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魚丸和毛衣
離的嘴巴咧老大，擒著一條拼命掙扎的魚，高高舉起來給岸邊的媽媽和妹妹看：“魚！我們捕到五條這么大的魚！！媽媽，妞兒，冬天我們不怕挨餓了！”
雖然魚對于原始人來說，吃著不如肉類有吸引力，不過為了生存連樹根草葉都吃過的他們來說，能吃飽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安兒把撒網的訣竅，大聲地講給附近幾個竹筏上的人聽。大家便爭搶著，掄起胳膊撒起網來。安兒也嘗試著撒了幾網，網網都不落空，有時候是兩三條，有時候四五條。離則拿著媽媽編的網，一網一網地撒下去，有時候網子里的魚太多，他收網收得很吃力，旁邊的老雷和安兒便放下自己的網子，前來幫忙…
很快，放在竹筏中央的三個大竹筐里，已經裝滿了魚兒。離和老雷未曾盡興，催著吉把竹筏靠岸，重新換上空的竹筐，繼續捕魚。其他的幾個竹筏上，也各有收獲。
到傍晚狩獵隊歸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收拾好，抹了鹽巴掛在樹上晾曬的魚，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村子里碩果僅存的樹木的枝杈上，叮叮當當掛滿了魚，阿土戲謔地道：“一天沒見，咱們村的樹，結滿了大魚，真新鮮，沒聽過有結魚的樹！安兒，這些魚你們怎么弄來的？不要說是釣的哦！”
“樹上結的呀！”安兒沖他擠擠眼，憋不住自己先笑了。小虎也參與了這次捕魚活動，他拉著阿土嘰嘰喳喳地訴說著漁網捕魚的樂趣。阿土也叫嚷著明天捕魚算他一個！
狩獵隊今天的收獲也頗豐，撿到兩頭巨螳螂的殘骸不說，還獵到了一頭劍齒虎，和十來只森林狼。森林狼比草原狼更狡猾，它們團體活動。若是遇到強敵，不會舍命撲擊，而是選擇逃逸避開。所以，那么大一群森林狼，見勢頭不妙，瞬間逃了個徹底，只留下十幾頭狼尸。
兩頭巨螳螂中，其中一頭顯然是近期才死掉的，里面的肉收拾收拾還能吃。另外一頭，里面的肉已經被某種動物掏空了。只剩下軀殼。晚上，部落族人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慶祝今日的大豐收！
第二天，狩獵隊分成兩隊，一隊帶著弓弩，在附近捕獵碰運氣，一隊則一大早起來扎竹筏。編漁網，由老雷和駱爺兒倆帶著去碧清河捕魚。
安兒則帶領著部落里的女人和少女們做魚丸！她們每人拿著一把螳螂骨做成的菜刀，在安兒的指點下，把魚剖殺洗凈，順著魚肉的纖維紋路刮取魚肉，然后用潔凈的葛布濾去水分。
濾去水分的魚肉。還要在剁成肉泥，放在一個大陶罐中，加水用木棍順著著一個方向攪拌。這樣才能更好的粘合在一起。等魚肉成黏糊狀之后，放入鹽，用力攪打，使之呈透明狀。
安兒檢查了一下大家手中的魚肉，滿意地點了點頭。原始人的悟性挺高的，一點就通。她讓每人弄了裝了水的陶罐過來。示范著左手攥魚肉，從虎口擠出圓形丸子，右手輕輕接住，放入陶罐中。她見大家做出的丸子，什么形狀的都有，便笑著道：“動作要利落干凈，熟能生巧，多試幾次。再說了，丸子雖然丑了點，不耽誤吃，就是味道可能會差一點！”
女人們放松了心情，不大一會兒，擠出的魚丸形狀便圓溜溜的，光澤度也好。魚丸在清水中浸上半個小時，便可以煮了。
負責煮魚丸的，是昨天捕魚的少年們，竹筏和漁網有限，便留了一部分少年在部落里干瞪眼。用旺火燒開清水，但也不能過度沸騰，否則會把魚丸沖撞破碎的。魚丸煮熟后出鍋，冷卻后就可以收起來了。這幾日，氣溫越來越冷，河面的淺水區，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再冷一點的話，魚丸就可以放在雪地里，成速凍魚丸了。
接下來的幾天，部落里都在忙碌著。兩隊狩獵隊依然替換著出去捕獵，不過捕到的獵物越來越少了，另一隊的則負責撒網捕魚。部落里的少年們，看著狩獵隊捕回來的魚，心里癢癢的。他們自己跑去砍了竹子，在部落里幾個有經驗的族人的指導下，扎了竹筏子，拎著漁網也加入了捕魚的隊伍。
由于經驗不足，有個竹筏子剛下水沒多久，就散架了，上面的四個少年掉到水中，被撈出來的時候，凍得嘴唇發紫臉煞白。在喝了姜湯發了汗之后，很快又活蹦亂跳了。
部落的女人，則馬不停蹄地趕制魚丸。自從嘗了一次魚丸后，魚丸的鮮味和Q勁兒，讓大家交口稱贊，自此部落里捕魚和做魚丸的熱情更加高漲起來。
直到河面冰封之后，泰雅的族人們，才徹底地閑了下來…
這時候，已經進入了雪季。
大雪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飄飄灑灑的雪花，仿佛天女灑下的白色花瓣，無窮無盡的從天穹深處飄落下來；又如同可愛的精靈穿著潔白的裙子，那優美的舞姿讓人迷醉。
安兒披著厚厚的獸皮，裹得像一只笨拙的狗熊，縮在燒得暖暖的炕上，用支起的簡易紡車，紡著毛線。她掀起炕邊蒙著獸皮的窗戶的一角，看著外面嬰兒拳頭般大小的雪花，從天空飄落，給地面蓋上一層厚厚的棉被。
她嘆了一口氣，這樣的雪已經下了十來天了。天空好像破了個窟窿似的，雪花從窟窿里漏下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這些天，怕冷的她，只有窩在炕上，哪兒也去不了。所以，就用攢下來的羊毛兔毛，琢磨著紡些毛線，給自己和達兒織件保暖的線衣。
“拔拔回來了！！”達兒把小腦袋湊到窗戶邊，看著推開籬笆們走進院子的那個人影，笑著叫起來。小家伙夏天被曬得黝黑的皮膚，白了不少，穿著領口和袖口鑲著毛絨絨兔毛的獸皮衣服，顯得可愛極了。
房屋的門開了，一陣刺骨的寒風，卷著雪花，從獸皮門簾的縫隙中鉆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了內室。安兒忙往旁邊挪了挪，讓自家男人脫了鞋子，趕緊上炕來暖和暖和，又遞了杯熱茶過去，問道：“怎么樣？你把羊毛和兔毛紡線的方法，告訴族人了嗎？”
由于夏天和秋天，圈養的動物數量太多，冬天實在沒有專門的地方圈養它們，如果放任動物們露天放養的話，只怕沒到第二場雪的時候，就凍死得差不多了。
所以，安兒提議，把動物分到每個家庭的手中，成為私有財產，養死了你就當食物吃了，不過來年開春的時候，別人養的動物你就無權去分配了。如果養得好，數量繁殖了，也依然屬于你們這個家庭的財產，其他人無權動用。
有的單身漢，分到手后，不會養，干脆就殺掉煮著吃了；有的家庭女人能干的，就用自己分到的肉，去換活的動物回來養。安兒就弄了幾只兔子和幾只羊，在柴房的角落里，搭個暖和的窩，圈養在里面。另外還有兩只小母雞，用白菜根和一些玉米穗養著，留開春下蛋吃。其余的野雞，則因為冬天沒有草籽喂養而都殺了吃了。
還有倉庫里存儲的食物，除了一小部分作為共有財產繼續儲存著外，其他的也都分到每個人手中。這多虧了安兒她想到并帶領大家制作的魚丸，好吃又飽腹，在全部落族人的努力下，制作出數量龐大的魚丸和咸魚，使本來不充足的食物，變得綽綽有余起來。
在溫暖舒適的房子里貓冬的族人們，望著院子里掛著的琳瑯滿目的食物，每個人都享受著這種安定的日子。尤其是那些剛從墟市換來加入泰雅的新族人們，短短一個多月，經歷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從每天挨餓挨打，被奴役著沒玩沒了地干活；到現在的每天窩在溫暖的炕上，盡情享用著豐富的食物，再也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了。這可是他們以前，絕對沒有想到過的好日子。許多人，每天早晚都會跪在炕頭上，虔誠感謝上神賜予他們的福氣…
阿布把手中蒙著獸皮的大背簍，放在炕頭上，掀開露出里面顏色各異的兔毛和羊毛，接過自家女人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大口，才道：“那二十幾戶養兔子和羊的族人說了，他們家養的數量少，積攢的兔毛羊毛紡不了多少線，也怕麻煩。他們知道你怕冷，就讓我把羊毛和兔毛都帶回來了。”
安兒心中為這些淳樸的族人們而感動，又有一些竊喜地道：“有了這些羊毛，就可以多紡些線，給你和銘也一人織毛一件衣。”
阿布看了看坐在炕頭上，扒拉著草藥的銘，道：“給銘織一件就行了，我身體壯，不怕冷。省下的毛線給你織條毛褲吧！”
安兒掂了掂背簍里的羊毛，笑道：“這些羊毛和兔毛，可以紡出好幾斤線呢，足夠我們一人織一件毛衣和毛褲的了！阿布，你帶著達兒，把羊毛和兔毛分開，別弄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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