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氣運,也開始有了大起大落的跡象…”
同一時間,在這京城之中,如同那陳家老祖一般的修士,都在觀察著氣運變化,心有所思,在猜測引領京城氣運的朝廷,是否發生了什么變故。
而后,他們又將那心思,重新落在了那通紅的天空之上。
“此物乃是活物,超出一般人的認知,其物之能,堪稱驚天,造成了這般動靜,卻幾乎不涉及神通范疇,只不過是生物的本能、能耐,看似天下動蕩,但猶如人抬腳踩死一只螞蟻一樣,正因如此,連龍氣與城池意志都無法對其產生多大影響…”
感受著天空上正在發生的急速變化,包括陳家老祖在內,都感受到一股壓力,仿佛被暗處的敵人盯上,甚至有一種面對天敵時的感覺”。
但與之相對的,他們也在估算著天上蒼穹之物的戰力,并且等待時機 “此物之能,著實驚人,若是放任不管,說不定真的會動搖天地根基,破滅一方部洲,不能放任不管,但能有這等本事,決計也不好對付,不可貿然出手,況且這也是一次機會,此物連綿無窮,涉及天下萬物,動蕩民愿生靈,必然會使得氣運有巨大變化,等到那天地危在旦夕之時,一旦出手,將之鎮壓、懾服,就能一口氣將那紛亂氣運都總領過來,好處之大,簡直難以想象!”
就這樣,由于諸多緣由,或是顧慮,或是等待,或是力有不逮,這天下間的修士鮮有人動手,不過,卻也有一些血腥未滅。或者志向與眾不同之輩從各地沖天而起,但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剛剛騰空,便就被無形之爪壓服下去,隨后連駕云而起都困難。
又有一些人,破碎了無形之爪,徑直沖入了通紅蒼穹之中,而后就像是石塊落入水中一樣,在天上激發了些許漣漪,但跟著就如同泥石入海。再也不見半點蹤跡。
“蒼穹泣血,內靈自生,看來距離東華大亂之時為時不遠,是時候將大師兄呼喚回來了。”
同一時間,在那金頂山上,封靈道中,飛龍道人與飛虎道人立于巔峰,同樣看著天空,心中動著一種念頭。隨后身形一晃,便從山巔消失,而是回到山中山門之中。
這封靈道的山門位于金頂山內,此山中空。洞壁之上連綿樓閣,但如今這飛龍與飛虎二人歸于此山之中,卻不去洞壁上的任何一座屋舍,而是轉而向下。朝著幽深而不可測的山底黑洞而去!
在那山洞深處,無數魑魅魍魎正在嘶吼嚎叫,爆發出來的恐怖波浪。連黑暗都難以盡數遮蓋,更是連空間都受到震動,不住的震動不休。
只是在黑暗的盡頭,卻有一名身影盤坐不動,卻是一名看上去年約三十的倒是,面容棱角分明,閉著眼睛,表情平靜,只是嘴唇微微開合,吐出一連串的話語 “天生萬物也有賢,萬物歸世不得閑,若將心沉凡俗事,何日方能意如天…”
這番言語不住的在口中循環,甚至有話語凝結成實質的跡象,當真是意念如刀,魍魎似鬼,連空間都無法鎮壓的魑魅魍魎,被這道人的意念之刀一割,登時慘叫連連,退避三尺,不敢有絲毫越界。
正在這個時候,飛龍與飛虎這師兄弟的意念遠遠的從那黑暗的邊緣處傳遞進來 “飛犼師兄…”
“我陰陽道的氣運果真是隨之而起了!”
在那蜀地深處,一處詭異領域之中,連續遷徙的陰陽道山門中,美艷不可方物的陰陽道主懸浮在陰陽五行陣圖之上,露出歡喜之意。
不過,在那陣圖之下,重重人影中,曲子易卻是暗中略有不安,覺得自己門派如今陡然間氣運大漲,卻難免有根基不穩之危。
不過,在這歡喜的時候,他的這番顧慮終究無法站得住腳。
蜀地與屋脊之地的交界之處,正有一座奇異的府邸變化不定,其中不斷傳出陣陣美妙樂聲,又有一道道人影在其中穿梭。
下一刻,又有一陣琴聲從中傳出,貫穿天地,連泣血蒼穹都難以阻攔,任憑這道身影傳出人道雷霆,步入星空深處。
南方小鎮,竹林。
一名白衣女子挎著竹籃歸來,那天上的血色蒼穹對其人似乎沒有半點影響。
林中深處,一間頗為雅致的小屋中,正有一名青年迎出門外,看了挎籃女子,此人露出柔和笑容。
“娘子,辛苦你了。”
女子嫣然一笑,放下籃子,將其中的幾味藥材拿出,口中問道:“醉郎,今日可有收益?”
青年聞言,臉色略顯黯然道:“如今天生異象,城中之人盡數亂心,連平日里對我的畫作頗為欣賞的朱員外,亦沒有心思看畫…”言外之意,已然明了。
“這也是難免的,”女子并不責怪,而是柔聲道,“但以醉郎之才,定然不會埋沒…”說著說著,她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青年自是發現,便就詢問,女子推脫不過,只好說道:“如今天有異象,而我父為當朝重臣,定要耗費心力,也不知如今是否安好。”
那青年聞之,心中一動,想起市井中流傳的“末世”傳聞,知道是自家娘子心生依戀,抽搐片刻,便有了決定,遂道:“娘子,自從你我成親,你陪著為夫便居于竹林,細細想來,也有幾年時間未曾省親,如今為夫也算閑下來了,不如就帶你去往京城,拜訪岳父大人,你看如何?”
女子聽了露出歡喜笑容。
那青年見了,也自高興,于是這夫婦二人便就歸屋,收拾起來。
這屋子里卻是掛滿了畫作,每一幅畫都不盡相同,若是有人步入此間,細細觀看,便會驚訝的發現,這些畫中之景物人物,居然都在隱隱動作,宛如活物!
北疆之地,草原深處,有山如狼頭!
那血色蒼穹,而今已經蔓延到了這里,天山血色同樣對草原上的諸多部族帶來了恐慌,甚至于由于一直以來單純對天空的意念寄托,草原部族對此的反應,更加的激烈,更是引起了諸多戰亂,連已經安定下來、歸順與朝廷的部族也不例外。
這種時候,本該有朝廷的駐軍進行鎮壓,但這些軍隊之內,不少兵將兵卒也是蠢蠢欲動,哪里還有心思去鎮壓部族異動?
如此一來,也使得整個草原上風向變動,殺戮日盛,那新晉霸主三水部,其本身的實力,尚且不足以完全鎮壓整個草原,更是無力制約,其部族內部尚且也有異動。
這般草原景象,從各方傳遞過來,盡數投影到了這狼頭山中。
“封狼侯,如今的局面,難道你還看不通透?已經有人想要染指東華了,到了這種時候,你尚且為了多少年前的仇怨,繼續封鎮本單于,難道本單于的些許罪孽,比之整個東華的安危,還要重要?”
在那狼頭山中,正有一個意志反復回蕩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但這意志似乎不以為意,依舊繼續道:“明明你我聯手,有足夠的力量阻止那些裝神弄鬼、心懷叵測之輩,卻生生局限在這一山之地,眼睜睜的看著整個大地沉淪,萬一萬劫不復,到時悔之晚矣!”
這番話落下,終有另外一道意志回應 “若真到了那時候,無須你來說,本侯便是舍棄來日,也會挺身而出,但眼下你卻莫想用這般言語,就誆騙本侯,讓你脫離藩籬!”
“封狼侯,你也不要小看本單于,我當年為了沖擊更高境界,不惜吞沒整個部族,但為的卻是不讓部族文明,被中原吞沒,只要本單于還在,我大匈卑的血脈就不會斷絕,早晚重建,因而才孤注一擲,如今整個東華受到危險,覆巢之下無完卵,這點本單于還是懂的,所以也是真心要與你聯手,你現在不愿出手,那也就罷了,真到了危急之時,還望你能記住今日言語,你能舍棄來日,本單于單于同樣不懼!”
類似的異動,在整個天下間還有多處,都是那天空異變,給有識之士、修為之士帶來的壓力所致。
但在這其中,卻也有不同尋常之輩 東都,春秋書院,藏書閣。
昏暗的燈光下,正有一名身泛淡淡黃光之人正在奮筆直書,記述著最近天地間的異變,此人面容年輕,但那執筆的手卻布滿了皺紋,一如一名老人。
“不知東華篇章,今后是要翻開嶄新一頁,還是繼續眼下章節…”
與此同時,在那河北道一座書齋中,一名被周圍村人喻為怪人的落地秀才,同樣也在書寫,只是此人在書之時,身邊卻隱隱有鬼魅、狐影浮現。
“如今天露血色,此異象實乃我魏宗年生平晉見,可為此書一篇!”
話音落下,其人手中筆一連幾動,略有邱體韻味的文字就落在了之上,乍一看平凡,但細細分辨,能隱約看到字中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