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龍舞空的畫面,不只飛虎道長看到了,整個草原上,無數人都能看得到。
幾個月前,類似情況已發生過一次,再次出現,依舊讓眾人震驚!而這次的陣勢明顯還在上次之上!
不光草原上能夠感受得到,連大瑞南疆向南的五沼之地一樣有著變化!
沼地之中,隨著近一年前的天兵入侵,早就變了一番摸樣,好大一片土地被失控的天兵天將侵染,那山林沼澤中綻放星辰光輝,四名天將坐鎮其中,不言不語,雙眼緊閉,好似雕像,除了四人之外,再無其他身影。
突然之間,四名天將同時睜開眼睛,在他們眼底,無數人影一閃而過,仿佛隱藏著四支軍隊。
隨后,四道充滿疑惑的目光中投向遠方,叢林中,一道道念頭升起,破空而去,隱隱在空中凝結成一股寄托念頭,宛如水流。
四名天將立刻認出了念頭來源,知道是坐落幾個沼人部族的一片叢林,那幾個部落如今被稱為“灶沼”,乃是新近崛起的沼人聯盟,因為供奉的并非沼人祖靈,也非五沼神祇,而是一個名為灶公的神祇,被其他沼人部族稱為“灶沼”。
而今,灶沼部族之人念頭升起,這般變化,立刻引起林中幾方注意,除了天兵一方外,更有沼祖與幾尊五沼神祇。
在那入了佛教一支的“皈沼”中,三名坐鎮其中的活佛有所感應。
“那邪神竟然尚未滅亡,如今又掀風雨。”
“說是風雨,卻也未必,能知不過一點地理之念。”
“且靜觀其變。”
幾道感知升騰起來,當空一掃,在那“灶沼”的寄托之念中看到了沼地之景,栩栩如生,將叢林與沼澤溶于念中。
“怎么回事?莫非抿元還未滅亡?”
沼地深處,藍赤兩尊沼地之神傳念交流。露出驚訝之意,他們已經了解了星君來襲時的情況,知道神靈身將之拉入未知之地,至今未回。
對于神靈身的下場。他們并不清楚,只能大致從信徒與法域的變遷來判斷。
這些日子以來,在神靈身的信民范圍中,雖偶有顯靈之事,但大不如前,更有諸多信民念頭混亂,對神靈的憧憬變成了仇恨,明顯是人干涉。
那干涉的源頭,自然不難猜出。
“無論如何,抿元還未滅亡是不會錯的。”這時,七彩神念傳遞過來,“他若能歸來,恐怕非同小可,九靈山眼下的事。我等千萬不可攙和,省的惹禍上身。”
傳念間,承載沼地之景的寄托之念疾馳向北!
途徑九靈山南麓時,有一道精純到了極點的意念傳來,其中凝結這一獵戶的身影,此人名為元守方,乃是山腳逢林寨的寨主。
片刻之后。又有眾多民愿升騰上來,融入其中,將南麓的諸多山川景象刻印其中。
這逢林寨曾陷危機,全靠邱言以神靈身化解,自那之后,寨中寨民都成虔誠之人。早晚祭祀灶公。
這一融合,寄托之念一震,仿佛化作小溪,繼續向北。
在途徑九靈山、大雪河時,山河震動。山上山下的生靈都是一個激靈,無論是不言不語的草木,還是懵懂不知的野獸,又或開了靈光的妖類,都感心中神靈之影清晰許多,跟著就凝結自身念頭,沖霄而起!
山脈北麓、河邊的村鎮內,亦有香火縹縹緲緲的升起,不斷攀升,匯入寄托之念。
以這南麓、北麓與山上河中的眾多念頭為源頭,演化出九靈山和大雪河沿途景象。山河蔓延,漸漸擴張,構成西南山系、河系…
瞬間,寄托之念從細流變成了河流,蜿蜒向北。
同一時間,在九靈山中,卻有幾尊神祇有所感應,各自變色,他們正在圍著一尊神靈,被圍的赫然是盤羅山神、六品神祇黃覺,乃是抿元從神,但此刻,其神卻是神光暗淡,神光中帶有一絲塵色,面色難看,但在察覺九靈山體變化后,卻是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爾等等著吧,看你們還能囂張幾時,待大人歸來…”
且不說神道之變,卻說寄托之念繼續向北,步入劍南地界,有諸多香火民怨從四面匯聚過來,其中要數那青昌縣最為精純、濃郁。
不過,經過星君干涉,劍南道的信民念頭明顯減弱,傳過來的信民之念,多數是心有鬼神之人所生,那心屬鬼神之人反倒不見多少,而且多數集中在青昌縣中。
整個劍南道,灶公祭祀顯得有些淺薄。
不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就算星君出手,但沒有后續舉措,也不可能根絕一個神靈的傳承,隨著持目星君遠去,對信民念頭不再干涉,也阻止了局勢惡化,那灶公之名在慢慢流傳,在將近一年的時間里,已然遍布劍南,并朝著周邊滲透。
同一時間,寄托之念途經劍南城,更有道精純意念沖天而起,源自于城中一名胥吏,名為楊池,乃犯官之子,領悟了神打之法,解救了危局,從而對灶公越發虔誠,經過諸多波折,而今也有了一定名聲。
卻說過了劍南,寄托之念已化江河,滾滾向北,沿著邱言北上路途前行。
這路上有邱言留下諸多痕跡,飛虹橋、風裘等物,有曾托夢沿途,造就灶公之名,更隱隱將火正的信民念頭也給牽引過去,使得寄托之念越發雄渾。
不只是灶公祭祀所在,心魔身留下的諸多碎片,潛藏眾人心中,其中就有番人王子,其人已然歸國,遍歷屋脊之地,那其中的地理景象亦有涉獵,順著心魔牽引,也化作一念飛出。
那屋脊中央,一道蒼龍之氣若隱若現,抬起龍首遠遠眺望。
更有東都、興京的城池意志跳動,隨龍氣而變,投影出城池形狀,各自分出一道,朝著草原而去!
甚至于。邱言所的書作、畫作,流傳各方,匯聚眾人之念,也都顯化出一點地理景象。連齊魯之地的天罡地煞大寨里,都有意念寄托向北寄托。
這些意念,從大瑞各地升騰而起,由龍氣牽引,緩緩勾勒萬里河山,只是不及寄托之念中清晰,隨后前赴后繼的朝草原呼嘯而去!
草原上風起云涌,黑龍龍氣凌空翻滾,三水氣運相連,諸多部族、奴隸氣運顯化。各處地理景象接連浮現,化作道道人念,朝一處綠洲匯聚!
那里,一道散發光芒的氣柱通天徹地!
柱前,聚集不少道門之人。為首兩人,一人年齡不大,只有三十多歲,但眼中滿是滄桑,另外一人則是須發皆白,仙風道骨。
兩人領著眾修士,駕馭法寶、遁光。掐動法訣、道術,集合眾人之氣,匯聚成一個巨大的鋪蓋,想要蔓延過去,但一大部分已被氣柱擊得粉碎!
氣柱底端,正有一人佇立。儒衣薄衫,手持一根石質節杖。
柱后,散著幾千人,人人都有氣運顯化,交纏、變幻。升騰起來,聚在氣柱!
高空,兩條神龍徘徊,灑落無形威壓,將修士氣運所成鋪蓋擠壓、壓縮,近乎破碎!
見此情景,為首兩名修士引領眾修之念,苦苦支撐,卻已經有了難以為繼的跡象。
很快,滄桑男子道:“這么下去可不成,定春子前輩,不如暫時退去,這邱言太過邪門,眼看我等勢大,竟能激起兩方龍氣,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須發潔白的老人搖搖頭道:“我等匯聚諸多同道之氣之念,破了此寮軍勢,又靠那圖閬青壯的血祭,方能壓下人道秩序,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了,須令他與原本分開,不然終究只是虛妄,至于日后歸屬,再尋他法…”
話未說完,他就從懷中取出一個葫蘆。
“這是?”那滄桑男子見物一愣,“前輩連此物都要動用?”
“不錯,此時不拼,更待何時?”那老人嘆息一聲,將葫蘆當空一扔,其中立刻就有一陣陰冷銀光乍現,自葫蘆嘴噴涌而出!
滄桑男子見了,心有所感,一咬牙,捏起印訣,袖中飛出一節竹劍,凌空一轉,化作七十二柄,展開為劍陣。
銀光與劍陣融入鋪蓋,登時就有損毀跡象!
二人身后,氣運、意念相連的眾修心有靈犀,都知到了拼命時刻,各自掐動印訣,釋放壓箱底的法寶和功法。
轉眼就,五光十色疾飛而起。
近乎破碎的鋪蓋立刻氣勢大漲,有了一絲反擊跡象!
氣機牽引下,氣柱中的邱言眼眸一動,這時,風起云涌!
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寄托之念齊聚,化作層層疊疊云層,旋轉著直落下來,帶動狂風!
北風呼嘯!
轟隆!
雷霆起,蒼穹動,八方景,隨念落!
念融邱言之身,灌注右手,毛筆憑空而成,包裹飛出一卷白紙,當空一甩,毛筆筆尖點在上面。
清脆聲響中,無形漣漪擴散,掠過四周,氣柱后的幾千人心頭一動。
人群中,冉煉感到自身的念頭有了點變化,好像泛起光澤,再看那通天徹地的氣柱,感悟自生,不由感嘆起來——
“這兩個月的歷程,真是做夢一般!”
這兩天家里事情比較多,明天還要回老家一趟,不過加更的承諾并未忘記,會盡量爭取,但明天實在力有不逮,本是計劃這兩天多寫點的,但最近家里總有事,還望各位能理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