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海說到這兒時,臉上閃過一絲惋惜和悔恨,劉秀看到葛青海的表情后,也是一陣唏噓不已:“俗話說慈父多敗兒,老人家,你的這種溺愛方式,實在不值得提倡。”
高廣金也忍不住嘆息道:“是啊,葛狗子之所以會有這個下場,和您老有著莫大的關系,我們家鄉有句老話,叫做小樹不直,大樹歪拐。
意思是,一顆小樹,如果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豎直,等這棵樹長大之后,便會變的又歪又拐,根本成不了棟梁之才,最后只能被伐掉,當做柴禾使用。”
聽到劉秀和高廣金的話,葛青海沒有為自己辯解,他回憶了一下,然后繼續說道:“狗子長大成年后,我給他娶了一房媳婦,女孩特別賢惠,也特別孝順。
但我不知道狗子是怎么想的?家里守著這么一個好媳婦不知道珍惜,整天去外面沾花惹草,后來還和村里的李寡婦好上了,兒媳婦知道這件事情后,沒少跟狗子吵架。
可那個時候的狗子,已經不是小時候的狗子了,每次和兒媳婦吵架的時候,都會把兒媳婦給打一頓,我當時看不下去了,出言勸了幾句,結果那個混小子連我都想打。
后來兒媳婦懷孕了,狗子這才消停了一陣,可是等小虎頭出生后,狗子又漸漸的不安分了,他不在家里看孩子,卻整天去外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賭博。
結果他輸的是一次比一次慘,輸光了之后,狗子便拿兒媳婦撒氣,除了打就是罵,兒媳婦整天來向我告狀,可那時我已經管不住狗子了。
最后一次,狗子把親家留給兒媳婦的錢給全輸光了,兒媳婦隨口嘟囔了兩句,結果就被狗子給打的住院了。當時我也一氣之下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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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為這事,兒媳婦要和狗子離婚,可狗子卻死活不肯離婚,他把他們的結婚證和戶口本藏到了我這里,讓我替他保存好。
可兒媳婦找了一圈后,竟然便找到了我這里,跪在地上求我把結婚證和戶口本給她。
我見這孩子跟著狗子受了不少委屈。擔心日后她要再跟狗子生活下去,遲早會被狗子給打出事情,所以當時我心一軟,就把結婚證和戶口本給她了,之后她和狗子就離了婚。
從這以后,狗子就記恨我了。對我不聞不問,有事沒事的就來罵我一頓,趕上心情不好時,還會打我兩下,但是這些我都不怪他,要怪,就怪我沒有把他教好。我沒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這些年,要不是大山派人照顧我,我早就死了,虎頭這幾年越長越大,只要一放學,他就過來陪我聊天,看到現在的虎頭,我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狗子。我擔心虎頭會走上狗子的老路,所以經常給虎頭講做人的道理。
虎頭這孩子已經夠聽話了,可是每當狗子在外面輸錢后,依舊拿虎頭撒氣,把虎頭打的嗷嗷直哭,每次我從這屋聽到虎頭的哭聲后,心里那個痛啊。
前一段時間。虎頭他媽突然回來了,說她現在過的很好,又找了個對象,男的對她不錯。她這次來是想要把虎頭接走,并且保證以后會好好疼虎頭的。
聽到這個消息后,我雖然心里有些舍不得,但是我知道,這樣對虎頭以后的成長比較好,畢竟我對虎頭他媽還是挺了解的,我知道她不會騙我,可偏巧在這個時候,狗子回家了。
他聽明虎頭母親的來意后,頓時怒了,用棍子把虎頭他媽給打出了院子,然后仍然不解氣,又把虎頭給打了一頓,我見狗子的怒氣還沒有消散,擔心他會再拿虎頭出氣,便叫虎頭去找大山,讓大山把虎頭送到他媽那里去。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狗子發現虎頭不見了,就過來問我是怎么回事?我謊稱不知道,見從我嘴里問不出來,狗子便回屋睡覺了,過了幾天后,狗子過來詐我,說他知道虎頭是去找他媽了,他要去把虎頭接回來。
我當時不知道有詐,急忙叫住狗子,不讓他去找虎頭娘倆,聽到我的話后,狗子這才確定,虎頭真的在他母親那里,當時狗子罵了我幾句后,便出去了。
當天晚上,到了九點多,狗子才從外面回來,回到家后,狗子跑到我的屋里,罵我是老混蛋、老糊涂,說我把自己的孫子送給了外人,罵了幾句,狗子跑到了院子里,好像是在找什么?
當時我因為躺在床上,看不到他在干什么,但是當他再次出現在我屋里時,他的手里拿著一把菜刀,這時我才明白,感情狗子剛才是去廚房找菜刀了。
狗子跑到我屋子里來問我,虎頭他媽住在什么地方?他說他要去滅了虎頭他媽一家人,見到狗子已經喪心病狂了,我哪敢告訴他地址啊?便閉口不語。
見我不告訴他,狗子急了,他說就算我不說,他自己也能打聽到地址,只要他找到了虎頭母親的住址后,就把他們全家給殺了,虎頭他也不要了,一起給殺了,說完,狗子便回屋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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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里后,我心里越想越害怕,擔心狗子真的會說到做到,如果真要是那樣,我就算死了,都沒臉去見葛家的列祖列宗。
我想了想小時候的狗子,又想了想現在的狗子,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疼,如果我知道狗子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我當初哪怕什么都不干,也要陪在他身邊,好好教他做人的道理。
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竟然養大了一個惡魔,既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那也應該由我來了斷,我不能讓狗子去殺人,更不能讓他再禍害別人了。
我當初沒指望狗子多么有出息,只求他平安快樂,哪怕他做不成對國家有貢獻的人,但最起碼也要做個好人,可是狗子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太令我寒心了,我不能再讓他這么無法無天了,否則日后他肯定會惹出大亂子。
狗子的命是我給的,那我在臨死之前,還是把他也一起帶走吧,這輩子我沒有教育好他,若是有來生,我一定把他培養成一個好人,想到這兒后,我在心里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