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動長發和衣袍,劉璋嘆了一口氣,悵然道:“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她,讓她陪我走下去,實際已經做好了讓她為我犧牲的打算。”
黃玥慘淡地笑了一下,仰起頭道:“說到底,你還是喜歡她的,對我,僅僅是感激而已,為了讓我主動承認罪行,你不惜把蕭姑娘關了起來,大人,很感謝你,這樣就夠了,蛇確實是我放的,我想取代蕭姑娘的位置,既然大人都知道了,怎么懲罰我都可以,黃玥不會有怨言。”
黃玥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遞給劉璋,是解蛇毒的藥,劉璋拿在手中,上面還有黃玥的體溫。
劉璋笑了一下,搖搖頭:“黃姑娘,你真的不適合撒謊,白天你太平靜,現在也一樣,你不能讓我相信你是因為想取代蓉兒的位置,而放蛇去害循兒的,說出你背后的那個人吧,這件事,我想結束了,因為,好累。”
黃玥沉默半響,搖搖頭道:“沒有,就我一個人。”
劉璋嘆息一聲,這時,一名士兵來報:“主公,法大人求見。”
“法正。”劉璋默念一遍,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一直都擔心黃玥背后的人是黃權,如果是那樣,就可以定性為第一文臣糾集官員扶妹妹上位了,不管黃權出發點是什么,這種先例都絕不能開,到時候,劉璋也不知道怎么面對屢次幫他的黃玥了。
而法正,就好辦多了。
“讓他進來。”
“屬下參見主公。”法正彎腰下拜。
“第一次看到你行禮這么恭敬,說吧,什么事。”
法正拜道:“主公,一切與黃姑娘無關,都是屬下一手策劃。”
法正白天回去后,就一直坐臥不寧,劉璋盯向黃玥那瞬間的眼神一直揮之不去,很久之后,法正終于明白了,自己的主公沒有那么好騙,自己這些伎倆根本瞞不住劉璋,而一旦被發現真相,后果是可怕的,法正不能讓黃玥一個人承擔這樣的后果,那太殘忍了。
“主公,是屬下不希望主公娶蕭氏為妻,攛掇群臣勸諫無功,便生歹念,唆使黃姑娘對小公子放蛇,而且當初黃姑娘來成都,也是法正挑唆,黃姑娘一直希望成全主公與蕭氏,要不是屬下鼓動,絕不會做這些事,請主公明察。”
“你倒是挺會攬責。”劉璋冷笑一聲:“你知道你這樣做代表什么嗎?你如此聰明,都想到用傷害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了,不該不知道主上忌諱吧?糾集群臣,逼諫主上,說輕了是擾亂朝綱,說重了是結黨凌主,你當真不想要項上頭顱了嗎?”
“法正自知死罪。”
法正深埋著頭,他清楚劉璋說的是什么罪名,這樣的罪名放在誰手上都承擔不起,更何況還是借傷害主公最在乎的人,達到自己的目的,法正知道將面對劉璋的滔天怒火,可是他不害怕,當初制定這個孤注一擲的計劃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刻。
“死罪?說的輕松。”劉璋站起身,盯著法正道:“你死罪了,便宜的是你,累的是我,法正,從即日起,剝奪一切職務,貶為庶民,跟在本官身邊當差,至于黃玥,經本官查明,蛇是循兒身邊近衛放的,已經被本官斬首,所以,無罪。”
“不要有下一次。”劉璋說完一抖衣袍離開了,黃玥愣了愣,抬頭問法正道:“法先生,為什么是這樣?”
法正也半天沒反應過來,看著劉璋疾步而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道:“主公外忌內寬,他是看在我們做這些并非出自惡意,又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的份上,才沒有追究。”
法正悵然道:“我實在低估了主公的智慧,玩弄這些伎倆,唉,丟人吶。”
法正搖著頭離開了牧府,留下黃玥一個人在花園發呆,對她來說,做了這么多,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可能唯一的收獲,就只是知道了榆樹街那個黃昏,劉璋真正的想法。
劉璋將解藥給阿古達,讓他診治了劉循后已經是深夜,仆人們都已經睡了,只有燈籠發著昏黃的光。
劉璋悄悄摸到關蕭芙蓉的偏房前,吱呀一聲推開房門,里面黑黢黢的,只有月光從門和窗子透進去。
劉璋低聲喊道:“蓉兒,蓉兒,睡了么?”
房內一點聲息也沒有,劉璋在門口站了會,冷的很,便向屋中的床榻走過去,突然一聲嬌喝傳來,一把雪亮的劍已經架到了劉璋脖子前,嚇了劉璋一跳。
“再往前半步,就把你殺了。”
黑暗中傳來蕭芙蓉的聲音,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走過來的。
“你要是真舍得的話,你殺了就是。”
劉璋直直地往里走,“你…”蕭芙蓉無可奈何,退了兩步,只得收了劍,一轉身趴回床上去了,背對著劉璋,劉璋找了半天紗燈,沒找著,只能放棄,借著月光也爬上床。
伸手摸到蕭芙蓉圓潤的肩頭,只感覺蕭芙蓉輕輕一抖,便把劉璋的手甩脫了,劉璋索性脫了鞋子,緊緊挨上去,也不知是為了避開他還是讓他有地方躺下,蕭芙蓉向里面縮了縮身子,騰出一塊地方。
“蓉兒,蓉兒。”
劉璋叫了幾聲,都沒聽到回答,身體靠上去,搬著蕭芙蓉肩頭,輕聲道:“怎么,還生氣呢。”
“你再不說話,我可生氣了。”
“喂。”
“啪。”蕭芙蓉屁股挨了一巴掌,轉過頭怒視劉璋,卻意識到劉璋看不見,又轉過身去,狠狠道:“你不是懷疑我害你兒子嗎,你還來干嘛,不怕我把你也害死啊。”
劉璋笑了,只要說話就好辦,靠著蕭芙蓉躺到旁邊,卻發現枕頭濡濕一片,也不知人家暗地哭了多久了。
劉璋心疼地抱著蕭芙蓉,柔聲道:“別生氣了,其實我一直知道不是你,我只是想啊,把你關起來以后,真正的兇手就會放松警惕,原形畢露,這樣你相公就能成功破案了。”
“好啊你,你把我當魚餌呢是不,你憑什么這么利用我…別碰我。”
“憑你是我的女人啊,我跟自己的女人那么見外干嘛。”劉璋厚著臉皮靠上去,換了一種口氣道:“那你也有不對的地方啊,那么多人懷疑你,你也不辯解一句,就直勾勾的盯著我,問我相不相信你,好吧,我說我相信你,然后斥退眾人,這樣有用嗎?其他人還不是懷疑你。”
“我怕他們啊,我只要你一個人相信就夠了。”
“可是我怕啊,你別忘了你男人是州牧,不是獨行俠啊,事情總得處理,不能我一句話壓制下去,那些大臣表面屈服心里憋著壞,那你還怎么當我的夫人?那不讓人說三道四嗎?
還有啊你,以后遇到這些事,不是就不是,今天許靖責難你,你就該直接爆一句,你有證據嗎?讓那廝閉嘴,你平時不是挺英勇的嗎?怎么一到關鍵時刻就變逆來順受的病貓了?”
劉璋一通責罵,還沒怎么開始解釋,蕭芙蓉心里反而好受多了,還覺得自己老大不對,給男人添了許多麻煩。
劉璋的手再伸過去搬她肩頭,也就軟軟的任他搬了過來,縮到劉璋懷里,低聲道:“人家不是看你在那兒嗎?就是怕你不相信我,要是你不在,我早提劍一劍把那姓許的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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