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天守閣,一臉正春風得意的吉良義時,突然聽到背后傳來一個女童的聲音:“我也要做殿下的側室!”
這聲音可把吉良義時給唬了一跳,轉過身來才看到望月千代女正老老實實的跪坐在他背后,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仿佛是在說:“你就答應了吧!”
吉良義時又驚又氣道:“你在說什么?”
“千代女也要做殿下的側室!”望月千代女認認真真的回答道。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仿佛是心里的隱私想法被人發現一樣,吉良義時氣急敗壞的說道:“…好吧!你一定又去偷聽墻角了吧?”
“因為千代女是殿下的貼身忍者,所以殿下所做的事情千代女都知道哦!”望月千代女睜著大大的眼睛,兩個羊角辮發髻晃來晃去,直晃的他眼睛發暈。
“我不是說你不能太靠近我嗎?等等,你剛才說全部?”吉良義時盡量用平緩的語氣重復一遍。
望月千代女晃著小辮子,理所應當的說道:“是啊!全部哦!殿下喜歡裸睡什么的千代女也知道哦!”
“混蛋!別那么大聲啊!裸睡的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啊!”吉良義時連忙捂住小女孩的嘴巴,然后心有余悸的說道:“這件事情連小四郎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嘛,算了,以后記得不要窺探我的隱私懂不懂?”
“可是殿下不是讓千代女做貼身忍者嗎?”望月千代女疑惑的問道。
吉良義時尷尬的解釋道:“咳咳…貼身忍者的話,不是讓你盯著我裸睡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望月千代女一臉懵懂的追問道。
“…細節什么的就不要太在意啦!說了你以后一定會明白的!”吉良義時揮著折扇終結望月千代女的追問,又說道:“對了!剛才你說什么?要做我的側室?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千代女本來就是要做殿下的側室的啊!”望月千代女十分篤定的說道。
“…這是什么邏輯?”吉良義時又是虎軀一震。難說我這是在走桃花運嗎?
“因為女忍者的宿命就是為主君做側室什么的。雖然千代女不是很懂。但是父親大人就是這么告訴千代女的!”望月千代女自信滿滿的回答道。
“納…納尼?你父親見過你了?什么時候的事情?”吉良義時覺得自己腦袋不太夠用。
“就在剛才,千代女與殿下談話之前。”
“混蛋,他怎么來無影去無蹤呀?服部正清怎么沒發現?還有小四郎呢!這個大混蛋跑哪去了?”吉良義時出離的憤怒了,這簡直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啊。
“那個神秘兮兮的大叔好像看到我父親了呢!小四郎現在大概還在廊下睡覺呢吧!”
“果然忍者的世界很難懂啊!”吉良義時還是決定繼續轉進:“好吧!咱們不糾結這個問題…說說你父親為什么讓你當我的側室吧!”
“因為父親大人說,殿下是個有器量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公務在身一定會親自追隨殿下的!”
“可是上次我見他還明明十分強硬的拒絕我來著!這才不到半年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種掉節操的行為真的沒問題嗎?”
望月千代女捂著通紅的小臉,一臉羞澀的說道:“雖然聽不懂殿下在說什么。但是千代女好歡喜啊!”
“混蛋!不要作出一副滿眼都是小星星的表情!我是不會吃你這一套的!”
望月千代女抱著小腦袋,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啊眨,表情認真的說道:“殿下說出千代女聽不懂的話什么的最喜歡了!所以千代女決定一定要做殿下的側室!”
“混蛋!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剛才不是真心要做我側室嗎?”
“剛才的話是父親大人的命令,可是千代女現在也很想做殿下的側室呢!千代女好喜歡殿下說一堆聽不懂的話哦!”望月千代女露出一副很崇拜的表情看向他。
隨著桂川合戰的結束,吉良義時的聲望進一步拔高,也給坂本城帶來了更多的客流,許多遠道而來的商人選擇在這里設立商屋,畿內的商人也更愿意在這里交易,當然招賢令的效果也更好。
最近一個月來前來吉良家應征的浪人比以往多了好幾倍,人員一多坂本城下町的治安也就愈發捉襟見肘。許多浪人在此地尋釁滋事引發治安訴訟問題,于是吉良義時命令騎馬大將大河內國綱每日巡邏城下町。并任命幡豆小笠原氏攝津守家的嫡子小笠原安次,擔任坂本城下町治安奉行,其從弟幡豆小笠原氏安蕓守家嫡子小笠原信元因為尚未元服而擔任吉良義時的側近眾。
在遴選浪人的過程中,吉良義時也發現許多有趣的人,比如幡豆小笠原氏的庶流在京都為幕府奉公的長坂信重,他們家本來也是居住在三河幡豆郡,后來從他父親那一輩開始來到京都擔任幕府的外樣詰眾。
他原本是槍術一流高手,從小就跟隨其父在京都到處學習槍術,他本人也精通香取神道流槍術,興福寺薙刀術,延歷寺槍術等各路槍術,只不過因為年輕時好勇斗狠留下了許多暗傷,又隨著年歲增長復發而從一流掉到了二流,這些年的日子過的很不舒心,也讓他萌發了帶著兒子回三河老家的念頭。
說其長坂信重的的名聲到是不響,不過他有個兒子在京都一帶卻頗有名聲,其子名為長坂九郎信政,據說喜歡使用一根槍刃涂抹朱紅色顏料的大身槍,而且此君從元服后就在畿內京洛之間來回挑戰,是個好勇斗狠之輩。
而且因為喜好挑戰武斗。遇到對方不應戰就伺機侮辱挑釁逼迫對方出手。因此說起來他這個名聲并不怎么好。才元服兩三年就打出了“血槍九郎”的諢號,他自己也不以為恥反而把別名也改成“長坂血槍九郎”。
正當吉良義時會見長坂信重的時候,一位年紀十七八歲,人高馬大的青年武士,扛著一桿槍刃涂成紅色的大身槍,站在坂本城下町的公共區里吼叫道:“我要來挑戰渡邊高綱,挑戰瀧川時益!我血槍九郎才是最強的!哇哈哈哈…”
正巧一名年過六旬的町民老者從他身旁經過,就好心提醒道:“別這么大聲音。小心同心眾來抓你!”
“糟糕!多謝老伯提醒啊!”長坂信政已經看到一隊坂本同心眾聞聲趕來,連忙扛著他的血槍跑路,當然他是跑不出去的。
“所以,到最后還是被抓住了?”吉良義時笑著看一群武士押著長坂信政,長坂信政這號人他是沒聽說過,但血槍九郎確實有點名氣,看看一臉尷尬的長坂信重站在那不知所措,于是笑著吩咐道:“給他松綁,把高綱叫過來!”
“是!”坂本同心眾不甘心的瞪了長坂信政一眼,悻悻而去。
不過片刻渡邊高綱就匆匆趕來。見二丸教場上站著一個年輕人,也沒怎么注意從他旁邊擦身而過。走到小天守前恭敬道:“渡邊高綱見過館主大人!”
“你就是渡邊高綱?我血槍九郎要向你討教!”長坂信政一聽到這人就是渡邊高綱就忍不住嚷嚷起來。
“高綱,看到那小子了嗎?”吉良義時笑著道:“本家很看好他的天賦,給他教訓一頓,剩下的就交給你來教導。”
“是!”渡邊高綱聞言一動取來片鐮槍立于場中,看著躍躍欲試的長坂信政,說道:“真槍試合?”
“嗯!”長坂信政二話不說就開始搶攻,看起來有些愣頭青的家伙,還真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見了成名的槍術高手也一點也不怯場,反而想憑借年輕力壯一舉掀翻渡邊高綱,只不過他還是嫩了點,過分興奮反而發揮不出全部實力。
此時的渡邊高綱正直體力與技藝的巔峰時期,剛滿三十歲就已經名滿近畿,經過這幾年戰爭上的磨練槍術也越發樸實無華,所以他面對長坂信政勢大力沉的橫掃一點也不緊張,見招拆招的硬拼幾下,就覦得他的破綻一槍掃倒。
“輸了!還是你厲害!不愧是槍半藏!我血槍九郎服了!”雖然長坂信政有點愣,但是卻遠沒有想象中的胡攪蠻纏,被打倒之后很光棍的認輸,但接下來又放話道:“不過我是不會甘心的!十年以后絕對會勝過你!”
渡邊高綱對他的威脅并不怎么在意,十年以后他家小子也成年了,吉良義時已經答應他將他的兒子作為譜代家臣培養,他家小子也十分爭氣,在槍術的天分上比他當年還要強一籌,十年后可就是他的兒子渡邊源五郎的事情了。
“混蛋小子!還不趕快給館主大人謝恩!”長坂信重是個年過四旬的中年武士,看起來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是面對自己喜歡胡鬧的兒子,還是頗有幾分威嚴的。
“是!謝過館主大人恩典!”長坂信政老老實實的躬身致謝。
經過這個小插曲,長坂信重、信政父子倆出仕吉良家,其父擔任足輕大將,并兼任三河備槍術指導,年俸一百五十貫文,長坂信政被編入赤備組頭,年俸三十貫文,也是因為看重他對槍術的理解很強,當個足輕武士頭頭實在太浪費。
這小子對于能騎馬打仗十分高興,只不過他還沒高興多久就苦臉,吉良家的赤備騎兵要求極為嚴格,首先要精通騎術再次要熟練掌握馬上作戰技巧,所以這小子一上來就被赤備武士戲弄的灰頭土臉,知道自己在騎術上的弱點之后,他也奮發圖強勤練起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