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前方出現了強烈的意念波動!并且有龐然大物正在凝結出來!”
與此同時,在那七艘鐵甲船上,也有變化,最前端的一艘艦橋上,正有一名渾身被布帛包裹的男子正在匯報。√∟
聽匯報的人,同樣也是布帛纏身,只是還穿著大氅,帶著小冠,在氣度上與身邊人截然不同,而且那裹身的布帛,在色澤上也有不同,那正在匯報的人,穿著的是青色衣衫,而這個聽匯報的人,則是藍色大氅。
聽得匯報,藍衣人便問道:“有意念波動?看來對方是打算與我等交手了,查到對方的來歷了么?”
青衣人回道:“已經確定了對方船只的來由,是那古丹船,就在一天前,還曾經和柳洞他們的船艦有過沖突。”
“古丹船啊,”藍衣人點了點頭,“他們最近也算是時來運轉,這兩年中得了不少補充,已經緩過勁來了,原本都差點便要支離破碎,被幾家瓜分,現在也要插手?那逃到這片海域的三桅帆船上的人,關系著一條嶄新通道,經過陸地上兩家的測繪,已經確定是前往東華的了,東華如今風云際會,正是關鍵時刻,若是能控制這條新通道,好處不言自明,是絕對不能放過的,這古丹船要是參與進來,只能是亡船滅種了。”
青衣人又要請示:“那現在怎么處置?對方的意志波動,并不是構建防御,而是要觀想出另外一艘巨船,看著光澤,似乎也是鐵甲船,只是更為巨大…”
在短短幾息的時間中,前方水霧彌漫,朦朦朧朧間,已然能夠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那赫然是一道好似山巒一樣連綿不絕的巨大陰影,正在由虛轉實,冷硬的金屬光澤霍霍奪目。
“不用顧慮什么,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那巨大船體豈是輕易就能觀想出來的?這必然只是障眼法而已,就算勉強觀想出來,那也無法操控,這人類之魂畢竟還是有局限的,豈能與我等相比。這一次收集他們的意念,便是為了將那中古之時便被封印在此的諸多同僚釋放出來!”
嗖嗖嗖!
這人話音剛落,那巨大的船影上,忽然又有一道道細小之物飛起,快捷到了極點,轉眼就到了七艘鐵甲艦的上方,然后光輝閃爍,一團團光球直落下來,砸在周圍的海中!
頓時。狂暴的巨猿吼叫從中爆發出來,光輝越發明亮,那是念頭燃燒和炸裂時的光輝,席卷開來。
縱是七艘鐵甲艦。一樣難以承受,外表立刻融化,同樣燃燒起來——
這些鐵甲艦的外殼固然堅硬,在士林中有著精鐵。乃至玄鐵的諸多特性,輕易難以攻破,便是修為高深的修士。運用法寶去撞擊,也未必就能將之破壞,但歸根結底,還是意志構成,在源于心猿的意志之火的波及下,巨大的沖擊之下,很快便燃燒起來,內里的諸多人手,馬上就陷入混亂。
鐵甲艦的行進因此而停止,周圍則是海浪翻滾,那海水中的無數學識侵染過去,巨浪撲打,一下便將幾艘鐵甲艦掀翻、吞沒。
“這鐵甲艦果然有些門道,這靖世行的背后,隱藏著一只黑手,所作所為、以及種種目的,絕對不會單純,或許涉及到當年士林建立時的目標和目的,只是如今時間有限,只能先種下種子,作為一招閑棋。”
那巨船之上,眾人見邱言觀想出龐大母艦,通體精鐵,抵擋住了層層海浪,然后母艦上又有眾多事物飛起,盤旋俯沖,將光團扔了下去,那海洋就翻滾起來,七艘鐵甲艦更是陷入困境。
這一下的手段,自是讓那張延、張秦面色連變,他們的船上的眾人,見到了這一幕,看向邱言的目光中也充斥著敬畏。
讓他們絞盡腦汁、懼怕無比,見之只能退避,否則便是死局的鐵甲艦,一來就是七艘,但在這一刻卻不堪一擊!
這是何等的意志?
但邱言只是看著張秦,輕描淡寫的道:“麻煩去除,閣下便隨我這些弟子,往那鐵甲艦上一去,我這些弟子還只是普通之魂,最多有些文思,是需要一個特殊的通譯的,你正是合適人選。”
“我等畏之如虎,避之唯恐不及之物,對此人而言,只是一點麻煩么?”張延聽著,手腳哆嗦起來,隨后看向張秦。
不等張秦有所回應,攻玉一個箭步走上前去,直接抓住那張秦后領,手臂彈動,這么一甩,就聽其人身上傳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赫然是被拿捏了筋骨,手腳松軟的垂落下來,難以動彈了。
邱言點了點頭:“攻玉,便勞煩你帶著這張秦,登陸幾艘鐵甲艦,尋得入口,我這一點意念,還要等在北俱洲傳道的時候用上,所以先在士林中吸納一些力量,也好作為備用。”
話一說完,他的虛影已經整個的懸浮起來,朝著空中擊飛過去,轉眼便遠離了這巨船,下一刻,這空中電閃雷鳴,諸多云朵匯聚過來,更有海浪呼嘯而去!
轉眼之間,風暴降臨!
“思維風暴!這人竟是以一道虛影為載體,用自己的意志攪動風云,將那思維風暴給牽引過來了!”
見到這一幕,張延越發驚訝,心中更是生出驚恐,這風暴的威力,他心知肚明,不光是這位掌舵人,船上的一眾成員,在這一刻也都是惶恐不已,有心要抵擋和躲閃。
只是那風暴固然兇猛,但并未真的襲來,只是在不遠處不斷壯大,朝著那道虛幻身影匯聚過去。
見了這一幕,張延倒是放下心來,分清了危險何在,既然連靖世行的鐵甲艦,都不是面前這人的對手,他短時間內又如何能改變局勢?
一念至此,這張延也不煩惱,對那攻玉道:“我等之前或許有些私心,但并未有加害各位之意,只是想要收攏人手,但也知道輕重,諸位既然不是我等兄弟能招惹的,自然也不會再起他念,更不奢望諸位能救我等離開學海,但若要讓在下宗弟去做向導,還望不要傷他性命。”
“這個自然,你不用擔心。”攻玉回了這么一句,身子一晃,便離開了甲板,騰空而去,直落在那三桅帆船上。
余下的人參寶寶等,也是依法炮制,輕輕巧巧的就歸于船上,只是孟三移等人則沒有這般便利,還是要依靠船上的簍子,上下拉拽,好在有邱言在邊上引動風暴,船上的人自然是盡心盡力,眾人齊動手,不消片刻便將孟三移等人,都給放了下去。
這一歸船上,他們也不啰嗦,揚帆便動,直奔正在海浪中翻滾的七艘鐵甲艦。
越是靠近,那貓妖越是感到聯系緊密。
“近了,近了,那通道入口,果然就在這幾艘船上,這個距離,已經能夠分辨個大概了,應該就在為首的兩三艘上。”
在貓妖的一聲聲話語中,便是張秦也大概明白,這一行人要找的東西,就在那鐵甲艦中,而且這個東西,正是一處去往外界的通道,只是不知是通向哪個部洲。
想著想著,他心念一動。
“幾位,這樣過去,還要注意風浪與那如龍之念,現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如龍之念出現在這里,自然是因為我那位故識意念投影的緣故,一個不小心,龍尾甩過來,就有傾覆之災,便是諸位不怕,總歸是個麻煩。”
這般說著,他便分享了一些通過水面泡沫和浪頭,辨別水下景象的方法,很是實用,很快就幫助眾人的船只,抵達了那七艘鐵甲艦沉浮的地方。
這些鐵甲艦,被波濤推動著,不斷的在水中變化,那船體表面更是精鐵融化,火焰不絕,顯然是失去了控制。
那火甚至開始蔓延到海面之上,隨著海水擴散起來,將好大一片海洋都籠罩了。
火舌跳動,熱息滾滾,其中多為雜念,波及周圍,被張秦、孟三移、孫遜、武蒙、張養等人捕捉到,稍微感悟,便可察覺其中兇險,都是面色微變。
但奇怪的是,在攻玉等人抵達之后,這些火焰竟是自動分開,顯露出一條通道,讓船通過。
“怎么樣,確定是哪一艘了么?”
前行之中,那香爐所化的富態男子,忍不住就問道。
貓妖眉頭一皺,越發凝聚心神,最后抬起一只手,指向一條鐵甲艦,那鐵甲艦正被一道漩渦帶動著急速旋轉。
“在那里么?好!”
攻玉心念一動,從船上一躍而起,已經逼近過去,手中還抓住那張秦,只是此時,這人卻是強作鎮定,并不喊叫。
“你看來也是想要抓住這個機會的,或許是想要借此通道離開,這沒有什么,我等前往的那片部洲,眾族林立,正需要你這樣有著手腕的縱橫之人,只要你安心辦事,我可以給你做保。”飛馳中,攻玉這般開口,讓那張秦心頭一震,既驚于自己的想法被洞悉,也稍有安心。
下一刻,那攻玉忽的抬手一攪,就見劍氣縱橫,瞬息而至,將這船表面的一眾火焰,都給沖擊的四散而去。
接著,攻玉身子一轉,就落在上面,又是一指點出,劍氣鋒利,貫穿船體,開了一道口子,但緊跟著就有一道身影從中撲出,狀若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