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發死人財
禿頂醫生輕叱道：“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萬一病人本來能挺到救護車到來，給你不懂醫術的你亂動，死了怎么辦？”
“那你倒是快治啊！”劉羽眼見這位老人氣息越來越弱，這位醫生居然還淡定的說等救護車，難道不知道什么叫死馬當活馬醫？
禿頂醫生嗤笑一聲：“我有什么辦法？沒有儀器在手，醫生也愛莫能助！”
劉羽氣得不行，愚蠢的醫生！
一把將醫生拎起來，劉羽轉個身就要給老頭按摩，看樣子再多推遲一陣就不行了。
禿頂醫生一個踉蹌，惱羞成怒：“你在干什么？病人放著不要動！聽我的沒錯！”
猛地，人群里響起一聲驚呼：“你，你是我們市的吳天壽，吳醫生？”
“吳天壽？”驀地，又一道驚呼響起“不會吧，咱們風山心內科金牌大夫？”
“吳天壽是誰？”一個人小聲問道。
“你！怎么說你，連他都不認識？”又一個認識吳天壽的人滿臉敬佩的望著吳天壽，鄙夷的瞪了這個不懂的人一眼：“吳醫生是全國都知名的心內科醫生，首都的醫院請他都不去，說是報效家鄉，治好了許多心臟科的疑難雜癥，據說咱們市不少老領導都專門找他看病，人家是權威呢！”
“咝”這人倒抽一口涼氣，望向吳天壽的目光猛然恭敬不少。
“喂，小伙子！趕緊讓開，吳醫生的話準沒錯！你放著別動！”一個尊敬吳醫生的人，輕叱一聲，埋怨劉羽不懂事。
“就是，吳醫生都束手無策，你怎么可能當場空手醫治好？”又一個群眾說道。
“聽見沒小警察，別在那害人了！”
“你這個警察，熱心害死人！”
肇事美女挺關心老人傷勢的，不然死了，她少不了要跟死者家屬扯皮拉筋，于是嘴唇動了動：“警察同志，你就聽這位吳醫生的話吧，等救護車，要是造成傷勢加重，誰負責？”
老人家的孫女，當然是信更專業的人士，弱弱道：“你…你放開我爺爺。”
劉羽那個膩歪啊，你們是不是太相信狗屁權威了？這個老人分明是分分鐘兩眼一閉，雙腿一蹬就見閻王的事兒，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呢？
驀地，劉羽眼睛微微一瞇，他在交警里聽到過一個故事，說一起車禍里，有個重傷快死的病人，交警內部沒溝通好，竟然通知了兩個醫院。當救護車到的時候，傷者已經死亡。
可是古怪的是，兩個救護車竟然為此打起來了！而且打得異常兇猛，最后一個醫院幾乎是把尸體搶走的！一位深知其中門道的老交警說，之所以他們搶尸體，是因為可以賺死人錢！比如殯葬品可以賣高價，現在的醫院太平間可賺錢了！
劉羽猛然想起這個故事，神色冰冷的瞪向那神色淡然的吳醫生，難道這個醫生看不出來，這位老人就快不行么？為什么非要拖著等救護車？
“吳醫生，你們太平間是不是缺生意？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個老人呼吸越來越弱？最近的急診室離這里有十分鐘的路，而這個老人可能活不過三分鐘，你說，是不是想把老人的尸體帶回你們醫院太平間！”劉羽還有些書生意氣，或者說不大好聽，比較愣頭青，說這種話，人家肯定不會認賬嘛。
果然，吳天壽還沒開口，周圍的群眾便紛紛破口大罵：“小警察，你放什么屁？吳醫生德高望重，是我們風山有名的醫生，你再污蔑他，信不信我揍你？”
“小警察，快滾！這里不歡迎你！吳醫生在就可以！”
“就是就是，一個協警操什么醫生的心！”
劉羽望著一群愚昧的，完全相信所謂全國知名醫生的嘴臉，只覺得一陣可笑。
吳天壽目光不易察覺的波動了一下，他還真給劉羽說中了，的確是打了個這么打算，這老頭一看就是來不及救的主，拖回去多好？第一人民醫院的太平間業務被劃分出來，承包給私人了，吳醫生就摻了股，遇上賺錢的尸體，他順手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小伙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吳天壽一本正經的回答：“我是為病人著想。”
劉羽氣笑了，這個老頭的氣息已經快弱得看不見了，這姓吳的還在空口說瞎話。
“小丫頭，我最后問你一次，你是繼續等著救護車，還是讓我死馬當活馬醫救一次？”劉羽蹲下身，看向那個小女孩，如果你真不是好歹，相信什么破醫生，我就懶得管你的破事，死的是我爺爺？是我沒有用心？到時候后悔了，看你怎么辦！
小女孩猶豫了，她距離爺爺最近，是一點點瞧著爺爺胸膛漸漸平靜下去，要不了多久就真的沒呼吸了，救護車來得及等嗎？
小女孩咬了咬牙，看看一臉淡漠，站在不遠處好整以暇的聞名全國的吳醫生，又看看一臉急切蹲在這里等他回答的協警，猶豫了三秒鐘，才弱弱道：“請你一定要救我爺爺。”
“哎！小丫頭！你要把你爺爺害死了！”
“是啊！吳醫生都治不好，一個小協警能頂什么用？”
“你這個小丫頭，你爺爺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周圍的聲音異常嘈雜，劉羽的雙手則跟著感覺走，按摩著幾處特殊的穴位，時間一點點過去，老人不僅沒有動靜，反而胸膛一點點沉下去，幾乎看不到起伏。
“你瞧瞧，你們都瞧瞧！”一個好事的市民湊過來“老人家呼吸都沒了！給這個小協警治死啦！”
“可不是么！”另一個湊過來，一臉惋惜兼責備“小丫頭啊，你，你把你爺爺害死了！”
“哎！不懂事啊，不聽吳醫生的，非要讓一個狗屁協警來亂搞一套，不死才怪！”
肇事美女臉色也比較難看，責備的呵斥一句：“警察同志，現在人死了，是誰的責任？”
吳天壽之所以沒有再阻攔，是因為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不用擔心別的醫院來搶尸體，現在人死了，更不用擔心。
吳天壽站出來，惋惜的搖搖頭：“哎，本來放著不動，還可以再多活一會，說不定能等到救護車，可惜啊。”
聞言，眾人紛紛譴責劉羽。
小姑娘給一群人數落得委屈無比，抽搭搭的哇哇大哭。
“我是醫生，誰叫你不聽我的話呢？我都束手無策，何況是…”、
就在眾人義憤填膺，憤怒無比的譴責劉羽時，猛地，一道劇烈的咳嗽從老人的喉嚨里傳來！
老人詐尸般坐起來，狠狠咳嗽兩聲，胸膛劇烈起伏。
“我的媽呀，詐尸啦！”第一個湊過來，說老人死了的市民，嚇得臉都白了。
周圍剛才還紛紛譴責劉羽的市民，此刻噤若寒蟬，不敢置信的瞧著一點一點恢復過來的老人。他們譴責的話語還殘留在空中，此刻聽在耳中，無異于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臉上！
尤其是那些盲目崇拜吳天壽的市民，此刻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望著面色漸漸紅潤的老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悄悄退出人群，不敢再拋頭露臉。
吳天壽那句還未說完的話，更是如同一個異常響亮的耳光扇在了自己臉上！他吳天壽治不好的病，就是有人治好了！
吳天壽只覺得臉皮發燙，他感覺得到，人群中無數帶著質疑的目光射來，吳天壽苦心經營多年的威信，在這次事故中受到一次不小的沖擊。
但吳天壽人老成精，遇上這種事當然知道怎么說，假吧意思的上前檢查一番，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嗯，老人身體不錯，如果這位小伙子不隨便亂動的話，其實早該醒了。”
這話一出，大家望向劉羽的目光又變得不善了，多管閑事，差點害死人！
劉羽氣惱無比，我治好的人，怎么成了你的功勞？
漸漸醒過來的老人，抬眼打量了吳天壽一眼，他剛才雖然心肌梗塞，外面的感知卻一清二楚，淡淡道：“是這位小伙子按摩，我身體漸漸才舒服。”
聞言，周圍的市民狐疑起來，到底是醫生本人正確，還是傷者本人的話在理？
吳天壽臉色僵硬一陣，隨即微微一笑，正色道：“老人家，主要還是您身體好，本來就處在恢復的過程，我是醫生，這一點我最清楚。”
“對，肯定是這樣！”維護吳天壽的人點了點頭，交頭接耳起來。
吳天壽得意的瞥了劉羽一眼，小子，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治好心肌梗塞的，但是跟我斗？哼！你還嫩了點！
就在這時，救護車飛奔而來，吳天壽露出一絲微笑，沖救護車招了招手。
按說，事情到這就結束了吧？明天醫務界就會出現一則美談。
吳天壽醫生，敬德敬業，阻攔魯莽交警，成功救治垂危病人，為醫務界爭光。
然而，下一刻，出現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