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的看著那面紅色的旗幟,上面的圖案他太熟悉了,一個五角星,里面是金黃色的鐮刀錘子。
這不是蘇俄紅軍的旗幟嗎 他疑惑的看著董庫,不知道他升起蘇俄的旗幟干什么。
董庫微笑著不語,看了看旗幟,舉起了望遠鏡。
老趙不知道他這個舉動有什么用意,也跟著舉起了望遠鏡,看向董庫看向的方位。
突然,他看到了異樣,不到兩千米遠的江岸上冒出一片人影,影影綽綽的漫上江岸,向要塞這邊走來。
“蘇俄部隊!”
老趙一愣。那服裝他太熟悉了,這不是蘇俄部隊嗎董庫不是說之前還不死不休的大戰嗎這會怎么會幾百人上來,還沒有攻擊的態勢,倒像是來串門一般。
他一伙的看著董庫,但卻發現董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還在拿著望遠鏡看著。
見董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老趙憋悶的收回目光,舉起望遠鏡繼續看著。
就在他再次舉起望遠鏡的時候,突然,望遠鏡里出現了另一伙人。
怎么會是抗聯戰士那灰布做的簡易軍裝不正是董庫給他們設計的服裝款式,因為染成綠色成本高,暫時就用灰土布對付的軍裝嗎 可那些人他一個也不認識,他實在想不通,抗聯戰士為何去迎接這些蘇俄的士兵。
很快,兩伙人碰面了,老趙只看到了兩邊的人熱情的握手。跟老熟人一般,緊接著一起走向了要塞碉堡。
這是唱的哪一出 他再次轉頭看向董庫。
可地泳褲依舊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還是舉著望遠鏡看著下面。
那伙蘇俄人走進要塞,看著碉堡里沒有人影,機槍也不在射擊孔那擺放。連續走了幾個碉堡都沒有發現異常,打頭的一名中尉笑著說道:“費雷同志,你做的很好。”
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抗聯干部笑著用熟練的俄語說道:“中尉同志,這里我就交給你了,我去收攏虎林的部隊,那里還有三千多的先遣軍戰士。需要我去給他們解除武裝。”
“不用了,三千人而已,一會你帶著大部隊過去。”
那名中尉一擺手,微笑著說道。
“大部隊…”
那名叫費雷的中年抗聯干部頓了下,滿臉的疑惑。
“走吧費雷同志,我們去迎接‘別列涅夫斯基’少將。這將是他卸任指揮前最榮耀的一刻。”
那名中尉說著,環顧了下空蕩蕩的碉堡,揮手讓跟隨的蘇俄士兵留下,他轉身向碉堡外走去。
很快,兩顆綠色的信號彈升空而起,徐徐的飄向天際。
就在信號彈升空的一刻,前沿指揮部里的機要員站起來說道:“報告總指揮。目標開始集結。”
董庫放下望遠鏡,看了下手表,這才轉頭看向老趙,笑著說道:“盛宴馬上才開始,最多十五分鐘。”
老趙還是迷糊,他看了看董庫,又看了看山下,沒明白倒地是這么回事。
董庫也沒解釋,說完,就抓起前面的一部電話喊道:“各陣地注意。既定諸元目標,每次偏左修訂三,現在準備!”
“是!”
電話里傳來了呼嘯般的喊聲,顯然有幾十個人在回答命令。
董庫放下這部電話,穩穩當當的又拿起另一部電話下令道:“麻雀進入陣地。設定諸元,等待命令。”
“是!”
電話里同樣傳來一陣吼聲。
老趙在董庫的一連串動作里更迷糊了,他不知道董庫這是要干嘛。
董庫放下電話,扭頭看了眼迷糊的老趙,拿起望遠鏡,示意了下,沒說話,轉頭看向江岸。
此時,‘達列涅夫琴斯克’周圍的山坳里,一支支大軍開始集結向‘達列涅夫琴斯克’,遠處的‘依茲別斯克’也有大批的騎兵向這邊集結,用不幾分鐘,就可抵達江岸。
‘別列涅夫斯基’現在是容光煥發,雖然即將卸任,由莫斯科趕來的大將接替了他的智慧,但在臨卸任前進駐前面的要塞,就這份榮譽,也足以免去他所有的責難了。
要塞的碉堡前,那名中尉帶著五個蘇俄士兵,在費雷和費雷兩個警衛員一起,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江岸,等著大軍的到來。
‘別列涅夫斯基’非常的小心,雖然上面說完全可信,但他還是派出了一個營進行試探、查看,可他哪里知道,前面,將是這些大軍的墳墓,包括‘達列涅夫琴斯克’的也是一樣。
‘別列涅夫斯基’在各種心情中騎著戰馬,慢慢的走過了江面,走向了他的墳墓。
臨近上江堤,他看了眼正在撤除坦克底下的木頭,準備一起過去的坦克,微笑著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這個主意還是不錯的,要不,對岸還真不好對付。”
說著,騎馬上了江堤。
此時,先頭部隊已經清楚的看到了要塞,和要塞前面站著的幾個人,他們連三百米都不到,就要進駐前些天拼命也無法靠近的地方。
山頂,老趙已經傻眼,那密密麻麻跟螞蟻一樣漫過江岸的人影,讓他頭皮發麻,幾公里的距離,光是漫過江岸的恐怕就要有幾萬。
蘇俄部隊這是干嘛 老趙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實在想不明白這是為何。
董庫在大部隊漫過江岸,向這邊緩慢行來的一刻,他抓起了兩部電話,大聲吼道:“盛宴開始!!!”
隨著他的吼聲落下,整個要塞如雄獅抖動身軀一般,劇烈的一震,地動山搖間,一片彈丸自山后的巨響中飛向了天空。與此同時,老趙聽到了附近迫擊炮那熟悉的嗵嗵聲,隨之,彈丸的尖嘯遮住了一切聲音。
行進的蘇俄部隊在炮響的一刻都呆愣了,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那震耳欲聾的呼嘯掠過頭頂的時候。整個行進隊伍了停滯,居然沒有人反應過來應該干什么。
要塞前,那名中尉驚愕的轉頭看向費雷,他雖然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已經明白他們上當了,這是個陷阱。
其他五位蘇俄戰士也在短暫的錯愕中。轉身,摘槍…
他們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可也僅限于此,瞄準,射擊就省了,在他們槍剛剛離開肩膀。人還沒有完全轉過來的時候,噗噗的聲音中,血花飛濺,一個個砰然倒地。
那名中尉的手已經伸向腰間挎著的手槍,可“費雷”旁邊的一名戰士一個健步,出手如電,砰的掌刀就砍在了他還沒完全轉過來的脖子上。隨之,一把抓住了他癱軟的身軀,隨手塞進了旁邊的射擊孔里。
此時,射擊孔麗已經架好了一挺挺的蘇制馬克沁,機槍手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設計。而那些蘇俄士兵,則全部倒在了地上,整備先遣軍的戰士拽出碉堡。
‘別列涅夫斯基’在震動出現的一刻,戰馬焦躁的踏蹄時,他面如死灰。他已經知道了,他們邁進了鬼門關。
炮彈的呼嘯短暫響起,緊接著就被掩蓋,劇烈的爆炸讓一切的聲音消失,那泄在迷糊的蘇俄士兵在炮彈落在身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是炮襲,目標是他們。
在爆炸聲中,在人影翻飛中,所有的蘇俄士兵如炸了窩的蜂群,嗡的一聲就亂了套,紛紛拼命的往回擠,試圖離開著殺戮地。
可他們既然進來了,又怎么可能離開 炮彈雨點般的落下,他們除了肢體碎裂,飛起半空,再無別的途徑可選擇。
轟轟的爆炸讓山頂的老趙目瞪口呆,他就不明白了,既然是敵對,為何會這么毫不設防的走進敵人的火炮覆蓋范圍呢 突然,他腦海里鏡頭一閃,之前抗聯戰士的身影在腦海里閃現。
“費雷!!”
爆炸中,他瞬間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了,他豹眼圓睜,怒喝一聲,就要喊警衛員。
董庫聽到老趙的喊聲,微笑著回過頭來擺了擺手,大聲說道:“老趙!安心看戲s院起不了火!!”
“呼…”
老趙突出一口濁氣,他看向董庫的眼神變得復雜了。但他沒再喊警衛員,而是拿起望遠鏡,看向已經硝煙一片的江岸。
此時,短短幾秒的時間里,江岸那里是火光沖天,彈片咻咻的在空中碰撞,閃爍著片片的火花,那里,已經不存在什么安全地帶,山頂上千門的迫擊炮以最快的速度填彈,迫擊炮一刻不停的噴吐著彈丸,最大射速的將彈丸投送出去。
江岸處,已經是修羅地獄,短短幾秒的時間,剛才還掙扎慌亂的人群不見了,到處在爆炸中翻飛著血肉。
蘇俄士兵遭到毀滅的打擊,不用長官指揮,他們也都知道,只有前面的要塞那里是安全地帶,只要進了要塞,就不會在受到炮擊。
于是,已經靠近的蘇俄士兵狂吼著,端槍潮水一般的奔向三百米外的要塞。他們是戰士,他們有權選在死在什么地方,起碼這時候他們有權。
潮水一般涌動的人潮剛剛起步,要塞里突然噴出一道道火舌,密集的彈幕瞬間交錯編織,將整個要塞用彈幕牢牢的包裹。
老趙的望遠鏡里,他看到的是沖鋒的隊伍瞬間飄起的血霧,他清晰的看到沖在前面的蘇俄戰士在呼吸間,人影消失,變成了漫天亂飛的血漿。
熱氣,在這一刻遮住了視線,但他能夠想象出,沖鋒的俄軍就跟積雪揚向篝火一般,迅速融化,變成氣體。
“殺戮的盛宴…”
饒是經歷無數戰場的老趙也沒見到過如此恐怖的場景,這真的是殺戮,生命在這里什么也不是,有的,只是血腥味和血漿、肉糜…
這邊炮彈連綿爆炸,機槍火舌吞吐的同時,江面上、江對岸也紛紛落下了炮彈,在驚慌失措的人潮中,轟然炸響,一次百米直徑內再無人影,整個江面的冰上就跟秋風掃過的地面,成片的垃.圾消失不見,成群的人影瞬間被撕碎。
逃命,在這一刻就是笑話,別說人潮擁擠,就著效力射的威力,人的兩條腿又怎么能夠跑出百米范圍再說,跑出百米又如何百米外同樣有一個爆炸圈。
對面的江岸附近,人潮在這一刻已經擁擠的跟沙丁魚群一般,在遠處爆炸的同時,都恨不能逃回之前的隱蔽處,就算腳底下戰友聲嘶力竭的呼喊,也沒有人抬起腳,放過他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