋著眼睛,如果無法確定是不是唯一,她寧可嫁給一個不是很喜歡的人,搭伙過日子,生個孩子,或者她孤獨終老?
怎么可以?上天給她重生的機會,不是為了讓她再被‘折磨’的,更不是為了讓她再一次在孤獨中死去。
此后,李冥銳登門,寧欣不是不見他,而是對他客氣又疏遠,李冥銳急得團團轉,頭發不知道揪掉多少,平王世子摟著他肩膀,道:“兄弟,我實在是愛莫能助,你怎能在她面前,頻頻的為另一個女人說好話?女人都是小心眼兒。”
李冥銳臉色很不好看,“我.我只是不想她說那樣的話,聽她那么說,我很心痛。”
“為了無雙郡主?”
“不知道,反正我很心疼。”李冥銳苦笑,別人說,他只感覺到氣憤憤怒,可那樣的話從寧欣中說出來,他只感覺到莫名的心疼。
齊王交代了飛宇后,飛宇躬身道:“屬下明白。”
齊王看向在一旁竊竊私語的兩人,李冥銳那句心疼他聽見了,齊王抿了抿薄唇,道:“你先弄明白你心疼誰,再去找寧欣說清楚.”
“王爺?”李冥銳看向臉上帶著幾分懊悔的齊王,“您的意思是我心疼寧欣?怎么可能?她.”
齊王眼底的懊悔之色更濃,自己多什么嘴?他們鬧矛盾,不是他喜聞樂見的么?
“今日王季玉納妾,既是昭容縣主大方給本王送了帖子,左右無事,本王去看看熱鬧。”
齊王走出了屋子,聲音從庭院里飄進來,“你們兩個同本王一起去,順便看看頓悟的王季玉到底長進了多少?”
“哦。”
李冥銳和平王世子追上齊王,三人一起去昭容縣主所住的江南別院,在門口,他們理所當然的碰到了寧欣。
寧欣笑了笑,隨著仆從進門,李冥銳摸了摸腦袋,好像心疼寧欣更多些。
ps今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