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震,波及整個巖石地底,那被血水所鎮壓的秩序之力,都順勢搖晃了一下,差一點就掙脫出來。、ybdu、
旋即,滾滾血水中,一個意志驟然爆發,血色浸染巖石,干涉現世,鎮壓當下!
整個地底巖洞,在這一刻都好似繃緊了一般,重新平息下來。
“拖延時間么?”平息了震蕩,少尊者眼睛微微瞇起,冷笑一聲,“可惜這陣震動,已經將那人的位置給暴露出來了!”
言語中,在各處翻騰的血水轟然炸響,其中意志爆發開來,從各處變向,朝巖石深處的某一點沖擊過去!
在那一點,正有一個人與一團光輝!
“竟潛入到那么深的地方,卻不被發現,當真是離奇之事!不過,終究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此一來,我也就不必在再詢問你們了!”目光一掃,看了那瑟瑟發抖的兩名鬼差,這少尊者的目光最終落在幾名大儒的臉上,想要看到他們的表情變化。
但結果卻令他有些失望,那些大儒、宗師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這種笑容令他的心中有些不快。
隨即,他冷笑起來:“強撐罷了!不管你們有什么計劃,都不會成功,不要以為我現在還站在這里,但我的法相已經殺了過去,那人皇不管有什么隱秘,都翻不了天!”
未料老年大儒也笑了起來:“血獄亂尊,老夫知你層次,第六境第二階,在神通幻想里面,是能和天上的天君相提并論的,不過,有些時候,并非單靠強橫。就能通行無阻的!”
“嗯?難道你以為,一兩句看似高深的話語,就能亂了我的心境?”少尊者眉頭一皺,跟著就注意到,那老年大儒的額頭上,浮現出一個奇特的字紋符號!
這個字紋并不是刻印在他的額頭,而是懸浮在額頭之上,像有著某種靈性!
少尊者的目光落在字紋上,立刻從中感到了一股深厚的奧秘意境,耳邊隱約響起一陣陣奇異聲響。仿佛有人在耳邊讀書!眼前更是浮現一點景象,模模糊糊間,看到了一座肅穆的書院,書院的門前掛著牌匾,寫著傳承根源。
“這是…”下一刻,心念一凝,耳邊聲音、眼前景象盡數消散,但少尊者心里卻清楚其中緣故,“學說傳承顯化出來了?這又有什么用處?就算學說再精妙。豈能傷我分毫?”
“在你的心里,不能傷人、不能壓人,就是沒有價值的事物,可這世間如果人人都秉承這般心思。又能有什么前路?”這時,中年書生再次出聲,他的額頭上同樣浮現出一枚奇異字紋,內里蘊含著一方學說的根基。
不只是他。在場的諸多大儒、宗師,一個個的額頭上,都是一般浮現。那一枚枚字紋里面,記述著秩序、精神、傳承,綻放著各種光輝,亦釋放出種種意境,每一個都非比尋常,若是流落到人世間,無論是修道之人,還是為學之人,都會視之如珍寶。
可這一枚枚字紋浮現在少尊者面前的時候,這位英俊青年竟是沒有半點反應,連眼神中都不見多少斑斕,不要說渴求的,就連看上一眼,似乎都嫌麻煩。
“你們顯化學派傳承,想要與我拼命?”少尊者搖了搖頭,“我雖不會殺你們,但也不會過度放縱,更何況,你們的傳承內容,在被捉拿過來、投入血獄的時候,就已經遍歷文思,其中有什么隱秘、力量,都已經探查清楚了,就算現在要拼命,又如何能超出我的掌控?”
說話間,他攤開手掌,掌心一點血光擴散開來,瞬間掠過巖石地底的大部分地方,將一名名被鎖鏈捆住的大儒、宗師圍攏,形成光芒護罩,連同他們額頭上浮現的一枚枚字紋,盡數封鎖在里面,不透露出分毫。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就算如此,我也不會真的給你們施展的機會。”說完這些,少尊者忽的一愣,察覺在地下深處,不斷下涌的血水,已經蔓延到了之前震源所在,卻被一陣濃烈的秩序之力給攔了下來!
“嗯?百家水牢中,竟存在這般濃烈的秩序之力?這…”他思索之際,身邊又有異變發生!
卻是虛空中,有無形絲線出現,急速擴張,與一枚枚字紋連接在一起,剎那間竟在那虛空中構成了一張覆蓋廣大的網絡!
源自少尊者的血水、血光,雖然鎮壓和隔絕了大儒、宗師們與外界的聯系,但這虛空絲線的蔓延,竟然沒有因此被斷絕!
“這又是怎么回事?”少尊者心弦一動,雖然有些驚訝,但亦察覺到這些絲線并無半點力量,雖然連接著一枚枚字符,但本身不僅沒有力量,不能損傷到自身,更不要說破開禁錮,讓那些被捆住的人脫身了,就像存在于另外一個層面似的,無論是對現世,還是對血獄,又或者對虛空,都無法造成任何直接影響。
但少尊者并未因此放松警惕,面色反而轉為陰沉,沉聲問道:“你們到底在計劃著什么?”
轟隆!
不過,話音剛落,整個巖石地底再次震動,并伴有一聲轟然巨響從下方傳來。
那地底深處,血水呼嘯,正要淹沒一處光輝,但還未真正觸及,就被一根長槍擋住!
長槍,細長,就算是斷水都很難做到,更不要說是阻擋洶涌浪潮了,可偏偏就是這么一根銀色長槍,在劃出一道寒芒之后,生生將滾滾血水攔住!
這一攔,秩序之力爆發,那種逆轉超凡,破滅神通的氣息擴張開來,好似平地驚雷,傳出轟鳴!
緊接著持槍人將長槍一橫,槍頭直指水流,有猛烈至極的攻勢秩序從中爆發,化作無盡寒芒,把個澎湃水流給攪動的四分五裂!
待得寒芒散去,一道身影順勢顯露,身上披著破碎鎧甲,面容年輕,但眉宇間卻充斥著滄桑與英氣,雙手握著長槍。
剛才,就是此人出手,將血水逼退!
“你是…?”血水中,傳出了那位少尊者的聲音,而后水花擴散、漣漪陣陣,一道有如涌泉般的血水汩汩而起,凝結出了一道身形,赫然就是那正與大儒、宗師、鬼差們對話的少尊者!
“我想起來了,你是三百多年前的那個少年將軍,兵家后起之秀,若非一次意外,或許能成就命修偉業,可惜…”血水凝結而成的身影發出一聲嘆息,“兵家在百家中,也算艱難,本身就和命修不能分家,若不能抵達一定境界,成就自身典籍,又或未能入得行伍世界最深處,終究要被血獄攝來…”
他話未說完,就被一道寒芒割斷了身形,普通一聲落回血水,隨后重新凝結出輪廓,但變幻不定。
對面,持槍青年雙手如穿花蝴蝶般在身側變化,將一根長槍舞動的寒芒圓轉,攻勢秩序如潮,虛空中憑空生出一點火花,就有血水流出,像是槍頭在無形空間上割了傷口一樣!
“被你識破了…”凝血身形露出遺憾之色,“如無必要,我不想與你們這些宗師發生沖突,萬一傷了你們,終究心中有愧。”
青年舉槍就刺,口中則道:“不必假仁假義,你不過是干涉世間太多,因果纏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防水滴石穿、聚沙成塔之日到來,我等雖被攝魂過來,在這里凝聚半步肉身,卻是天地間的一種奧理在起作用,就算是你們這些大能,一旦越過雷池,一樣要付出代價!”
話語聲中,秩序之力隨長槍舞動,破滅血水的存在根本,形成狂風,爆發開來!
“未料你連這些都看出來了,確實不能小視你們這些人的智慧,另外,你是如何補充秩序之力的,也著實令我好奇,不過,有一點你卻沒有看出來…”那凝血身形說著說著,整個形體驟然潰散!
接著,周圍空間猛然變化,像被染了層血色,擠壓現實,連帶著兇猛的攻勢秩序和精神,都被壓的重歸于青年身上,他手中的那桿長槍直接破碎,原來是精神所化。
青年口中噴血,渾身上下綻放層層血花,跌倒在地,沒了聲息,緊跟著從他的傷口中,無數因果絲線蜂擁而出,就要纏上那血水,但血光侵染之下,絲線迅速軟化。
“若面對多名宗師,我或許還會顧忌一番,可眼前只有一人,又有什么好躲避的?”血水中傳出一個聲音,而后呼嘯而起,宛如水簾一般向兩邊分開,那少尊者從里面走出,越過無聲息的青年,朝更深的地方走去。
十丈開外,正有團變幻莫測的光輝閃爍不定,在光輝邊緣,有一人略顯慌張的看著血水蔓延,那人正是大瑞皇帝李坤。
如果換成平時,少尊者定是更為關注這李坤的,可現如今,他卻是看都不看李坤,眼睛一轉,視線徑直落在光輝之上,隨即面色陡然變化。
“這些光芒…是源自一個個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