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要求還不少。”劉璋看著女孩,雖然這女孩滿嘴漏油,謊話連篇,但還是很可愛的,人家一直叫疼,也不好真打,沉聲道:“那好吧,你還是回傷兵營躺著,要是敢逃跑,那就不是打五軍棍那么簡單了。”
“知道,知道,小女子知道。”女孩拍了拍鼓鼓的胸脯:“嚇死人家了。”
青衣羌大營,高塔正擦拭著自己的彎刀,擦了一遍又一遍,高塔舉起彎刀,明晃晃的刀身映入眼眸。
一旁的親信定定地看著,他手臂纏了一圈破布,是白天攻城受的傷,馬超以藥草不足為由,拒絕給青衣羌士兵治傷,破布里面連藥都沒包。
“彎刀啊彎刀,你什么時候才能為我手刃仇人,還青衣羌光榮。”高塔輕輕撫摸刀身。
看著彎刀許久,高塔突然一刀砍在案幾上,一臉不甘的怒色,刀刃切開茶幾,從幾案下面露出,高塔恨聲道:“那可多,先零羌,馬氏西涼軍,都該死,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輕聲,輕聲,頭領。”親信忙道,雖然他現在也恨先零羌和馬氏西涼軍,可是形勢比人強,青衣羌區區幾千人,家小還控制在先零羌手中,何況是神威將軍馬超領軍,根本無力反抗。
“頭領,小聲些,要是被那可多的親信聽見了可不得了,我們還是等回到羌部,解救出家小,然后與細封池頭領。加上白馬羌人馬,再圖復仇吧。”
“談何容易啊。”高塔長嘆一聲,青衣羌早已四分五裂,又是傀儡那可多統治,就算細封池和白馬羌的人加起來,也不夠先零羌的五分之一。
何況,就算青衣羌不滿,但是誰又敢輕易反抗馬超。
就在這時,一名羌兵來報:“頭領,故人來訪。”
“故人?”高塔疑惑道:“我沙陀部要么被先零羌控制了。要么就在營中,哪來的故人?”
“頭領,看看再說。”親信道。
“也罷,叫進來。”
胡車兒從外面走進來,高塔一看到胡車兒那顆尖腦袋,立刻眼睛一睜,猛地大喜,哈哈大笑道:“車兒,好久未見。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給漢人當官嗎?”
高塔陰霾一掃而空,放下彎刀。大步走到胡車兒面前,猛拍了胡車兒一巴掌:“聽說你都當上漢軍的都尉了,混得不錯嘛。”
“哎喲,輕點,全身是傷呢。”胡車兒咬牙切齒,瞪了高塔一眼。
高塔一把扯開胡車兒的衣服,里面果然傷痕累累,怒道:“可是那劉璋知道你是羌人,把你趕出來。還暴打你一頓?哼,等攻下陽平關,哥哥就給你報仇去。”
“放屁,你報仇找錯對象了吧?先零羌和馬超才是青衣羌的仇人,我這次就是來為我青衣羌報仇的,還有,本將軍現在是將軍。俸佚八百石,且是蜀候親信將軍,不是什么都尉。”胡車兒得意地道。
“看把你拽的。”高塔說完凝眉道:“車兒兄弟,這事你也知道了?”
胡車兒走到案幾前一屁股坐下。用力拔出彎刀把玩,仿佛又回憶起以前在草原的日子,對高塔道:“那還有誰不知?先零羌假借吳班,暗害了老首領,就是想稱霸西羌十三部,這事誰不知道?
我這次就是奉蜀候命,來請大哥你,還有我青衣羌的壯士,在川軍向西涼軍進攻之時,趁機發難,要了先零羌的命,重現我青衣羌光輝。”
胡車兒說得慷慨激昂,高塔道:“感情車兒兄弟是來為劉璋做說客的。”
“說客?我是說客嗎?”胡車兒疑惑地看向高塔,自己這輩子竟然還能和說客搭上關系?真不可思議。
“不是說客嗎?”
“是說客嗎?”
“不是嗎?”
“哎呀,好了。”胡車兒大吼一聲,摸摸頭道:“不管是不是說客,就問大哥一句,大哥你干不干吧?”
“頭領。”親信對高塔道:“不論如何,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啊,川軍有五萬多人,如果我們加入,就有六萬,而西涼軍變成六萬人,人數基本持平,我們又是臨時發難,勝率很高啊。”
“西涼軍的六萬人,能用川軍的六萬人來衡量嗎?”高塔斥了一聲。
“大哥,你什么意思?”胡車兒站起來,怒道:“你這么說就是瞧不起我們川軍了?我告訴你,這次我們出戰西涼,西涼必敗。”
“車兒兄弟,我可不是要污蔑你川軍,只是就事論事,上次的大戰你又不是沒看見,川軍幾萬人的大陣,還沒支撐到一個時辰,就全面潰敗了,我如何信你?”
“你…好,既然你這么瞧不起我,絕交。”胡車兒怒氣沖沖道。
“別,別,別。”親信忙勸胡車兒,又對高塔道:“可是首領,就算川軍戰不過西涼軍…”親信看到胡車兒眼睛一瞪,接道:“退一萬步講,假如川軍真的戰不過西涼軍。
可是川軍有五萬人,可比細封池和白馬羌多多了,如果我們回到草原,在先零羌監視之下,更加難以復仇,無論如何,這都值得一搏啊。”
親信期冀地看著高塔,高塔沉吟半響,還是擺擺手道:“不行,不能反。”
“高塔,你想認賊作父嗎?枉我稱你為大哥,你竟然如此是非不分善惡不明數典忘宗無恥下流,好,我們戰場上見。”
胡車兒說著就要走,親信連忙拉住,連聲道:“車兒兄弟,你能不能有點說客的樣子,哪有說客一言不和,就要撂挑子走人的?”
又急問高塔道:“頭領,為什么啊?”
高塔對親信道:“你說得沒錯。和川軍合作,的確比和細封池白馬羌合作勝算大一些,但是你想過沒有,我們牧場,馬場,一家老小都在先零羌監視之下,要是我們在這里反了,就算打敗西涼軍,我們的草原怎么辦?草原沒了,我們打贏了又有什么用?”
親信一下也凝重起來。
“我說高塔。你到底愿不愿意?”胡車兒不耐煩地問道。
“說客有你這樣逼人的嗎?”高塔看著胡車兒氣道,神色凝重,一邊是千載難逢的復仇良機,一邊是草原親人的安危,高塔實在下不了決心。
成都。
黃玥穿著一身淡黃衣裝,在書桌前寫著什么,侍女荷花在床上逗弄劉康。
“來,抓,抓。”荷花將一支筆往劉康手上遞。劉康一把抓在了手中,又把一把木匕首遞上去。“抓,抓。”劉康又一把抓在手中,荷花立刻開心地笑起來。
“夫人,夫人,你看,小公子左手墨筆,右手軍劍,文武雙治,乃一代明主啊。”
黃玥回過頭。對荷花道:“荷花,我給你說了多少次了,等主公回來了再讓康兒行半歲禮,還有。”
黃玥嚴肅地對荷花道:“枉論儲位是死罪知道嗎?循公子才是長公子,康兒是弟,今天就饒過你,要是我以后再從你嘴里聽到什么文武雙治。一代明主的話,我會直接治你的罪。”
“哦。”荷花答應一聲:“我只是讓小公子熟悉一下,以后才能抓的讓大人高興嘛,以后荷花再也不敢妄言了。”
黃玥點點頭。手上寫滿了一張紙,輕輕放下筆,雙手拿起來一行一行的看。
“只是。”荷花又道:“前面的軍報傳回來了,說大人這次一去前線就打了大敗仗,恐怕短時間回不來了,能趕得上公子半歲禮嗎?”
黃玥面色落寞下來,軍報她也知道,心里擔心劉璋安危,可是自己身為女子,實在不該對軍政妄言,“趕不上,就不辦了,等到滿歲的時候辦吧。”
黃玥說著,揭開紗罩,將手中的信遞到油燈上,點燃一點點燒了,荷花道:“夫人,你每日都給大人寫信,可是又不寄出去,這有什么用啊?大人也沒說夫人不能給大人寫信,夫人寫好信,叫軍士帶過去不就好了嗎?”
黃玥將點燃的信放進瓷盤,幽幽嘆了口氣,沒有答話,在紗燈下,又開始沙沙落筆,這是劉璋走后,每日夜間唯一能做的事了,以前劉璋出征荊州,自己也想寫信,可是卻不知道用什么名義寫。
現在能正大光明寫信,不也是一種幸福嗎?
劍閣關。
劉璋離開后,蠻軍分批到達,蕭芙蓉和寶兒接收蠻軍入關,按劉璋的指示,沒有聲張。
為了保密,蠻軍不能訓練,就在山中由花孩兒沙摩柯和寶兒帶著,蕭芙蓉寥落無事,帶著桑葉在劍閣小鎮上瞎逛,臉上有些落寞。
街頭一個大肚婆走來,吸引了蕭芙蓉目光,蕭芙蓉摸摸肚子,神情沮喪,桑葉道:“夫人,你怎么了?”
蕭芙蓉搖搖頭,“沒什么。”大肚婆從蕭芙蓉身邊走過,還驕傲地摸著肚子看了蕭芙蓉一眼,氣的蕭芙蓉狠狠一跺腳,桑葉輕輕抿嘴笑了一下。
這時兩人逛到一個算命的攤子前面,算命的是個獨眼龍,也不知是真獨還是假獨,反正戴了一個斜挎黑眼罩。
“嘿,姑娘,算個命吧。”獨眼龍熱情招呼,一看苦大仇深的蕭芙蓉,就像是冤大頭,只要自己說兩句好話,那銀子還不大把大把的?
蕭芙蓉看也沒看獨眼龍一眼,生氣地說了一句:“不算。”
“姑娘,你印堂發黑啊。”獨眼龍不放棄。
“你腦袋才發黑呢。”蕭芙蓉看著獨眼龍大怒,獨眼龍嘿嘿一笑,做出莫測高深狀,對蕭芙蓉道:“嘿嘿,姑娘印堂發黑,尚不自知,如果沒有本大仙指點,恐怕禍事不日將至,如果有了本大仙指點,那就化險為夷,大富,大貴啊。”
獨眼龍拿著一把紙扇,得意地轉著頭。
“你要指點我什么?”蕭芙蓉冷冷道。
“姑娘黑氣撲面,是有煞星將臨。二十日之內不能往西走,否則會遇到糾纏你一生的敵人啊。”
“我偏要往西走呢?”
獨眼龍搖搖頭:“年輕人就是執著啊,不過也無妨,我這里有一粒丹丸,僅值兩百個錢,只要姑娘吃下,就算姑娘往西走,也可萬事大吉,而且掌紋乃世所罕見的鳳紋,額頭搖光。赤鳥二星拱衛,乃母儀天下之相也,姑娘乃皇后命啊。”
蕭芙蓉聽到開頭幾句還好,只是有些不耐煩,待聽到后兩句,猛地想起成都算命的事,勃然大怒,一把搶過獨眼龍手上的丹丸摔在獨眼龍臉上,一腳踢翻獨眼龍的算命攤子。
扯起旁邊的布褂就朝獨眼龍打去。一邊打一邊道:“我要你胡說八道,我要你皇后。本姑娘現在還是小妾呢,兒子都沒一個呢,要你亂說,要你亂說。”
獨眼龍被打的滿地亂爬,大聲求饒,桑葉看著腮幫子鼓鼓的蕭芙蓉,一邊笑一邊拉蕭芙蓉。
“好了夫人,打一打就夠了。”
這時一名便裝士兵走過來,對蕭芙蓉道:“夫人。主公軍令,已經到了劍閣。”
蕭芙蓉點點頭,氣憤地把布褂砸在獨眼龍身上,轉身離去,周圍一大群看熱鬧的人,桑葉對周圍喊道:“鄉親們,以后千萬別信這瞎子胡說。今年上半年我家夫人懷孕,他說一定生男孩,沒想到卻生了女孩,弄得我家夫人被夫君嫌棄。你們可不要上當了。”
桑葉說完跟上了蕭芙蓉,一群百姓看向獨眼龍,俱是一臉不平,一個大媽驚訝道:“哈,難怪上次我向他求卦問我兒四科舉仕中不中,他說往西就中,結果我兒子向西走了半個月,現在還在家務農呢,你這個大騙子。”
“揍他。”
“揍他。”
一群人向獨眼龍圍攻過去。
“夫人,主公軍令,讓夫人帶所有五溪軍過沓中,五日之期,直進木臺上關鐵龍等要害關卡,切斷西涼軍后路,嚴密布防。”
“五日?”蕭芙蓉一皺眉,沉聲道:“知道了。”
士兵退下,蕭芙蓉拔了一下長劍,又“唰”地一聲貫了回去,臉上憂慮,桑葉道:“夫人是怕不能按時到達地方嗎?”
蕭芙蓉道:“五日是有點緊,但是以五溪人攀山越嶺的速度,也能夠辦到,夫君的命令我都會照著執行,盡全力而為,沒什么好擔心的。”
蕭芙蓉說著,突然轉身對桑葉道:“桑葉姐姐,你說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蕭芙蓉皺著秀眉,很認真地問道,桑葉撲哧一笑,還沒聽說過誰說自己有毛病的。
“夫人怎么會有這般想法?”
“不是嗎?”蕭芙蓉轉過身,紅著臉道:“我都跟著夫君兩年了,幾乎一直,一直都在一起,玥姐姐剛一個月就,我還是沒…這個樣子,我是不是真有毛病啊?”
蕭芙蓉吞吞吐吐說完,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看著桑葉。
桑葉知道蕭芙蓉在想什么,笑道:“夫人不必擔心,這種事該有的時候就會有的。”
“是嗎?”蕭芙蓉不信任地看了桑葉一眼。
陽平關,西涼軍第十四日攻城,劉璋踏上城頭,這次帶上了那個西域女孩。
劉璋是不相信她會破敵的,可女孩說她會快速治療外傷,并帶了兩瓶快速治療外傷的藥,可以幫川軍的忙。
這種藥物產自西域一種植物,能快速使比較淺的傷口凝結止血,恢復戰斗力,適用于輕傷,也可暫緩重傷,據說是女孩的胡商父親所販賣,女孩就是用這種藥,才在重傷的情況下,從關中逃到漢中存活下來。
劉璋讓她用一個傷兵做實驗,果然療效奇特,劉璋便允許了女孩上城,一上到城墻,女孩似乎沒感覺到前面西涼軍千軍萬馬的壓力,呼喝聲踏馬聲恍若未聞,在城墻上歡呼雀躍。
“哇,你們的城墻好高啊,你們這一塊,在我們那可以做三四塊了。”
“哇,你們的長矛看起來好鋒利,我們都是用青銅的呢,不過我們也有一些劍,比你們的鋒利,吹毛斷發。”
“嗚,嗚嗚。”悠揚的號角聲響起,西涼軍開始進攻,數萬馬蹄踩踏大地,萬物震顫。
“哇,你們打仗一次都出好多人哦,好氣派哦,如果我們西域哪個國家有這么多人,一定稱霸的。”
“哇,看看,你們的箭射的好高,不過沒我們從安息買來的硬弓射的遠哦,哇…”
“你哇夠了沒,有完沒完?”劉璋第一次感覺到什么叫真啰嗦,據科學家研究,話嘮的人確實與常人大腦構造不一樣,神經錯誤搭配,簡單來說,就是腦子短路,這西域女孩典型腦子短路。
“你不是幫我破敵嗎?吶,拿把劍去殺敵吧,別在這礙著人。”劉璋讓士兵遞給女孩一把劍,女孩悶悶不樂,一把把劍抓過來,看了一下,委屈地撅著嘴道:“我又不會打,身上還有傷,一上去就被敵人殺死了,我才不去。”
“來人,把她帶到藏兵洞去。”
眼見西涼軍攻城,劉璋不耐煩了,凝眉觀察敵勢,西涼軍如昨日一般,在關前堆土,然后大軍向陽平關殺奔過來。
馬超勒馬而出,對后面的西涼將軍朗聲道:“你們都聽好了,準備好沖鋒,今日我西涼大軍必破陽平關。”
ps:#暴君劉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