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幕情景也超眼熟。
秋秋絞盡腦汁。她鐵定見過,一定見過,絕不是什么前世的記憶又是什么夢中的相逢那套虛無縹緲的說道。
歐長老帶人迎接他們時,這個姑娘也站在人叢中。
當時沒通名姓。
可是秋秋能確定,她見到這姑娘遠在今日之前。
她身上那件斗篷紅得這樣正,這樣艷,令人一見難忘。秋秋從踏上修真這條路,見過的人大多衣著素淡,這樣艷的衣裳很少見著人穿著。九峰這個地方美麗幽靜,有如鋪展開了一張淡墨山水的畫卷,畫中人穿著青、藍、灰、白、褐等各種素雅的顏色,在這樣的地方眼簾中突兀的跳出一抹火焰似的紅,怎不叫人印象深刻?
紅衣、紙傘、纖秀的女子,遠山,淺灘,小橋和路盡頭的草蘆…秋秋半張著嘴。
真是,還真是在夢里見過啊。
就在她突破第九重心法,筑基的那個時候,有那么一段時間,她覺得神識不受控制一樣,見到了這么一副情景!
當時因為身處困頓之中,秋秋哪有心思多想這么一件事,驚鴻一瞥也就忘懷了。
她明明沒有來過九峰,為什么那時候,會在那個情景下見到九峰的人和景。
秋秋十分震驚,眼睛睜得圓圓的,轉過頭去看著身后的一切。
沒錯,就是這兒。
她見到的是什么?是一段記憶,還是一段未來?
不,她確定自己沒有這樣的記憶。可是,她也沒有預見未來的本事。
那么會和拾兒有關嗎?
算一算時間,那個時候他可能還沒有從九峰動身去中原。
他們之間的心靈感應十分玄妙,難道,她看到的拾兒的經歷?
她這么恍惚的功夫。那個女子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身量苗條,顯得格外纖秀,秋秋才剛及人家的腰。
她站定了腳,居高臨下的看著秋秋。
那目光冷得叫人打顫,又透著一股不屑一顧,仿佛她是礙事的垃圾。
這種毫不顧忌的惡意讓秋秋一下子恍然,剛到的時候那道人叢中的惡意目光,就來自于她?
秋秋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幾件事。一,這人憎恨她恨不得她快點消失。二,她確定自己沒和此人結下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三。基于身高的硬件差距,她要是仰著脖子費勁巴拉的和對方互相瞪眼那真是太傻X了。
一想通了這個,秋秋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憑什么她想瞪自己就得站那陪她瞪啊?又不是玩我瞪我瞪我瞪瞪瞪那種傻X到底的游戲。
可惜她個子太短。小腿兒太短,即使大步走得蹬蹬蹬的,還是沒多少氣勢。
身后那人先是一愣,接著氣的臉都扭曲了!
這矮冬瓜居然還敢,還敢這樣對她!
秋秋先進了奉仙閣。拾兒正在看一封書信,聽見腳步聲響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秋秋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拾兒的指尖在秋秋眼角輕輕蹭了一下:“哭了?”
在他面前秋秋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不用擔心,你師父會好起來的。”
秋秋點頭,她剛才一心記掛著師父,沒仔細打量這間屋子。
這屋子和她夢中所見一模一樣。長窗敞著半扇,可以看見外面細雨斜風中的青山綠水。
“怎么了?”
“我覺得,我好象曾經來過這兒。”
門外傳來剛才那女子的聲音:“少主。我送了湯藥來。”
話音剛落,就見穿紅斗篷的那姑娘挽著提盒走了進來。
真和夢里頭一樣…連她說的話都沒錯。
她一眼都沒多看秋秋,仿佛屋里根本沒她這個人一樣,打開提盒的盒蓋,從里面端出一只晶瑩剔透的玉碗。
在夢里秋秋沒聞到藥味兒。但是現在聞到了,那藥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她極為恭敬的把藥碗托了過來:“少主。請服藥。”
秋秋看看拾兒,又看看那個女子。
“以后這藥不用送來了。”拾兒并沒有接過藥碗,吩咐她:“讓鄭長老到我這兒來一趟,重新配一副藥方。”
那個女子極為意外,仍然端著藥碗不肯放棄:“少主舊疾未愈,這藥萬萬不能斷哪。”
拾兒只說:“你去吧。”
她十分不甘,咬了咬唇,把藥原樣收進盒子里,拎著提盒退出了屋子。
臨出門前她向秋秋投來一瞥,目光中盡是明晃晃的嫌惡與嫉恨。
她嫉妒她什么?
難道這姑娘喜歡拾兒,把她視為情敵嗎?
啊喂,姑娘你把眼擦亮一下好嗎?她和拾兒可是清清白白的,沒什么男女之私。要說是嫉妒她跟拾兒這么接近,那是出于治病救人和修煉的目的,并不是因為他們有啥不可告人之事啊。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秋秋覺得她和拾兒關系這么要好,對他的性情也算了解,在一些事情上頭擁有發言權。
這姑娘雖然長得美,可是秋秋覺得拾兒不會喜歡她這一型的。
這沒什么道理,純粹是直覺。
秋秋很平靜的看著她出去。
“你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秋秋心里想著自己究竟為什么看到了九峰山的情景,嘴上卻順口問:“她是誰?”
“她是鄭長老的孫女兒,名叫秀茹。”
秋秋點了點頭――雖然修道的人成家的很少,但并不是絕對沒有。
“我曾經…”秋秋停了下來想了想如何措詞:“我好象曾經夢到過九峰山。”
“就是在我突破九重心法,筑基成功的那一天。那會兒感覺象是在做夢一樣,我看到了奉仙閣,看到了外面的河與山,還看到剛才那個姑娘進來給你送了一碗藥…”
她停了下來,看看拾兒。
“你覺得我是不是在做夢?”
拾兒卻握住了她的雙手,認真的問:“你看到了我?”
“是。”
拾兒沉默了。
秋秋有些忐忑:“這是什么壞兆頭嗎?”
“不是。”拾兒很快回答。
既然不是什么不詳之兆。秋秋也就不緊張了,靜靜的坐在一旁陪著他思索。
拾兒問:“你當時都看到了什么?”
秋秋比劃了一下:“我是從外面跟著秀茹進來的,你就坐在窗邊,不過我那時候我不知道是你。我記得那時候外面還在下雪,你面向著窗外,我在這兒只能看見你的背影。”
“然后呢?”
“秀茹捧了藥給你,你喝了藥她出去了,我想往前走,可是我動彈不了。后來…你就回過頭來…”秋秋兩手一攤:“我沒能看見你的臉,你回頭的那時候我一下子就醒了。”
拾兒站起身來。往門邊走了幾步,轉過身來看了看,又向右挪了半步。對秋秋說:“你過來。”
秋秋走到他身邊。
拾兒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面朝著窗邊:“你當時,是站在這兒嗎?”
秋秋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轉回去打量整個屋子。臉上全是驚訝。
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那天窗外下的雪,而現在飄是蒙蒙細雨。
“是…就是這個角度,就是這個位置。”她感到微微的戰栗:“你怎么知道?”
拾兒的手就扶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悠然從身后傳過來:“那天我總覺得…似乎有人在看我。可是轉過頭來卻什么都沒有。”
秋秋抬手掩住嘴,半天才平復下來心情:“我以為只是做夢…”
這也是因為他們心靈相通,才產生的異象嗎?
秋秋過了好半天才算平靜下來。自己從案上倒了杯茶喝。剛喝了一口,突然噗的一聲全吐了出來,嗆得連連咳嗽。
拾兒伸出手來替她撫背,秋秋轉過頭,看他的目光很怪異。
就算兩人有那么一份心靈相通。可不代表就變成對方肚里的蛔蟲。拾兒能判斷出秋秋肯定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念頭。
但是他猜不著秋秋到底想著什么了。
秋秋在想,幸好她筑基那會兒拾兒在喝藥――如果那會兒他在洗澡。那自己豈不是把他看光光了?
這想法實在太邪惡了,秋秋趕緊岔開話題轉移注意力:“小龍還要在秘境里待多久?我現在能進去看它嗎?”
“稍等一會兒,晚上我陪你一同進去。”拾兒指著左邊的屋子:“那兒有些書,你看看有沒有你愛看的。”
秋秋過去找書看,聽著外面又有客人來。
看來做個少主也不容易,家大業大事情也多。
秋秋翻到了一本合心意的書,一頭沉進去渾忘了身外的一切,直到眼前的字跡模糊看不太清楚,她才抬起頭來。
天黑了。
外面有人聲。
秋秋站起來走到門邊,拾兒坐在矮幾之后,另有三四個人圍坐在矮幾旁,秋秋一出來,他們都停下不說了,轉頭向這看。
秋秋沒料到有這么多人,有些拘謹的點頭示意。
她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知道怎么招呼。
可是那幾個人卻都站了起來,向她肅然揖禮。
秋秋十分意外,趕緊還禮。
人家就算深深躬身,也比秋秋的個頭要高呢。
秋秋有一種跑進了巨人國的感覺。
九峰的男男女女個子都不矮,今天下午那個秀茹就夠高的。
這幾個一樣的打探,俱是峨冠深衣,顯得古雅而持重,現今中原的人可都不做這樣的打扮了。
謝謝大家。不管是安慰還是鼓勵,我都一樣覺得感動。
編輯今天告訴我說接下來一周都要雙更了,希望大家把票票攢著都投給仙妻,雖然覺得到排行榜前十名希望很渺茫,可是我會努力把故事寫好,不讓讀者失望,不讓編輯失望,也不讓自己失望。
覺得自己實在不夠努力,跟前面的書差距實在很大,更不要說排行榜上的書了。連著幾天都噩夢不斷,非常焦慮,睡眠質量相當差。
希望大家不要拋棄仙妻,下個月一起努力一把,看看仙妻能夠走多遠。我希望有更多的人看到這個文,并且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