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邀客的貼子一張張送出,客人陸續來到,秋秋終于發現了辦大典的另一個好處!
收禮啊!
這些被邀來的賓客就沒個空手來的!話說回來也確實如此,鄉下串門,張三李四好久不見,李四這要辦喜事兒了,張三就算再小氣,也提拎盒點心,送塊衣料之類的裝裝面子。
更何況拾兒是九峰的峰主啊!九峰多少年換一次峰主?這位峰主有沒有那個緣份找到一個雙修道侶?秋秋原以為小小熱鬧一下的典禮,現在居然已經來了近千賓客了,送給她和拾兒的賀禮堆成了小山――不夸張說,就是堆成了小山!
這才叫五花八門無奇不有!吃的穿的用的,藥材兵器異寶,還不有少活物!有人送了一只極大的水晶缸來,那缸足有兩間屋子大,不不,出奇的不是這只剔透無瑕的水晶缸,秋秋在現代又不是沒去過水族館那種地方,對水晶缸是不覺得有什么出奇的,關鍵是水晶缸里養了兩只…人魚!
就是那種,畫冊上的,童話里的,長著人身子,魚尾巴的東西。一揭開缸上的蓋布秋秋就傻了,她嚇了一大跳。
那人魚是一對,送禮來的人介紹說,一只雌的一只雄的,都還處于幼年期,但是在這里這東西不叫人魚,叫鮫人。
“他們…會說話嗎?”秋秋試探著問。
要是這倆會說人話,秋秋保準不敢收。鮫人是很漂亮,秋秋怎么都沒辦法把它們當成魚來看待。而要是當成人來看待,把他們殘忍的養在這樣的魚缸里,她實在沒法兒說服自己。
“它們不會說話。”送禮來的人生怕秋秋不喜歡,忙補充說:“這兩只鮫人性情很溫順,樣貌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水晶缸上有陣法,它們不會逃出來,送給掌峰養著玩兒解解悶。”
口氣聽起來好象送的是兩只小金魚一樣。華麗的流光溢彩的水晶缸,映得里面兩只小鮫人格外嬌小玲瓏。
秋秋終于找到了作為人上人的驕奢淫逸的感覺。
上輩子有錢人養各種各樣的觀賞魚,鯊魚龍魚錦鯉什么的,通通弱爆了,讓他們養幾只人魚看看?
秋秋覺得人家一片心意,把鮫人連水帶缸那么老沉一起運了來,不好意思當面說不收。不過她覺得把這兩只小家伙豢養在屋里心里實在不算舒服。等忙過這一陣,看看能不能把他們送回他們該待的地方去。鮫人應該生活在離此很遠的海里,那里才是他們的家鄉。
喜歡的東西,不一定要占有才快樂。秋秋覺得給它們畫兩張畫兒留下來就行了。做個紀念。
頭一兩天見著禮物的時候她還覺得新奇、驚喜,有種老鼠掉進油瓶里的樂不可支,可是隨著禮物越來越多,她也有漸漸麻木了。
再說,這種事情是講究禮尚往來的。收了人家的禮,總有要還的時候。現在收得越歡快,到時候還得就越肉痛。
另外來的客人也很不少,秋秋從漂洋過海到了這里之后,除了九峰就沒聽說這里還有其他門派。鬧得她還以為這里是一片無垠的蠻荒之地,只有九峰一個門派呢。
現實是。這里地方比中原大得多,門派當然也不止九峰一家。但是據秋秋看,九峰應該是其中勢力最雄厚。地盤最大的。
平時安靜的門派因為賓客紛紛到來而喧鬧起來。
如果這真是個單純的慶典就好了。
秋秋站在高處往下望,有兩個九峰的弟子帶著幾個一看就是外來者的賓客,正經過第一峰下方的石筍林。那一片石筍全是自然形成,沒有任何人工雕鑿的痕跡,確實非常難得一見。
秋秋想起她聽第一任掌峰高惟說過。千萬年前這里是一片汪洋,也許這正是這些石筍的來由。
明天就是大典的日子。秋秋這幾天一直想去一次漱玉泉。
大典的貼子也送給了離水劍派,但是到現在宗門既沒有回信,也沒有派人前來。
大概在大典上頭,是不可能有宗門長輩出現觀禮了。
她當然也不能把玉霞真人抬過去讓她參加大典。
秋秋現在已經不用去袁長那里索取腰牌了,當上掌峰的好處就是她可以隨時去看玉霞真人,而不用每去一回就得先去看袁長老那張總是板著的臉,從他那兒領腰牌,用完還要交回去。
看臉色倒沒什么,不過這么一趟一趟的單為這事兒去打擾,秋秋覺得袁長老肯定是不勝其煩了。
她的掌峰令牌一樣可以起到腰牌的作用,陣法認可,會給她開門,簡直是一把萬能鑰匙。
玉霞真人依舊靜靜的躺在水底,既沒有惡化,但也看不出好轉。
“師父,明天就是大典的日子了。你還記得吧?上次我來的時候同你說過,拾兒和我結為道侶,明天就是這個大典。”
玉霞真人的衣帶在水中漂蕩,從水面上看,就象她整個人都在微微晃動一樣。
當然秋秋知道這只是水波的作用,玉霞真人躺在水底,一動不動。
“宗門沒派人來,連回信都沒有。”秋秋最擔心的其實是這件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掌門真人對咱們這一支有成見,還是他們不贊成我既接掌了九峰掌峰,又要和拾兒結為道侶的事。”頓了一下,秋秋輕聲說:“這都是小事,我就是擔心,是不是宗門出了事。”
秋秋離開修緣山的時候山上已經出現了兩撥魔物的蹤跡,最近雖然沒聽說中原再傳來什么消息,可是既然魔物都出現了,好消息或是壞消息總是會有的。魔物肯定會作惡,或者被剿滅,沒有消息這事兒本身就透著一股不尋常。是那些人出于什么原因不傳遞消息出來,還是他們無法傳遞消息了?
“師父,人們常說懂得越多,煩惱就越多。我覺得這話有道理。我要是和一般的普通弟子那樣,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沒有這么多擔憂了。”秋秋用手撥弄著水花,冷不防身后突然有個聲音說:“你說的那是掩耳盜鈴吧?”
“你怎么來了?”秋秋詫異的轉過頭,拾兒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秋秋問:“你不是有很多事要忙?”
這種時候他應該忙得象陀螺一樣,怎么可能有閑暇到這里來?
“修緣山沒有信過來,你心里不安,我都知道。”
秋秋點點頭:“即使沒人過來,傳封信來也好。”
雖然她在宗門待的時間不長,可是她對修緣山是有感情的。沒有人來不要緊。起碼來封信,讓她知道修緣山還安然無恙就行了。
她熟悉的、看著她長大的人里頭,玉霞真人昏迷不醒。陸姑姑她們只是普通人,不能前來觀禮。
還有下落不明的兩位師姐,到現在一點音訊都沒有。
“別皺著眉頭。”指兒的手指在她的眉間輕輕摩挲:“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頂著。你要把煩惱全背在身上,只會把自己壓得抬不起頭喘不過氣,可對解決事情并沒有用處。”
“那你都怎么辦?”
“一件一件的來。我要是你。現在先寫封信去修緣山,直接寫給掌門真人。你現在是九峰的掌峰,她不能對你的詢問輕慢以對。”
秋秋看著他,拾兒是個不開玩笑的人,秋秋也能看出來他這個提議不是玩笑。
嗯,這就是她的問題所在。她總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小弟子,拾兒這個提議是讓她先正視自己的身份。
秋秋揉了一下臉。
“我總是不大記得自己已經是掌峰了。”
短短數日,她還沒完全接受自己身份的巨大的變化。
“明天的事你不用擔心。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秋秋點頭:“我只要做好我自己那份兒的事情就夠了?”
她要做的事很少。總結起來就三件,頭一件是穿好禮服,站到她該站的位置,歐長老讓她怎么動作她就怎么動作,當好牽線木偶。后兩件稍微復雜一些。但是相比起來,秋秋覺得第一項才讓她頭疼。
說起來儀式并不繁瑣。她甚至不用開口說話。只要讓她走她就走,讓她拜她就拜,可以說完全無難度。
就是…如果只有少少的幾個人看著,那怎么都無所謂。明天可是要當著數千門人和賓客的面,成了眾矢之的啊。
要是她有個小小的不慎,這丑就出大了。這么多賓客回去后可能數年,數十年都會和門人弟子們說起,九峰掌峰這一次隆重的大典有多么的“精彩”。
以這種方式出名可不是秋秋樂見的。
也許…嗯,這種情況可以叫做婚前恐懼癥?
盡管這不叫結婚,可是秋秋就覺得這跟結婚差不離。實際上,修真者的道侶,和普通人的結婚是一個意思。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現在的年紀…嗯,離法定結婚前齡還差好幾歲呢,拾兒估計也就剛剛夠合格線。
所以說,他們可真是年少有為啊,連結婚都這么跑著趕著迫不及待。
和大典上有可能發生的意外相比,秋秋不安的其實是大典本身。
“咱們回去吧。”
秋秋摸出帕子擦了下手上的水漬。
拾兒已經站起身來等她了,但秋秋沒有站起來,還往前探了探身。
可能還是水波的作用,可她覺得…玉霞真人的眼皮好象動了一下。
其實我想給這章起名叫:動了。
咳,當然不能這么起。
我的鍵盤壞了,這一章碼得非常非常非常不容易。鍵盤自己會動,打著打著字它自己突然就動了,不是給我多出一行字、一行問號,就是給我突然刪掉一行字。。這個我寄予重望的鍵盤僅服役不到半年。。嗚嗚。又得換鍵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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