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車兒,我再給你說一遍,該拋棄你的時候,我自然知道分寸,但是現在沒必要。”
劉璋蹲下來拍拍胡車兒的肩膀道:“好生在這里呆著,我去找個洞穴,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必然回來,明天早上,我就自己上山,你在救援的人到來前,就自求多福吧。”
劉璋說著提劍走向崖壁,根據經驗,巖穴肯定是靠著山崖并且叢林繁密的地方,只有那些隱蔽的地方,動物才可能打穴。
劉璋連轉了幾個山崖的轉角,每個繁森的灌木叢都摸進去看一下,本身渾身就像散了架,被水泡的酥軟無力,這時又被荊棘刺的滿身是傷,劉璋真想躺地上不起來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一切,自己死訊傳出的場景,劉璋就聚集了身上全部的力氣。
曾經周不疑,法正,都對自己說過,之所以益州荊州不亂,許多世族蟄伏,都是因為自己在,別說自己死了,就是自己打一場大敗仗,都可能導致益州荊州崩盤。
劉璋根本不敢想象現在荊州益州亂成什么樣了,只能拋開思緒,努力找自己的山洞。
每次進入灌木叢,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因為有洞穴的地方,也是大型獸類存在的地方,劉璋緊緊握著手中的劍。
也許是天意垂憐,終于讓劉璋找到一處洞穴,而且從巖穴四周濕潤的穴壁來看,應該沒有動物居住,劉璋大喜。趁著天還沒完全黑,急忙跑向河邊。
“嗷”
一聲狼叫傳來。嚇的河邊的胡車兒渾身一哆嗦,傷口流血不止,又冷又餓,渾身又痛,劉璋去了很久都沒回來,眼見河水和樹林都沉淀在黑幕中,胡車兒心里拔涼拔涼的。
“應該不會回來了,不過也好。主公對我已經仁至義盡了,只希望主公不要出什么意外。”
胡車兒想著,可是即使這樣想,在這樣陰森的環境里,還是很害怕,就在這時,劉璋的身影出現在黑墓之中。胡車兒看著渾身衣服被劃破的劉璋,冷著臉提劍趕來,不自覺的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
長這么大了,胡車兒以前從沒流過淚,甚至最瞧不起流淚男人,可是今天短短一天。幾次都有流淚的感覺。
劉璋扶著胡車兒,艱難地到了洞穴,本來不打算點火,害怕被刺客派下山的人找到,可是胡車兒渾身冰冷。自己也覺得需要一堆火,才能在這濕潤的洞璧撐過去。
劉璋又拖著身體。去撿了很多干柴,途中看到一只灰兔子,可惜把劍扔過去,沒刺中。
劉璋抱來許多干柴,滿滿地堆在洞穴旁邊,這個洞穴大概是什么動物冬眠的洞穴,冬眠之后就廢棄了。
洞穴里面有許多干糞,劉璋把這些撿出來,作為引火物,用寬樹葉做了一個屏障,再用高大的柴堆擋住火堆后,生了一堆火。
掀開樹葉做的簾子,劉璋到外面感受了一下,一點火光也沒傳出去,終于放心下來。
“采到一些三七草,這可是補血的圣藥,吃一些吧。”
劉璋把一把草遞到胡車兒面前,以前學表演的時候,看過三七草的仿制道具,知道三七草的功效,沒想到這險山惡水,還生的不少,人參補氣,三七補血,乃草中之圣。
胡車兒拿著草,上面還有洗過的水滴,疑惑地道:“生吃嗎?”
“你可以烤一下。”劉璋說著,自己拿起一根草直接丟到嘴里嚼了起來。
胡車兒驚訝地看著,現在真的很佩服自己這個主公,真是能上能下的能人,上能統兵作戰,吟詩作對,下能吃草撿糞便,普天之下,還能找到第二個嗎?
胡車兒再不猶豫,也大口大口吃起來。
劉璋沒有其他大俠的本事,動不動就能抓只兔子山雞什么的,倒是在樹林里看到不少,就是抓不著,于是抓了幾只青蛙,撿了幾只螃蟹,剝皮掏肚后,丟到火堆里烤起來。
兩人吃飽以后,劉璋把火堆推到另一邊,胡車兒躺在了原來火堆的地面,自己靠著干燥的穴壁想問題。
剛才去找東西的時候,看了一下這里的地勢,真的是個大峽谷,懸崖峭壁,沒有好的身手根本出不去,更何況自己現在全身發軟,渾身都疼,真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出去。
劉璋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卻不知何時突然被一陣吵鬧聲驚醒。
“真他們倒霉,好好的睡著,竟然進來兩頭大黑熊,嚇死老子了。”
“你還倒霉,看鐵老三屁股肉都被抓下一大塊。”
楊開曲凌塵一眾人到了劉璋洞外,楊開想起剛才的情景就鬧心,一群人睡得好好的,可能是火堆滅了,不知何時進來兩只大黑熊,自己翻身一摸,毛茸茸的,睡夢中還以為摸到姑娘的秀發。
直到黑熊嗷叫一聲,才猛地驚醒。
黑熊刀槍不入,把一群人打的七零八落,狼狽而逃,找了大半晚,也沒找到第二個洞穴。
“看,這里像是有山洞的地方,進去看看。”
借著峽谷昏暗的反照月光,一個人指著劉璋洞外的灌木叢道。
“不會里面又有兩只大黑熊吧?”
一群人都畏懼起來,就在這時,“嗷”的一聲狼叫傳來,楊開道:“再這么走下去,要是遇到狼群,我們必死無疑,就算黑熊我們也拼了,剛才那是母子熊,我們沒準備,我就不信我們還這么倒霉,要是里面是黑熊,我們就一起上。”
“好。”
“好。”
一眾人附和著,一起鉆進了劉璋外面的灌木叢。
劉璋神色一緊,立即踢了一腳打呼嚕的胡車兒。胡車兒猛地驚醒,很不高興。可是不能對自己主公發火,到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才瞬間神色凝重。
劉璋握緊劍鞘,眉頭蹙在一起,現在胡車兒渾身是傷,吃了三七草后好了許多,可是也根本沒有戰力。
自己,別說自己現在全身舒軟。就算健健康康,再提升一倍戰力,也不會是這些刺客對手。
“不管了,總得拼一把。”
劉璋潛步到了樹葉的簾子后,握緊劍鞘,一點一點拔劍。
“嘿,楊大哥。這里竟然有樹葉做的洞門呢,里面的黑熊不會成精了吧。”一個最先看到洞口的刺客道。
“迷信,這應該是猴子的洞穴,這下沒事了,就算一窩猴子我們也不怕。”
“猴子住洞里嗎?”
先前那個刺客走到洞門口,讓另外一個人站在另一邊。不管里面是什么,掀開樹葉,只要探出頭來,一劍刺死再說。
可是就在那刺客掀開樹葉探進頭的剎那,只見里面火光透明。一道白光閃過,腦袋立刻搬家。長劍毫不停歇,回劍一劍從樹葉中刺出,將站在洞口正中的刺客一劍穿心。
在這幽深荒無人煙的山林,洞口突然露出光線,而且頃刻兩人斃命,眾人嚇了一跳,一個刺客大喊道:“真的有妖精啊。”
“妖你個頭,是人。”楊開大喊一聲,他看到利劍抽出時帶著的血了。
這個地方能有人,楊開只想了一下,立刻大喜,向里面喊道:“劉璋,你出來吧,你今天死定了。”
曲凌塵緊張地看著洞口。
樹葉被扯下,劉璋提著帶血的劍站在洞口,火光照亮了外面十米的范圍。
“好你個劉璋,沒想到你竟然活著,這個時候還殺我兩個兄弟,你也有今天,今天我楊開就要為我漢中楊家數千口人報仇雪恨。”
楊開咬牙切齒,兩名刺客立即上前,揮劍便刺,劉璋持劍抵抗,手上這把劍是曾經吳俊給曲凌塵的利劍,鋒利無比。
劉璋兵器上占了上風,也跟著蕭芙蓉學了一些高明劍法,幾招下來,又殺兩人,可是大腿和手臂都各中一劍,已經再無戰力,里面的胡車兒看得心急,卻無能為力,掙扎著往外爬。
“還不束手就擒?”楊開吼道。
劉璋冷笑一聲,強撐起身體,緊握劍柄,不屑地道:“我劉璋死在你們這群宵小手里,真是恥辱,取我性命可以,要我劉璋束手就擒,你在做夢嗎?”
劉璋手臂和大腿流著鮮血,在火光下泛著白點光芒,曲凌塵緊握著劍,定定地看著劉璋。
“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楊開大吼一聲,和幾個刺客一起向劉璋撲去。
“等等。”曲凌塵突然喊道。
楊開等人疑惑回頭,曲凌塵看著劉璋道:“我要親自解決這個殺害我全家的惡賊。”
楊開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這里誰都和劉璋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誰叫曲凌塵是美女,美女在全世界都是有特權的。
曲凌塵握著劍,走上前,在距離劉璋三步的位置站下,緩緩抽出佩劍,楊開等人站在曲凌塵身后,緊緊看著劉璋,防止他跑掉,這黑燈瞎火的要是跑掉,可就難找了。
“哈哈。”劉璋笑了一聲:“我劉璋死在唐姑娘手上,總比死在宵小手上好。”
劉璋說著艱難舉起佩劍,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曲凌塵一合之敵,可是束手待斃,不是他的風格。
“唐姑娘。”曲凌塵看了劉璋的劍尖一眼,沉默了一會,眼中突然精光一閃,猛地抽出佩劍,劉璋正要格當,卻發現曲凌塵劍鋒根本沒指向自己。
長劍向后揮出,劃過一個優美的劍弧,劍尖在五名刺客喉口劃過,帶起一點血花,五人只感覺喉口一涼,呼吸艱難,頃刻斃命,睜著眼睛倒下去。
當劍尖劃過楊開時,楊開電閃之間察覺不對,立刻起劍格擋,曲凌塵早料到他武藝最高,劍尖到了楊開面前,立刻變揮為刺,楊開長劍擋了個空,被一劍穿喉。
“為,什,么?”楊開艱難地吐出三個字。“嘭”地一聲倒在了荊棘中。
劉璋皺眉看著面前的場景,再看向曲凌塵。
“唐姑娘。為什么這么做?”
“你曾經放我三次,我也放你一次。”
曲凌塵說完轉身,劉璋喊道:“你要去哪里?”
曲凌塵沒有答話,劉璋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曲凌塵的手,曲凌塵憤怒地看向劉璋:“你不怕我現在殺了你嗎?我殺你只用一根手指。”
“外面狼群出沒,到處都是危險,先留在這里吧。”劉璋抓著曲凌塵的手沒有放。
曲凌塵看向劉璋,原來他在擔心自己安危。
曲凌塵看向劉璋。劉璋也看著曲凌塵,胡車兒爬在洞口,火光映照,照在兩人臉上,紅光閃爍。
劉璋忽然一把抱住曲凌塵,對著曲凌塵的嬗口緊緊吻了下去。
“唔。”
曲凌塵發出悶悶的聲音,肢體推拒著。好不容易推開,喘著氣道:“你不怕死嗎?”
“劍就在你手上。”劉璋說完再次吻下去,濕潤的薄唇被包裹,輕輕叩關,貝齒輕啟,兩人相吻在火光之中。
算上桂陽和襄陽。自己已經是第三次被面前這個男人侵犯了,可是這一次,是自己最不愿反抗的一次。
“叮”長劍掉落在地。
渾身是傷的胡車兒爬在洞口傻傻看著,他就鬧不明白,這千辛萬苦追來的刺客。本來以為自己和主公都必死無疑,自己都打算死在劉璋前面了。怎么會變成這個局面,其他刺客被女刺客殺了,而兇惡的女刺客卻被主公瞬間降服了。
看來自己這主公,除了能上能下,上能統兵御敵,吟詩作對,下能吃草撿糞,拾柴生火,還能降服女人,自己是真的得學點本事了,不然好厲害娶兩個老婆,自己都還得光棍。
“我,我是說,你的傷,再流血會出事的。”
兩人相吻半響,曲凌塵終于被劉璋放開,不敢看劉璋,頭斜著看著地面,有些羞澀地吞吞吐吐道。
“沒事,先進去吧。”
劉璋攬過曲凌塵的肩,曲凌塵輕扭了一下,不再掙扎,兩人走向洞內。
“哎喲。”
地上傳來胡車兒一聲慘叫,自己這么大個人趴在這里,兩人竟然沒看見,竟然一起踏了上來。
曲凌塵臉上紅暈未消,扯下衣服下擺,小心為劉璋包扎了傷口,又拿出水袋和干糧,將三七草用劍切碎摻在干糧里,喂給手臂受傷的劉璋吃下。
胡車兒羨慕嫉妒恨地看著,自己受傷可比劉璋重多了,怎么自己就不能被人服侍,一邊啃著三七草,一邊不滿地看著兩人。
劉璋吃完東西,將曲凌塵樓了過來,曲凌塵靠了過去,看著閃爍的火光,曲凌塵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這么安心地靠在這個男人懷里,這在以前,只是黑夜里的夢,當清醒的時候,從來不敢想。
“嫣兒。”
“我叫曲凌塵…嗯。”曲凌塵從劉璋懷里抬起頭看了劉璋一眼,又埋下去:“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吧。”
劉璋搬開曲凌塵的肩膀,看著曲凌塵清秀的玉容,不禁又吻了上去,這次曲凌塵再沒推拒,順從地閉上眼睛,兩只纖手猶豫著環上了劉璋的身體,生澀地迎合著劉璋的侵犯。
劉璋輕撫著曲凌塵背后的秀發,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救胡車兒了,這個天大的電燈泡。
胡車兒瞪著大眼睛看著兩人。
天光微明,突然一聲野獸的吼叫驚醒了兩人,近在咫尺,劉璋和曲凌塵相偎著,一起睜開眼睛,劉璋神色一擰:“遭了,光顧著親熱,忘了外面的尸體,現在一定已經很多野獸聚集了。”
曲凌塵臉一紅,劉璋這樣說,叫自己情何以堪。
劉璋在曲凌塵額頭上親了一下,松開懷中玉體,拿著劍到洞口看了一眼,突然一條狼竄了進來,猛撲向劉璋。
劉璋急忙一劍刺出,手中利劍穿頭而入,卻只進了寸許,那狼立刻狂性大作,就在這時,曲凌塵一劍刺來,在狼躍起的一瞬間,正中狼的咽喉。
鮮血飄灑,黑狼掙扎兩下倒在地上。
“狼是出了名的鐵尾銅頭,也虧得劍利,要不然連皮都不能傷到它。”曲凌塵嗔了劉璋一眼。
劉璋笑了一下,突然一怔,喃喃道:“外面好多銅頭。”
曲凌塵看出去,也倒抽了一口涼氣,外面有至少不下二十匹狼,圍在尸體旁獵食,一頭黑熊正被幾匹狼圍攻,剛才劉璋和曲凌塵聽到的吼聲,就是這家伙發出。
劉璋這時才想起來,今年冬荒,許多動物都找不到吃的,現在開春以后也不見得多好,這些動物剛剛冬眠完,盛夏又沒到來,正是最饑餓的時候,而這些尸體,正是他們的美餐。
要說老虎是叢林之王,只是對了一半,論單挑,老虎確實是叢林之王,可是叢林和草原真正厲害的永遠是狼群,這個集兇狠和智慧于一體的攻擊群,一旦被纏上,就是一個噩夢。
狼群應該早知道洞內有人,只是外面有現成的食物,又有一頭熊侵犯領地,所以還沒顧上,這時見劉璋和曲凌塵殺了一個同伴,十幾匹狼立刻皺著鼻子,對兩人低吼起來。
劉璋用火把在狼群面前揮了揮,群狼露出恐懼的神色,可是舍不得面前的食物,都沒有退縮。
“被狼群纏上很麻煩,必須擺脫它們。”曲凌塵皺眉道。
劉璋搖搖頭:“這么多銅頭,你武藝再高也出不去,我們只能看看這些狼吃光了尸體,再用火把會不會離開,只是這樣,我們晚上必須點火,柴不多了,而且沒有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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