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配合著鼓點聲,汝寧軍的兵丁齊步向前,面對著前方聚起的一個個清軍騎兵集團,那些兵丁并沒有驚慌。在赫飛的命令下,汝寧軍已經把幾乎所有的火銃手都集合在了前方,而且更把團屬火炮都調了上來,在這么強大的火力支援下,汝寧軍的方陣起碼可以抵御住比剛才沖陣還要強上一倍的騎兵集團。
而清軍在緩行幾步以后,就不再向前,而他們好像都不敢正對著汝寧軍一樣,都聚集在兩個方陣的斜側面。仿佛是一種束手無策的樣子。
“等我們再逼近,看你們怎么辦?”在后方指揮的赫飛有些得意地想道。
“發炮!”清軍的炮兵統領大聲下令道。
“轟轟轟――!”一陣地動山搖。
將軍炮本來威力就大,清軍炮隊統領也生怕誤事,所以這火炮裝藥都裝得十足十。所以在這殺聲震天的戰場上,所有聲音都被火炮的震耳欲聾聲給淹沒了。
將軍炮的巨響,讓汝寧軍所有的將士都是震了下,頓時發生了短暫地失神。接著活著的人才發現周圍是血肉橫飛,汝寧軍一下子被打蒙了。
而這時候前排的汝寧軍兵丁終于看見了在清軍騎兵集團讓出的空檔后,大約一千五百步左右的距離,那還在冒著硝煙的十二門大炮,
“散開些!散開些!”
“不得擅動,違者軍法處置!”
各級的軍官都在聲嘶力竭地維持著陣型,可看著身邊血肉模糊的戰友。滿目過去都是些殘肢斷臂,還有那些重傷在那里等死的傷員,再堅強的士兵也會心神震動,已經不能再按照操典規定的正常列隊和戰斗了。
汝寧軍成軍至今,最大的優勢一直是火器,尤其是火炮,一直是穩穩吃住敵軍的。沒想到今天竟然在“落后”、“愚昧”的清軍身上吃了大虧。汝寧軍上下都有種做噩夢的感覺。
清軍的十二發炮彈,把汝寧軍中間方陣的左側和左翼方陣的右側掃了十二條血肉通道,讓這兩個方陣立刻是處于了半殘廢狀態。
可這還沒完呢。在六、七十吸以后,清軍的大將軍炮進行了第二輪齊射,汝寧軍的陣列終于有些維持不住了。如果不是有著清軍騎兵集團的虎視眈眈,如果不是汝寧軍的軍法相當嚴酷,向來是株連九族的,恐怕很多士兵就要丟下武器向后逃了。
而這時候的赫飛才反應過來,他大叫道:“向后撤!向后撤!”
幾名傳令兵飛馬疾馳,他們狠狠鞭打著馬。簡直就想飛過去。可畢竟離最前面的兩個方陣還有一段距離,他們沒跑幾步,清軍的第三輪齊射發射了。三輪齊射以后。汝寧軍中間的方陣和左翼方陣的右側已經被打得稀稀拉拉了。
“炮兵!開炮啊!把韃子的炮給打掉啊!”赫飛聲嘶力竭地大喊道。他的心中是萬分懊惱:自己怎么會沒防備韃子的火炮呢?而且一步步地陷入了韃子的圈套。現在的他,終于明白清軍為什么要對汝寧軍運動這么敏感了。
“炮兵!開炮啊!把韃子的炮給打掉啊!”在后方觀戰的吳世恭也在聲嘶力竭地大喊道。
吳世恭和赫飛都不知道,不是管新的炮兵協不肯打,因為此次出征需要的是機動性。并不需要攻城,所以炮兵協就沒把九磅和十二磅的火炮帶出來。而現在汝寧軍中威力最大的六磅炮射程又不夠,并不能射到清軍的炮陣中。而現在的管新正催促著炮隊向前,要抵近射擊清軍的炮陣呢。
可是吳世恭和赫飛很快發覺:已經不需要拔掉清軍的火炮了,清軍的騎兵集團已經合攏了空檔,開始小跑,準備開始沖陣了。
多爾袞四周的清軍軍將和親兵看到大將軍炮的威力。都是在歡呼雀躍,今天的戰斗中,清軍一直處在下風,這讓那些幾乎沒有嘗到過失敗的清軍軍將是相當憋屈,而現在終于是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多爾袞也是壓抑住自己心中的喜悅,一邊看著前方麻扎里和全貴準備沖陣,一邊笑著吩咐回到自己身邊的譚圖、濟郎阿和圖貝里道:“譚圖、濟郎阿!你們快些過去準備,跟在麻扎里和全貴后,在中路突破明軍,直沖明軍主將所在,最好能夠斬將奪旗,當然能俘虜最好,那明將倒是個人才啊!圖貝里!你帶著八旗兒郎也隨時等候命令,爭取一擊把這支明軍全殲!”
“喳!”仨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可是一頓之后,譚圖又說道:“王爺!可別叫炮隊的那些奴才再開炮了,前面沖的可都是咱們國族的健兒!”
這掃興的話立刻讓多爾袞勃然大怒,他怒喝道:“你以為本王不曉得嗎?廢話再多,本王親手斬了你!”
看著譚圖落荒而逃般逃向了自己的部隊,多爾袞再次強壓住自己的怒火,他想到了譚圖所在的正黃旗,于是在心中暗下決心:“早晚要有一天,本王要讓盛京的天變白!”
“妹夫!我帶著兒郎上去吧!今天咱們已經殺了這么多韃子了,也不算是虧,先撤吧!我來斷后!”見到吳世恭一副痛心、懊惱的模樣,李祿也暗自嘆了一口氣,這轉眼間,就從優勢轉為了劣勢,這讓李祿的心中也很不好受。
雖然李祿也知道吳世恭一直很照顧自己的部隊,但是面對危局,甚至已經初現敗局,他還是想和吳世恭同舟共濟的。
“李大哥!也不說矯情的話了。”見著對面的清軍騎兵逐漸地靠近,吳世恭也知道一定要動用預備隊了,“你就到左翼騎兵那里,聽那里的騎兵統領安排吧!還有…還有,你自己可千萬小心!”
“我看你才是真矯情呢!”聽到吳世恭答應了下來,李祿笑著說道。接著他就帶著自己的親兵回部隊準備出發了。可沒跑了幾步,李祿卻回頭笑著向吳世恭揮揮手道,“妹夫!別小看我!咱可是京城出來的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