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這些家伙在訓練中遇到的困難,吉良義時又開始著手對馬上用具進行改革,在日本戰國時代已經出現類似馬鎧的武具,也就是戰馬身上的披甲,馬韁繩和轡頭早就已經存在,不知道為什么馬具就如此落后,就連馬鐙都沒有只用一個皮革做成兜子,然后腳伸到兜子里,這還是貴族享受的待遇,普通人就布做簡易馬鐙。
馬鞍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它,除吉良義時自己的馬鞍是特制的之外,其他人還是用一塊氈子或者麻布疊起來放在屁股下面,那屁股絕對被磨的慘不忍睹,也難為這些家伙了,一個個苦逼臉啃著腌蘿卜和飯團竟然還能承受這種變態的痛苦。
首先他先把馬鞍改成高橋馬鞍,一個木制支架上面裹著獸皮,內里填充一些磨碎的干草和羽毛之類的東西,然后在馬鞍兩邊各懸掛一個馬鐙,在革新的馬上用具的過程中,他才注意到日本根本不知道馬蹄鐵為何物。
這簡直是奇葩中的奇葩,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很傷馬嗎!也難怪日本人不重視騎兵建設,本來馬匹就少適合做軍馬的更少,再不重視工具革新,騎兵養起來又費錢費時,還不如簡單的騎馬武士上馬移動,下馬作戰做方便。
既然知道這個情況,他還得命鐵匠給所有軍馬打上馬掌,好在明國鐵匠最擅長打馬掌,近江的鐵匠跟著他忙前忙后的打了一個月的馬掌,才把吉良家配下的所有馬匹全部釘上馬掌,包括那些準備販賣的馬匹。
馬蹄鐵這種東西在武士眼里真的很神奇,尤其看著掌釘打入馬蹄里的時候,馬迴武士們一個個面部抽搐,好像那不是給馬打馬掌,而是給他們打馬掌一樣,好在這些軍馬都很淡定,打上馬掌以后也沒有不適的樣子,這些家伙只能把疑問咽進肚子里。
由這個馬上用具啟發,吉良義時發覺自己又找到一門新生意,于是琵琶屋也開始經營馬上用具多件套,做工精致用料考究,同時還接受釘馬掌的業務,琵琶屋的生意越來越好,逐漸侵犯許多經營性質相似的商屋。
最近琵琶屋也惹出不少官司,三地的商人狀告琵琶屋侵犯權益的事件時有發生,堺町的總店吃的虧相對較多,打贏的官司要少一些,堺町的納屋眾很會把握分寸,屬于吉良家獨占的生意一縷判琵琶屋勝訴,不屬于獨占的生意多半會輸掉,京都有幕府的影響到多半是琵琶屋打贏官司,坂本已經沒人敢和琵琶屋競爭,總體經營狀況良好。
在他忙著處理馬上用具和琵琶屋的事物時,山本時幸卻在苦惱,他對家督整天鉆進錢眼里的行為很頭疼,一些三河出身的高級武士有些不滿意,整天不是接見細川藤孝、松井友閑等奉行眾,就是忙著處理坂本的各種事物,而且還要修行槍術,幾乎把一天的時間擠的滿滿的。
每月三次的評定會上,全是奉行眾在談各類政務,這些三河大老粗又插不上嘴,久而久之總會有些怨言滋生,現在的情況還好但長此以往肯定會產生矛盾,這也是山本時幸感到頭疼的原因。
于是在四月底的某一天下午訓練結束后,吉良義時氣喘吁吁的放下手中的木槍,剛要乘馬返回坂本城,就被山本時幸給攔住去路,“館主大人!我想和您談談!”
吉良義時有些驚訝的看著一臉嚴肅的山本時幸,笑著說:“師匠要找本家談話?可以啊!在這里談還是回去談?”
“館主大人!您貴為幕府公方親點的上総足利家家督,應該勤于政務,重視農事,關心武士,或是經略國人,加強羈絆,您有許多事情要做,但商事恰恰不是最急需做的!”
“唔!原來如此啊!師匠的意思本家明白了!”吉良義時點點頭就要走過去,卻又被他攔住。
“不!館主大人!我還有話要說!您信重奉行眾老臣沒有二話,諸位奉行眾恪守忠謹是有目共睹的,但您的根基還是三河的武家們,他們才是您在畿內大業的最大支持者,這些人或許沒有聰慧的頭腦和出色的才干,但他們對您的忠誠以及忠謹也是絕無問題的!如果過分倚重奉行眾而忽略三河眾的態度,會讓許多人感到困惑和擔憂的!”山本勘助字字懇切,讓吉良義時也不禁動容。
“師匠的考慮確實有道理…但是本家缺少內政人才啊!在此之前不是只有師匠、忠家、時正三人勉強支撐我吉良家的政務嗎?現在有了幾位聰慧能干,同時又恭謹忠誠,遵守法度的優秀奉行,不倚重豈不是很沒有道理嗎?”
山本時幸越聽他的話,臉上的憂色越發濃重,最后不禁嘆氣道:“話雖然如此,但老臣還是希望館主大人能在其中把握一個合適的度量,中庸之道在于平衡!”
“噢!這不就是帝王權術嗎?明白啦!原來我也可以玩這么高端洋氣上檔次的東西啊!”吉良義時一拍腦袋想起這茬,不提平衡他可是怎么也不會想起貫穿中國歷史的存在。
感激的對山本時幸說道:“要不是師匠的提醒我還不知要多久才能醒悟!我義時在這里要感謝師匠的提醒!”
在忙著練兵和修煉槍術的同時,吉良義時也在忙著其他事情,四月中旬,他以足利家一門眾的身份參加足利義晴第二回年忌供養,不知不覺這位大御所已經故去一年,這一年里京畿和這天下風起云涌,足利幕府驟然興起讓所有人驚訝,如果大御所泉下有知一定也能欣慰吧。
自從三月底明國金匠來到坂本,蘇我平兵衛就憑借老相識的關系接近他,只用半個月就把翻砂法給套出來,當他把這一消息報告給他的時候,吉良義時當即決定行動,他首先命令細川藤孝傳令堺町建立錢屋、三合屋,整個堺町對錢屋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又和吉良家有很深聯系的兩家屋號聯合在一起,其意不言自明。
錢屋與三合屋在堺町的選址早已做好,甚至前期工作都已經做好,只要把人員貨幣運過去,建立制度體系和警衛系統即可,不過七天的時間兩家商號挨在琵琶屋旁邊陸續開張,錢屋與三合屋的收益在隨后的半個月里飛速增長,由此確立吉良家商屋在堺町的地位。
吉良義時親自去銅屋視察母錢翻砂法第一次使用,聽著蘇我平兵衛的講解大致知道工藝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