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娃子,你給陛下解釋一下,為什么蘋果熟透不往天上掉,而是掉向地下?”
“陛下,是引力。”宋九只教了與起重吊機的相關原理與知識,其他的未教,也來不及教,但這幅圖擺在這里,秦娃子也看到了,雖學了一些物理知識,不管用,同樣方向感失措。
“陛下,二大王,一是引力,一是向下是地心,真正的下是地心,往外就是天空,因此無論人站在這個球的那一邊,腳是下的,頭是上的。”
不知道有沒有聽懂,趙匡義又打開第三張紙。這張紙有兩個球,一個球畫了地球內部構造圖,地核,地幔,地殼。還有一張圖是不太標準的亞非歐大陸板塊地圖,別說宋九怎么得到的,他有一個老師,來自西方。然后用箭頭注釋了板塊漂移方向,并且有一行文字,做了簡單解釋,外面風雨等是抹平地面,地球內部卻是使地面高起不平。這張圖出現,就解釋了滄海桑田,地震、火山爆發、海嘯等自然現象,以及吐蕃為什么那么高。
趙普又怒喝道:“那黃泉在何處?”
我倒!
有沒有神靈,宋九也不能判斷,是單宇宙或者多宇宙,都是起源于大爆炸,但是什么力量產生的大爆炸,爆炸之前又是什么?就憑這一點,就不大好神靈不存在。但存在又有何用?相比于宇宙,太陽系連撒哈拉沙漠里一粒沙子都不如。難道站在撒哈拉沙漠,會注意一粒沙子?況且地球只是太陽系沙漠里的一粒沙子!
也不能說沒有靈魂存在,那就不能解釋自己了。
想了一會道:“趙相公,你看這只螞蟻,我將它捉起來,它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相信有神鬼存在,但他們不是我們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甚至都不能用在哪兒來形容,也許他們不在這世界,也許無處不在。你問我,讓我為難了,不過陛下是真龍天子,應當知道。”
“你這小子,胡說,”趙匡笑罵。
但宋九立即將三幅畫卷起。
不能說不能張揚,現在張揚早了,若是那個書院弄出來,自己授的知識多了,反思的學子多了,再弄出一些“奇技淫技”,會更容易接受。今天是逼的,趙匡義讓他害怕,趙普能讓他不害怕?那怕有這個賭約存在,稍稍掣肘,自己就沒得玩。所以將這三幅驚世駭俗的畫拿出來,讓趙普反思,它是不是奇技淫巧?
趙匡道:“宋九,將這三幅畫給朕吧。”
“陛下,要它何用?它只是臣的一個猜想。”宋九還是將它遞到趙匡手中。
“是猜想就敢拿它出來妖言惑眾?”
“趙相公,臣剛才對陛下說漢武看到了北方大漠,陛下看到了億兆百姓,那臣我最想看到的是物的本質。不大膽去想,如何研究出物的本質。不過它終是小道,儒家經義才是治國安邦的大道。”哥白尼PK不了宗教,自己同樣PK不了董仲舒的信徒。反正這時代的儒家肯定脫離了孔夫子的意愿,又迂又腐又頑固。
趙普瞪了他一眼,對趙匡說道:“陛下,二大王,讓劉公公留下見證,你們要回去,站在這里不但有礙體統,也驚憂了百姓。”
趙匡點了點頭,帶著趙匡義、趙普回去。
宋九長松了一口氣,孔夫子說敬鬼神而遠之,這三人自己最好也要敬而遠之。
三人一走,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潘惟固走過來問:“宋九,你在做什么?”
小子運氣好,讓皇上喊去喝茶,但不對啊,怎么喝著茶,比起算賬本事,還有這三張圖。
宋九看著這群人,又看了看他們身后的潘憐兒,潘憐兒也好奇,不過又揚起拳頭向他示威。“二舅子”問話不能不答,但未答,而是問:“潘二郎,你們說哪里是京城最美麗最好玩的地方?”
一個要美麗,一個要好玩,有的答是剛建造的瓊林苑,有的答是相國寺,有的答是御街,有的答金明池,瓦子不能算,雖好玩,不能稱為美麗。
宋九道:“錯,你們一個都沒答對。”
“你說哪兒。”
“我帶你們去。”
趙匡賜了他一個九品散官,這個有什么用,一個月錢糧帛合在一起,也不足四五貫錢,只能說有比沒有好。他心還是未死,其實那天去玉蘋的院子,他心中就隱隱產生一些想法。正好在樓上看到這群二世祖們鬼鬼祟祟地朝茶樓上看。宋朝還沒有開始圈養宗室,但這群二世祖們等于是圈養了。宋九心中想法這才清晰。然后他放開膽子與趙匡打了一個賭。
可事情并沒有結束。
一件事,拆遷!操作得當,不存在任何麻煩,但弄不好,它就是最大的麻煩。宋九不怕趙家兄弟,他們對商業也不懂,怕的就是趙普,趙普家生意做得更大,他利用手中職權,與一批相近的權貴聯手,派人到秦隴大山上將木材砍下來,順著渭涇等支流,將木材運到京城謀利。似乎后面正是因為大肆砍伐木材,導致吐蕃人不服,引起許多矛盾。不能將責任推給趙普,朝廷與其他商人都是這么做的,秦隴有大木,又有水運,京城又需要大量木材,秦隴只能悲催了。
但趙普對自己不是很友好,若是他在中間搗鬼,天大的麻煩就來了。
宋九打的什么主意,潘惟德等人哪里知道。
一個個閑得蛋痛,聽說還有一個自己未聽說美麗好玩的地方,紛紛叫來馬車,準備隨宋九去。中間發生了一段小插曲,潘憐兒也要去,被兩個哥哥哄了半天,才哄進府。宋九對秦娃子叫交待幾句,可憐的人,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象樣的名字,讓他等其他九個學子。至于輸贏,宋九問都未問,不提算賬方法的先進,如果算盤PK不了竹籌,不是他們撞墻死,是自己撞墻自殺去。
穿過東水門,就是護龍河,東水門一邊一個角門,但不是為了方便河洲百姓的,而是為了方便州南百姓,河洲上百姓很可憐,只有一座簡易的小石橋搭在寬達三十米的護龍河上。還是前朝后周官府出資修建的,否則就成了一座真正的河心島,出外只能乘船往來。
到了河洲,十幾個人傻眼,潘惟德狐疑道:“宋九,哪里好玩?”
“就是這里,它將是我們的夢想之地,也將是京城最美麗最好玩的地方。”
“什么夢想之地,與我們沒關系。”趙匡義的三舅子符昭壽警覺地說。
“符三郎,如果由我們之手將它變成京城最美麗最好玩的地方,并且每一年能給你帶來上萬貫收入呢?這個先不說,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了。我們先辦一件事。”
宋九對這里垂涎許久,比較熟悉,先找到耆戶長,耆戶長未必會買他的賬,但他身后的這十幾人一個得罪不起,曹彬長子曹璨,韓令坤的次子韓慶雄,符彥卿的第三子符昭壽,郭崇的次子郭允恭,還有王彥超、羅彥環、郭延斌、張瓊的孩子在里面。不要說耆戶長,就是趙匡義在此,看到他們也會頭痛三分。
宋九一個個介紹,耆戶長一個個施大禮,施到最后差一點也跪下去。帶著這十幾個二世祖第一個好處就看到了,開始辦正事。讓耆戶長將河洲上各戶百姓家的田地、人口數量與產業一一報上來,然后將他們召集。百姓不多,只有一百十幾戶人家,多是菜農,還有少數漁農以及開小酒肆小百貨鋪的百姓。
雙方協商,不拆遷就算了,一拆遷時一戶百姓賠償多少錢,家中房屋賠償多少錢,耕地賠償多少錢,產業如何賠償,并且保證他們每戶能有一個孩子在書院里上學,兩人能在以后河洲上產業里做工。
這個消息瞞不住,第二天趙匡義就知道了,聽后先是大笑,后是納悶,也就是宋九一文錢未得,只要一拆得立即支付一萬多貫錢。這個錢是從何變出來的。
立下字據,宋九帶著他們回去。還有事,上御街!
宋朝御街有可能是史上最寬的街道,但它與普通街不同,一共分成三個部分,中間的御道,皇家專用道路,若朝廷的物資,那怕是幾千頭豬,都能從這條御道上走,但行人不得進入。不是好笑的事,豬雖丑陋,它卻關系到民生。這部分干道寬約六七十步,兩邊挖有河溝,河溝不是陰溝的溝,不窄,寬約近十步,河溝內種滿了荷花,兩岸種桃、李、梨、杏以及一些裝飾樹,一到春天來臨御道兩側姹紫嫣紅,芳香逼人。所以宋九說最好玩最美麗的地方,一半人說是御街。河溝邊上以黑漆叉子為界,東西是寬達三十步的御廊,是平民活動的區域,臨街開了許多店鋪,另一側是給小販子擺攤子的地方,這個細節也是一種人道精神,都往店鋪里趕,平民百姓哪里租得起店鋪。若是城管出現在宋朝,那個領頭的官員會悲催了,估計執行不到一個月,能發配到美洲大陸,嶺南都不能解恨。而且御廊上面蓋了頂,不怕刮風下雨。
它會越來越繁榮,
不過現在商業氣氛還沒有后面濃厚,有一些貴人們自持身份,并沒有將臨街的墻面打開做店面。宋九帶著這十幾個太子,聯系的就是這些墻壁,宋九上門是找打的,但誰敢打潘家兄弟,符昭壽、韓慶雄?順利搭成協議,也就是墻壁使用權,為期三年,每年給一些錢帛,不是用來擺攤子販賣東西,而是用來貼畫子。
我就在你家墻壁上貼畫子,一年得給多少錢。一東一西,一共是二十面墻壁。一年租金又是一百貫錢沒有了。大家都不知道宋九干嘛,問,宋九也不答,只說兩個月后便能知道。讓他們看到信心,才會喊他們入伙。若沒信心,就不要加入。一個個云里霧里,然后一人摘了幾個早熟的李子吃得牙喊酸,隨著離開御街去如今東京城正店之首的任店去吃酒。
消息同樣反饋給趙匡義,也不用派衙役打聽,讓他妻子符氏將三弟喊來一問,什么就問出來了。趙匡義感到茫然,這小子說汴水是黃金,說河洲是黃金,難道這些墻壁也是黃金?或者說京城到處是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