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惡鼠之巢被稱為星暮市的第二世界,住在這兒的人自然不少。這一場短促但嘈雜的追逐戰吸引了很多原住民的注意,其中還多是渾身刀疤眼露兇光之徒。方奕見機得早,揪著小飛賊,和幾個隊友來到了一處隱秘的角落,這才開始了訊問。
“當然,不過那些人比你的身手差點兒,沒追上我,”小飛賊狡黠的一笑,下巴還得意的揚了揚,“我來這兒三年了,你們還是第一個捉到我的人。”
聽了這話,在場的幾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欣喜:
這么說來,進入這里的人,這個小賊豈不是應該都見過?
“你叫什么名字,”經驗豐富的老魔滿臉帶笑,在小飛賊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法杖,低聲問道。
被四人圍在墻角的小飛賊面對方奕的匕首還能鎮定自若,但看到老魔手里的法杖,臉色馬上就是一變。
跟費倫大陸的其他土著居民一樣,小飛賊對于法師這種“東西”明顯帶有種莫名的敬畏,在多數不懂魔法的人眼里,法師們都是身居于高聳的法師塔中,研究一些上古法術,做著一些晦澀難明甚至是血腥殘忍的實驗。
那么這些法師會一點兒折磨人的手段,當然也不稀奇。
“叫我麻繩吧,法師先生,”小飛賊咽了口吐沫,見閃著微光的杖頭從自己面前移開了,這才放松了下來,“我沒有名字。”
老魔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從青岡手里接過了火把,把麻繩臟乎乎的臉蛋映的紅彤彤的,“我現在有一些問題要問你,”
“如果你答的好,我們就放你離開,如果你敢當著我的面胡說八道…”說到這兒,老魔打了個響指。灰白色的杖頭驀然顯現出了一種幽藍色,離法杖最近的麻繩立刻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冷意,“我不保證明天惡鼠之巢里還會有個叫麻繩的小賊。”
方奕站在旁邊,微笑地看著老魔熟稔的跟npc打著“交道”,并沒有插嘴。老魔的冒險經驗豐富,也算是個水平不錯的職業玩家了,要想更進一步。缺少的只是一個好機會而已。
見麻繩緊張地點了點頭,老魔低聲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大概一個月前,曾經有人見過一個少了一只胳膊的人類進入了這里,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既然你說你監視這個入口已經好幾年了,那肯定應該見過他吧?”
“這個…”
聽了法師的話。麻繩明顯有些遲疑,兩只賊溜溜的眼珠又開始亂轉,不過看那神色明顯是知道些什么。老魔見狀神色一冷,“想清楚在回答,你現在可沒有后悔的余地。”
“不是我不想說,”麻繩使勁兒撓了撓頭腦袋,有心吊吊幾人的胃口。又擔心對面這個法師的耐性不足,把自己給弄死,只得裝模作樣的長出了口氣。
“你們能進入這里,相比也知道惡鼠巢穴的性質,這里默認的規矩是不準透露來這里避難的人相關的消息,否則就會遭到驅逐,或者是灰鼠的懲罰。”
“這么說你想嘗試一下我的手段?”老魔嘿然一笑,已經后退了兩步。看樣子是要施展什么危險的魔法。
“不不不,您別誤會。現在我說了也沒關系,”麻繩見狀趕緊擺了擺手,急著說道:“因為我根本就沒見到過這個人。”
老魔眉毛一挑,法杖朝前一甩,“刺啦!”一聲,碧藍色的射線已經擊中了麻繩腦袋旁邊的土墻。鋒利的冰碴立刻從中心蔓延開來,嚇得麻繩一個哆嗦跳到一邊兒,咕咚坐在了地上。
“那你給我裝模作樣個屁啊,直接說不知道不就行了!?”老魔把眼一瞪。抬手就要再次施法。青岡看老魔裝模作樣的神態,心里一笑,知道自己這個白臉上場的時間到了,趕緊上前攔住了“暴怒”的法師。
“聽他說完嘛,別把他嚇壞了”青岡扭頭看看閃到一旁驚魂未定的麻繩,“你繼續吧”
“不…不過,雖然我不知道,不過灰鼠肯定是知道的,”麻繩抖了抖肩膀,感覺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弄得黏糊糊的,“我可以介紹你們去見他,但是成不成功,我可不敢保證。”
看飛賊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拐角,蠻錘這才收起了手里的重劍,歪歪扭扭的走回了隊友旁邊——街上“稀爛”的地面讓一身重甲的矮人戰士舉步維艱,糟糕的道路情況甚至還不如野外的山路。
“最后還是得去找那個灰鼠嘛,”蠻錘捏了捏自己因為空氣中的異味而有些反酸的鼻子,不誤抱怨的說道,“你們看剛才那個小賊的話可信么?”
“不管可信不可信,這都是唯一的線索了,”此時四人生起了篝火,正圍坐在一處破敗的房屋中,老魔聽了蠻錘的嘟囔,無奈的說道,“剛才咱們都試過了,這里的人戒心特別重,想要憑空問出線索來太難了。”
方奕點點頭,對老魔的話深以為然。
《神跡》中的漏洞不能說沒有,但至少從內測到現在,玩家還沒發現過可以用來牟利的bug。假如現在方奕幾人隨便找個npc,拉過來猛尅一頓,即使問出了線索,恐怕也會被這里隱藏的強力人物,甚至是周圍的這些強盜地痞出身的npc群起而攻之,直接飛回復活點。
所以把這里當成另一個現實世界,做任務跑劇情才能如魚得水。
一旁的青岡正低頭用粗布擦拭著自己的釘頭錘,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星暮城的地下有這么一大片避難地,不知道有多少殺人犯和強盜都藏在這里,難道城衛軍就一點兒都沒察覺?你們不覺得這里有點兒奇怪么?”
“老查理自己都不是好東西,干出點兒什么事兒來也不稀奇,況且星暮城的貴族一抓一大把,以前這種貴族和強盜勾結的任務咱們接觸的少么?”
矮人戰士此時脫下了自己的鐵靴,正雙手舉著在篝火上烤,在陰冷的地下世界踩著冰冷的鐵靴實在稱不上是一件舒服的事——什么?你說戰靴怎么會沒有內襯?那種東西只有在稀有級別以上的裝備里才會出現,一分錢一分貨嘛 感覺手里的鐵靴逐漸熱乎起來,蠻錘突然插嘴道,“貝殼那幫人怎么會沒有捉住這個麻繩呢?他們不是應該有這個任務的資料么,這么明顯的觸發劇情的機會…”
“這種任務的初始線索有十幾個都不稀奇,我估計他們沒那么幸運正好找到星暮城里的起始點吧,”這時方奕拍了拍雙手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看遠處的黑暗,“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出發了。”
惡鼠巢穴其實并不是一整片地下空間,而是由大大小小許多的空間串聯而成,方奕幾人進來的地方不過是其中最大的一處。身處其中,眼前的景象讓方奕想起了幽暗地域復雜的地下洞窟,但這里可比幽暗地域好走多了——至少不會在上下左右同時出現十幾條通道讓你選…
而方奕幾人的目的地,臭鼬旅館,則占據了整整一處洞穴,或者說這片地下空間就是一間旅館更為合適。
骯臟的墻壁上掛著一些盛滿魚油的罐子,火把的顏色則帶著一絲淡藍,嘈雜的人群把旅館四處漏風的大廳占了個嚴嚴實實,翻倒的桌椅和突然干起架來的壯漢,看起來更像屠夫而不像服務員的服務員,還有彌漫在空氣中一股子腐敗食物和汗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都讓秘銀外殼小隊的成員們心生佩服。
給旅店起名字的這個人還真是起的貼切啊 四人穿過人群,推開幾個東倒西歪的醉漢,徑直來到了大廳的吧臺。
“嘿!來三瓶啤酒!”
老魔此時收起了法杖和自己的法師袍,只穿著緊身的布甲,看起來更像個寒酸的盜賊。近在咫尺的老板根本沒有理會瘦弱的老魔,只是給了幾人一個寬厚的背影,自顧自的擦著手上的木杯。
“叮叮當當”
五六個金幣活潑的蹦到了被麥芽酒浸潤的有些發黃的桌面上,發出一陣悅耳的碰撞聲。人類老板就像被施了魔力一般,立刻轉過身,野狼一般的眼神掃視了面前裝扮各異的四個人,隨即落到了面前的金幣上。
“這些可不光是啤酒錢,”方奕抬手擋住大漢伸向金幣的大手,笑瞇瞇的提醒道。
“當然不是。”
人類老板咧嘴一笑,露出了看起來像是蜥人而非人類的尖利的牙齒。不過方奕并未露出異色,而是心領神會的拿開了手掌。
收起了金幣,大漢重新拿起了黑中帶紅的抹布,擦拭著那好像永遠也擦不干凈的酒杯,“這里對外來人并不友好,新手,注意你們自己的言行。”
本以為對方的意思是能提供和灰鼠的接頭方式,沒想到蹦出了這么一句話,方奕眉頭一皺,“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們來這兒的目的是想見到灰鼠先生。”
話一出口,方奕就感覺周圍一靜,然后就是哄堂大笑,周圍的醉漢們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吧臺上的四人小隊,戰斗欲望強盛的蠻錘下意識的握住了劍柄。
“這里的人都想見灰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