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淚瓦斯扔出,元四海等人已經戴上了護目鏡,至于呼吸,有便攜式氧氣罐,并不用擔心。
他們倒是沒事了,坑道里的日軍可就倒霉了。他們雖然配備的有防毒面罩,可挖掘坑道是輕裝,哪里會有人攜帶?瓦斯冒起的一刻,附近的日軍就首當其沖,劇烈的咳嗽聲中,無不是驚恐的閉著眼,捂著嘴,屏住呼吸摸著洞壁向外狂奔。
可洞口距離至少有三十米開外,能夠跑出去的日軍又有多少?
隨著第二枚瓦斯彈的飛入,洞內的濃煙迅速的遮擋了洞壁上手電筒的光亮,短短數秒,也留下了大部分的日軍,讓他們痛苦的抓撓著脖子、胸口,一個個臉色青紫,眼球突出眼眶,無比凄慘的被憋死。
第二枚瓦斯彈的飛出,元四海抬手用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帆布堵住了不大的小口,靜靜的等待。數秒后,他快速松開帆布,在煙氣自小口散出的一刻,抓起工兵鍬,嚓嚓幾下就將剩余的洞壁扣掉,在濃煙冒來的同時,拽出駁殼槍,率先鉆入了日本人挖的坑道。
而此時,僥幸從坑道里逃出來的日軍雖然得以呼吸了,但無不是恐懼的大吼著,向遠處狂奔。
洞口的日軍手里的土籃子還沒傳遞出去,洞內就鉆出一個個滿眼恐懼的身影,緊接著能呼吸了,他們嘶聲吼出的毒氣倆字讓洞外的日軍愣了下,緊接著一個個驚恐萬狀。隨著跌跌撞撞的身影狂奔出這個院落,沿途撞翻了同伴,卻沒人敢去扶,無不是離那些剛從洞內鉆出的同伴遠遠的,唯恐他們身上攜帶著毒氣。在感染了自己。
現場紛雜慌亂,短短幾秒,地上只留下了一個跌倒,并被后面的同伴踩踏昏迷的家伙,人影,一個都沒。只有那一垛的炸藥箱,依舊整齊的碼放,淡定的看著狂奔而去的身影。
元四海在洞外日軍消失的一刻,也率先的鉆進了日軍的坑道,看不清,就順著坑道播著。向洞外奔來。
數秒的時間,在煙霧里他看到了前面斜著向上的坡頂露出了光亮,近身的鉆進了手里的駁殼槍,慢慢的摸到了洞口,探出頭去,槍口指了一圈,沒有發現人影。遂快速離開洞穴,靠在了房門口。
洞內的隊友隨著他警戒成功,一個個的鉆出洞穴,動作敏捷的在徐徐冒出的煙氣中快速控制門窗,緊接著撲出房門。
所有人預料的阻擊沒有到來,院子里的干凈讓元四海他們一陣錯愕,看到那個仰面朝天,一動不動的日軍,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元四海頓了下,抬手給那個身影補了一槍。在哪家伙頭顱碎裂的一刻,掀開嘴上的呼吸器,指著城垛的炸藥說道:“全部運走,我們撤!”
隊員們將槍插入大腿的槍套,一個個快速動作。扛起炸藥進鉆入了還在冒煙的洞穴。
洞內,鼓風機一直忠實的工作著,讓洞內的煙氣逐漸的變淡。他們沿途看到幾具尸體,看到那突出的眼球,貌似不用補槍了,但虎牙成員的訓練條列里有一條,那就是不爆頭,就要補槍或者補刀。
所以,在那幾個身影在昏暗的手電光里露出的一刻,打頭的隊員毫不遲疑的拽出槍,噗噗的邊走邊補槍,槍槍爆頭,直到岔洞口。
元四海等快速的奔回,雖然是僅僅能保證哈腰前進的低矮洞穴,他們的行進速度也非常的快。
洞內,負責接應倒土的戰士已經撤回,避免過多的浪費氧氣。元四海他們在空無一人的低矮洞穴里快速奔走,幾十米,半分鐘左右就鉆出了洞口,隨即,將炸藥遞給洞口警戒的隊員,一個個換上已經滿滿的背包,再次返回。
元四海子啊岔動哪里警戒,沒有隨著返回,他手里拿著日軍的起爆器和那一線軸的電線,在隊員們返回后,再次鉆出,在洞內已經能夠視物的情況下,帶著隊員反悔了日軍挖掘的洞口附近,將背包里的手榴彈全部倒出,堆在了距離洞口十幾米遠的位置,隨即,將定時炸彈放在地上,用手雷埋上。
安放好炸彈,元四海回手將洞壁上的手電摘下,回手下令撤退。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返回了倉庫,靜靜的等待爆炸。
而此時,已經奔到了七百多米外的日軍兀自驚恐,被一名上尉連續扇了幾人的巴掌,才讓們清醒,并且相信那不是毒氣,只是催淚瓦斯。
驚魂未定的他們抄起三八大蓋,在長官的催促下,帶上防毒面具,戰戰兢兢的穿梭在墻洞里,向挖掘的洞口摸去。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一震,緊接著轟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間,那些已經搖搖欲墜的房屋在巨響中騰起一股煙塵,轟然倒塌。遠處,四行倉庫附近,一個巨大的塵土拄噴起,直沖天空,碎石瓦塊漫天亂飛,爆炸周圍幾十米,范圍內,均被狂暴的沖擊波摧毀,就連四行倉庫的人,在爆炸中也是難以站穩。
謝晉元等看著不遠處騰起的煙柱和塵土,震驚之余,這才看向那些渾身泥土痕跡的戰士,滿眼的驚佩。這可是六七十米,他們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就挖掘而去,那些扛回來的成箱烈性炸藥和電線冥,他們不但阻止了對方的挖掘,更是直接襲擊了挖掘的隊伍,將日軍的炸藥都搶回來了,這份戰斗力,這份掘進的能力,簡直驚若天人。
元四海沒有一點感覺,在爆炸響起的一刻,用貴了日將洞內封上,隨之,返回了倉庫。率隊站在董庫面前,一個敬禮說道:“報告隊長,掘進組摧毀了對方的掘進坑道,任務完成,請指示!”
“稍息!收拾一下。返回各自崗位!”
“是!”
元四海一個轉身,快速帶著隊員上了二樓,將身上的塵土打掃,洗去臉上泥濘的油彩,并隨之重新畫上,這才返回一樓。回到了各自的崗位。
謝晉元沒在意他們更衣什么的避諱自己人,他看著董庫,最終還是問道:“你早就知道日本人會掘進?”
“恩。”
董庫點頭承認,他看著還在飄落的灰塵,看著附近的事先幾乎為零,笑了笑說道:“如此堅固的堡壘。日軍正面進攻不行,又不能使用重炮,不能使用飛機,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地道掘進,否則,別說師團,我有信心在這里留下他軍團的攻擊部隊!”
謝晉元相信董庫的那份自信。他的兵在阻擊里完全是悠著打,根本連一半的戰斗力都沒用上,要是說守住如潮的攻擊還真的可以。
“那你怎么知道日軍的掘進距離和位置的?”
看著好奇的謝晉元,董庫知道,這個鐵血的將軍已經不錯了,很多的事情都忍住沒問,這個掘進他要不問,恐怕會憋出麻煩,畢竟這讓跟自身的防御有關。
于是,他笑了笑說道:“其實很簡單。我在外面布置有觀察哨位,掌握日軍的動靜,在地下,有一臺專門監聽飛機的設備,叫聽音機。在地下寂靜的環境里,聽音機能夠捕捉到鐵鍬鏟土的聲音,所以,也不是什么新鮮的事情。”
“噢…”
謝晉元恍然。聽音機他知道,雖然沒見過,但西方由國家使用,這倒可以理解,可他真的很佩服這個看不太出年齡,長相到現在不知道的先遣軍神秘的隊長,居然預判那么遠,遠遠的比自己要算計的深,起碼,自己就不曾考慮倉庫射擊死角布雷,地下布置防止掘進爆炸攻擊,這是份能力,跟他身上那些先進的東西無關。
在倆人交談的時候,朝香宮鳩彥已經知道了掘進失敗,對方用他們的炸藥經那一天炸塌,在掘進,那個位置顯然是不可能了,土壤從松了,掘進會塌方的。
朝香宮鳩彥沒有氣惱,淡定的看著地圖說道:“傳令,將那里圍困,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夠堅持多久!”
下完令,他指著地圖說道:“命令第一艦隊的飛機支援常州,晚上我要在常州吃飯。”
“是!”
司令部里,所有將官心里一緊,知道這個皇族要親臨前線督戰了。
就在朝香宮鳩彥下令的同時,五號匆匆遞給董庫一份電文。
董庫看著電文,眼中的戾氣越來越濃,冰寒的殺氣在他身上快速彌漫。
在他身邊的謝晉元首先感覺到了情況不對,他感受到了董庫身上的那股暴虐的厲殺之氣,他隱隱的覺得要出大事,要不,這個一直沉著冷靜的人怎么會如此失控?
但他沒有張嘴問,他知道,自己恐怕幫不上什么忙,所以,少知道點沒壞處,他選擇了沉默。
董庫身上冰冷的殺氣隨之讓倉庫里所有的官兵和虎牙隊員感受到了,除了虎牙隊員沒動,其他人都面帶驚恐的看向這個似乎隨時要爆走的兇獸一樣的援軍首領,不知道要發生什么事情,他們都有一種感覺,自己,就像在看一條劇毒無比的蛇,那冷冰冰的的感覺讓他們不寒而栗。
董庫連續深吸了幾口氣,終于壓下了翻騰的殺意,掏出火機將電文燒掉,沒有說話,轉身上了二樓。
那封電文不是別的,是常州的暗堂成員發來的,告訴董庫,日軍現在距離常州僅有十公里,已經準備發動攻擊,而常州,卻沒有人守,官兵全部撤往了南京,這里只有兩個槍支都不全的民團,而且還散亂的紛紛逃命,根本沒打算堅守常州。
董庫雖然知道日軍會向常州發動攻擊,順著鐵路殺向南京,但他完全沒有料到常州的守軍居然不戰而逃,這讓南京受到威脅的時間就縮短了,而孫濤的大軍還要一天才能勉強趕到有火車的地方,再快,六天也無法讓輜重都跟上。而十天的話,上海不見得能夠收到威脅,反之,南京將會如歷史上一樣陷落,大屠殺,不可避免。
回到二樓,他努力是自己平靜下來,快速貴妃孫濤發電,讓讓他甩開輜重急行軍,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上海。給水玲瓏發電,讓他帶著隊員護送最后一批人員離開,不要留在南京。
他知道,南京一旦陷落,水玲瓏那幾十人架上暗堂的,還不夠日軍塞牙縫的,解決不了大問題,但他還是做了個決定,給近衛連一排下令,留下一個班,將攝像器材和錄像器材留下,并嚴令,他們的任務不是殺敵,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必須忠實記錄,并親自交到自己手里。
一個班的七人并不知道要發生什么事情,在護送水玲瓏離去后,潛伏在了南京。而水玲瓏,此時已經成功的輸送出去了十一二萬人,這些人都進入了娘子關那里的老趙部隊隨之轉道去了蘇區。
給水玲瓏那里發電后,他命令暗堂人員除了留下協助留下的一個班的人員以外,其他人都撤出南京。
如果南京真的陷落了,事件重演,董庫救不下所有人,但絕不能看著暗堂和水玲瓏他們出事。
下完令,董庫再次平靜了下,轉身離開了房間來到一層,沒有廢話,直接跟謝晉元說道:“謝將軍,倉庫堅守恐怕在未來的幾天里將托付給你了,我要帶隊離開倉庫了。”
謝晉元有點意外,但并沒有吃驚,他鄭重的一個敬禮說道:“謝某堅守倉庫本就是責任,在接下來的日志里,謝某依舊會守在這里,日軍要想奪下倉庫,那就要踩著謝某的尸體過去!”
董庫深吸了口氣,他看著這個意志堅定的軍人,頭不回的喊道:“一組一班出列!”
隨著他的喊聲,趴著的戰士快速的站立起來。
董庫隨之喊道:“你們留在這里,負責五門高炮和進攻日軍的機槍,一切行動聽從指揮官的命令,直到我的命令道來!”
“是!”
那七個人一個立正,站到了旁側。
董庫看著謝晉元,想了想沒把把地道的事情說出,點了下頭,轉身大吼道:“一二三組聽令!帶上傷員,整理突擊裝備,我們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