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出發后,一行人都很起勁。尤其是賭坊的那幫護衛,他們基本上都沒有出過京城,更不要說是坐船了。大伙兒都興致勃勃地看著大運河兩岸的風景。那模樣就象是,現代第一次坐火車出遠門的農民工,一直趴在火車的車窗上看風景一樣。但從第二天開始,船上就陸陸續續地有人暈船了。
這暈船仿佛會傳染,漸漸的,一小半人都開始吐得不亦樂乎,整個船倉里散發著泔水桶的味道。最夸張的是楊狗蛋,他一邊吐,一邊嚎哭。哭就好好哭吧,他的嘴里還唱著聽不清是什么意思的歌曲,好像他家死了什么人,他在哭靈堂似的。惹得他的四個孩子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
年紀最大的鄭掌柜倒精神的很,他得意地炫耀說:他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的坐船,都習慣了。更令人奇怪的是,所有的女人,上到趙如雅帶著那個老婆子,下到小潔,一個都不暈船,真正令人感嘆道:女人確實是水做的。
令吳世恭還不可思議的是,他第一次知道,馬也是會暈船的。吳世恭不知道,這馬也有北馬和南馬之分。吳世恭的馬都是北馬,所以根本不習慣坐船。如果當時是從南京太仆寺拿來的南馬,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有好幾匹馬都精神萎靡地跪在了地上。人暈船的再利害,吳世恭也不心疼,但馬有個好歹,吳世恭就肉痛了。于是,第三天,吳世恭吩咐船家把船靠在一個運河邊上的集鎮邊,派人去集鎮上,叫一個大夫來。
來的那大夫一看是暈船,不慌不忙地開了副方子讓吳世恭他們去抓藥,并且告訴吳世恭按這方子多抓點藥,因為這藥也有預防的作用。吳世恭也從善如流,多抓了不少。接著向那個大夫打聽:那里可以請到獸醫?大夫斜看了吳世恭一眼,告訴他,這藥也能夠治馬的暈船,只是要加重藥量,用三人份的就行。
吳世恭是絕對的無語,沒想到這大夫還有獸醫的兼職。不過,這藥確實有效,所有的人和馬都漸漸地生龍活虎起來。當然,大夫推薦的那抓藥的藥房也賺了一小筆,吳世恭為了給人和馬治病,包括預備的,共抓了一百五十副藥。
船上也沒有什么娛樂,于是小潔小姑娘天天糾纏著讓吳世恭給她講故事,把吳世恭煩得是焦頭爛額的不行。最后,吳世恭肚子里實在倒不出什么貨了。只能無奈地講了個前世在網絡上看的玄幻小說,沒想到小姑娘還挺愛聽。
這下子吳世恭開始對小姑娘開播了廣播連續劇,也讓他大松了一口氣,起碼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應付這個小祖宗了。當然,吳世恭也不能夠把那玄幻小說記全,但這個問題很好解決,那就是編唄。
反正玄幻小說也簡單,情節是千篇一律:主人公都是大英雄,美女見到他們都是投懷送抱。他們的身上一會兒九個環,一會兒九個珠的,就差身上有九個套了。不過,這說法怎么感覺到越聽越下流?
那即將分別的李馨,天天膩在趙如雅的房間里,連晚上睡覺倆人都要同床共枕。把吳世恭給憋得夠嗆。經過了這么長的時間以后,那李馨見到了吳世恭,雖然還是有些冷淡,但起碼可以交談一會兒了。
趙如雅發現了吳世恭的郁悶,也是一副看好戲的頑皮樣。只是在無人的時候,會在吳世恭臉上吻一下,作為對吳世恭的安慰。
繡竹也發現了自己少爺的煩惱,她果然是個貼心的小棉襖。有一天,她來到吳世恭的身邊,對吳世恭說道:“少爺,其實奴婢已經長大了。”接著,繡竹暗示吳世恭:晚上吳世恭可以到繡竹的艙房中去找她。
可是,還沒有等到吳世恭的回答,那竹韻就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她反駁繡竹道:“就是今天晚上姑爺來,也應該找奴婢我。奴婢才是首領大丫鬟。”
吳世恭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反正這“兩竹”爭論的話題,總是那么的奇怪,那么的令人不可思議。
當然,吳世恭今天晚上也不可能去找“兩竹”中的任何一個。船上的空間小,竹韻和繡竹是住在一個船艙里的。不見得在晚上,吳世恭和一個丫鬟“嘔吔,嘔吔”的,另外一個丫鬟在一旁旁觀?吳世恭又不是東熱的男主角。
不過,吳世恭也不是傻瓜,他才不會拒絕竹韻和繡竹的好意了。于是,吳世恭連惺惺作態的樣子都沒有做,就向這兩個小丫鬟宣布:等到了河南歸德,大伙兒安定下來了以后。吳世恭將會先和趙如雅辦個儀式。然后,也會與竹韻和繡竹辦個儀式。辦完儀式后,會正式將她們收房。
在現在的這個時候,吳世恭有種出了籠子的小鳥一樣的感覺。在京城的時候,吳世恭那個贅婿的身份多多少少總是約束著他。而小妻子薛雨霏的溫柔體貼和懷孕,也讓吳世恭有些顧慮。再加上,迫于岳父薛濂的淫威,那些邀請吳世恭參加宴會的人,安排的酒地肯定有,那花天就肯定沒有了。這讓當時的吳世恭總有些無奈和不甘。
而現在,那就是真正的天高皇帝遠啦!吳世恭對于領略一下,大明朝的青樓文化都是很期待的。不是現代的很多影視作品中,總是描寫古代青樓里的才子佳人的嗎?吳世恭也是個秀才,那也是個大才子啊!
在之后的旅程中,吳世恭等那些人,暈船的現象已經緩轉了,就召集了主要頭目開了個會。想把到了河南歸德以后,他們該怎么樣訓練軍隊,拿出一個粗的框架來。
參加這次會議的有:薛永利和薛府護衛中的十個小頭目;周巡他們三個人和錢綺;鄭掌柜,現在他已經不是掌柜了,所以就叫他的名字——鄭真;趴著的赫飛和賭坊護衛的兩個分隊長。還有兩個很奇怪的人參加:一個就是被吳世恭逼著參加的楊狗蛋;另外一個就是死皮賴臉要參加的書墨。
沒想到會議開始了以后,會議的味道完全變了味。吳世恭也幾乎完全失去了在會議上的主導權。而對于這種情況的發生,吳世恭卻只能夠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