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黑氣,回憶剛才景象,邱言若有所思,心里殘留著一點驚顫。
“那巨手威能委實驚人,看來忘川河中隱秘不小,我之前雖曾去過一次,但最多窺見了冰山一角。”
想著想著,手中的閃電啪啪震動,而黑氣則嗖嗖流轉,交戰不休,透露出一點意境,化為余波,順著手指,融入神軀,直達神念之中。
“人道秩序所化閃電,就算入冥的只是部分,但所擁有的力量遠超想象,但卻被直接擊破,難怪人道會受到諸多制約,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能有這般境界,不說大振人道,至少可以把握自身的運勢!”
在這一刻,邱言的心里,隱約有了一個想法,但還不甚清晰。
“話說回來,那手破了人道閃電,當是應了呂良之言,將人道作為禁忌,但卻只是驅除,略作警告,并無更進一步的動作,這里面或許有著玄機,不過我卻不能托大,應當速離。”
想到這里,他卻沒有焦急,而是慢慢轉頭,視線掃過通判神等神靈身上,后者登時一個激靈。
那通判神心頭一凜,上前一步,就要分說,但迎面卻是飛來了一團團奇異的光芒,將他們一口氣覆蓋其中。
“我與這些神祇算起來,沒有太多因果恩怨,但他們身處天庭體系之中,我游離在外,而今更是鎮壓了呂良,既然如此,就不能大意,且將他們留在這里幾年,爭取一點時間。”
同一時間。
在那冥土法域外,有三道身影飄忽變動,竟是三道游魂。
和普通的游魂相比,這三道魂兒卻是有些不同,內里泛著光芒,透出一絲神威,好像魂里藏著神靈。
此刻,他們正遠遠的眺望著道城隍的法域。
“藍沼。此事你怎么看?”
這三道游魂,在這里停不短時間,先前兩神交戰,余波傳到這里,驚散了周圍游魂,只有他們三道留了下來,躲藏一處。
如今,風波平息,這才重新露面。
開口說話的那道游魂,其魂內神力幽暗不明。一雙半透明的眼睛里。散發著紅色光輝。
他的話音一落。旁邊的一道游魂則道:“那巨大手掌,很可能源自冥土本源,絕對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也不知那抿元神。到底怎么刺激到劍南道城隍了,交戰風波如何,且不多說,竟連冥土本源都給驚動了。”
這道說話的游魂,眼中散發著淡淡的黃色。
不過,紅目游魂聽了,只是搖頭,看向最后一道游魂:“藍沼,你不發一語。可是有什么發現?”
被問到的這道游魂,雙目中泛著淡淡的藍色光芒,他被接連追問,不好繼續沉默,只好皺眉道:“其實。我在想,那抿元山神的實力到底如何。”
“這有什么好想的?”紅目游魂愣了一下,“祖神不是說了么,抿元山神是三品層次,在東華陽間,倒也算一方霸主,可惜沒有立下真正的根基,影響有限,和我等五沼之神合作,以他之力,配合我等根基,可以和劍南道陰司一拼,誰想到他竟會不識好歹,想要先下手,讓我等陷入被動。”
“說這些已經晚了,”黃目游魂搖了搖頭,“劍南道城隍的神品且不論多少,單是占據冥土法域之利,再加上那座陰陽塔,抿元山神根本不可能是其對手,現在這個情況,我等也別想靠近了,只能希望不斷提及此神之名,能讓他心有所感,知道好歹,主動遁走。”
“很難,‘抿元’這個名稱,不知是他的號,還是名,若只是號,就是說破天,對方也不會有任何感應,”紅目游魂也搖了搖頭,“剛才天地異變,當是劍南道城隍出手,那等威勢,抿元山神如何會是對手?現在風平浪靜,抿元要么就是已被鎮壓,要么就是被滅殺了!”
“這正是奇怪的地方,”藍目游魂再次開口,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如果是你們,在面對一名較弱的對手時,會為了滅殺或者鎮壓對方,掀起波及整個法域的風浪么?甚至驚動冥土本源?”
“嗯?你這么一說…”
其他兩道游魂聞言愕然。
“難道說,是那抿元神的戰力,遠超我等想象?”紅目游魂有些不確定的道,“說起來,他一個三品神祇,如果真的拼命,確實不容小覷,只是…”
話未說完,黃目游魂插話道:“依我看,是有其他神靈過來,與那劍南道城隍交手了,先前的雷霆閃電,和天空裂縫,也是因此而生,這種本事,三品神靈根本就做不到,更何況那抿元法職局限在地祇,如何干涉蒼穹?”
藍目游魂則道:“不必瞎猜了,我等奉命而來,不好空手而歸,至少要搞清楚情況,得些精準的情報…”
他的話沒有說完,卻是戛然而止,露出一絲驚容。
其他兩道游魂,也同時間露出這般表情。
原因無他,蓋因一道神念,突然由遠而至,落在三魂的意識里面,將盤踞在游魂核心的三道神力震蕩了一下,生生將一道信息打入神念之中。
實際上,這三道游魂,乃是鳩占雀巢,表面看似游魂,內里卻是充斥三道神力,分別被三種神念掌控。
諸位看官當也認出來了,占據三魂的三道神力,源自被七彩神念遣來的三尊神靈,分別是紅沼、藍沼和黃沼。
這三尊沼地神靈,在各自地界都稱老祖,與那黑沼老祖有些關聯,奉令之后,分出神念過來冥土,占據了三道游魂,循著因果線找到了道城隍法域,那時候邱言已經和呂良交上手了,他們當然不敢靠近。
法域里面激戰正酣,三神擔心損壞了游魂,躲了起來,重新露面商討對策,卻被遠來神念打斷。
這道神念中,赫然是一句話語——
“來道城隍法域,與我相見。”
簡單一句。無頭無尾,從各個角度解讀,都能延伸出一堆問題,讓三神驚疑不定。
“是那道城隍發現我等了?”紅沼打破了沉默。
“若是如此,一旦過去,怕是難以善了。”黃沼眉頭緊鎖。
藍沼沉吟了一下,隨后說道:“不用想這么多了,既已被發現了,那是逃不了了,無論如何都要走上一遭。話說回來。現在并非最壞的情況。我等只是以神力、神念占據了三道游魂,就算損失,不過就是些許神力和神念。”
“這樣一來,不就打草驚蛇了?”紅沼臉露憂色。
“打草驚蛇?”黃沼搖了搖頭。“抿元這么一鬧,該驚的早就驚了,不差這一趟。”
“不錯,”藍沼點點頭,“趁此機會,說不定可以探得些許情報,能救得那抿元最好,可以將他的九靈山作為屏障,就算救不下來。也能知曉那法域中的布局、虛實,再不濟,多少能探究一下,除了我等,那道城隍是否還有其他敵人。”
在他的話里話外。顯然也認為先前的浩大陣勢,非是由邱言造成,而是另有其人。
帶著這樣的想法,三道游魂緩緩行進。
開始的時候尚好,但等他們來到法域外圍,卻發現前路已然被狂暴的陰風封死。
風聲呼呼,煞氣無邊。
就算有神力護持,三道游魂能夠承受一般的陰風吹拂,可這封路的陰風,乃是剛才一戰所催生出來的,鋒利如刀,連綿幾里,就算能承受一刻,可呆在風中的時間一長,被連續削弱,最后也難免徹底消散。
“難不成,那道城隍是想要借此,給我等一個下馬威?敲打敲打?”看密集的好似屏障般的陰風,紅沼生出一個猜測。
話音剛剛落下,那陰風屏障驟然涌動,憑空出現一道裂縫,向兩旁一分,中間露出一條空隙,好似暢通道路。
“嘿!這是在給咱們露一手呢!”紅沼瞇起眼睛,冷笑一聲,邁步就走,余下兩魂緊隨其后。
道路細長幽深,三魂游走其中,除了腳下,其他三個方向都是狂暴的陰風,近在咫尺,散發出的鋒利氣息,讓人頭皮發麻,好像隨時可能崩塌,將三道游魂,連同魂中的神力、神念,一起腐蝕殆盡!
幾息后,三道游魂戰戰兢兢的從通道中走出,都是暗自松了口氣,隨后意識到后面的局面更加兇險,又將松開的心弦重新繃起,抬眼往前看去,而后面露呆滯。
陰風對面,乃是法域,為神靈居所,當有一番氣象。
但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片混亂景象,處處荒涼,土地破碎,不見半點玄奇之處,給人一種廢墟之感。
“這里…”
正當三魂震驚的時候,有道身影閃爍著,從遠處過來,速度極快,轉眼就到跟前。
三魂易經,回過神來。
那藍沼心頭一動,準備了一番說辭,只是不等他開口,對面那人陡然停下,一道神念轟鳴而來——
“來得正好,你等神力略有渾濁,氣息念頭,應是五沼神靈,來來來,不是要與我協作么?現在正是時候!”
昨天因為在火車上,所以沒有來得及統計名單,現在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