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寵物們
對于一個看似普通的小店老板居然能認識國際頂尖殺手世家的事情，唐芹其實一直沒能想得通。
他可以肯定對方不會是江湖圈子里的人，因為這個世界太小了，每一個子弟都是瀕臨滅絕珍稀保護品種，所以隔上一定時間大家就會有意無意點個數，打聽下彼此情況或者尚健在否等消息。否則十多年前也不會一個偏遠邊境死了一個江湖人就能那么快傳出消息并引來瘋狂報復。
不是江湖人，那就是道上人？！
也不像，一個人的氣質其實很容易吸引同類，唐芹感覺得出來，這些人身上沒有那種血雨腥風的黑暗世界氣息…當然，非常正宗屬于黑暗世界的姜禮他也沒感覺出來，不過人家那屬于特例…
自己這樣的人雖然也生活在普通人的圈子，但卻游離于普通人之外，而一個無論從哪方面看起來都十分小市民的小女生，一無背景二無實力，憑什么就能引來姜家的青睞？！
一路胡思亂想也想不出頭緒，不一會兒后就到了城隍街。
城隍街鬼怪已經十分熟悉風小小一行人，見到楊硯的車子一到，分外自來熟的湊了上來：“楊哥，風姐，又來看敖醫生了？”
被打招呼兩人下車目不斜視，唐芹從后座下來，看眼周圍撇嘴：“敖潛怎么選在這么個地方開店？！”
鬼怪們看有陌生人在，知道今天是沒辦法和人說話了，嘻嘻哈哈又一轟而散。比較奇怪的是，有幾個看起來靈體比較穩固的，看唐芹眼神居然有點依依不舍，要不是風小小確定唐芹身上沒什么奇奇怪怪法身話，說不定還以為對方也是某神魔轉世。
小黑靈體狀態過來，看眼唐芹，轉回來沖兩人點點頭，淡淡道：“來了？城隍在敖醫生那兒。我還要去拘魂。不和你們聊了。”
風小小抿抿嘴，依舊一副什么都沒聽到樣子。
唐芹看不見小黑，左右四顧一圈：“往哪兒走？！”
楊硯同樣無視小黑轉頭答：“前面車子開進去不好停，拐個彎就是了，我們走過去。”
小黑掃幾人一眼，抬腳正要離開，走了幾步路過唐芹身邊時突然又停下。皺眉抽抽鼻子，而后探身到唐芹身邊聞了聞，不滿對風小小二人道：“以后別亂帶人到城隍街來，城隍街懲惡揚善，他身上可是背了幾條人命，萬一出點什么事情。或者不小心精魂被惡鬼所噬可就沒救了…我雖然能拘魂，但已經被鬼吞掉的可沒辦法還你們。”
風小小愣了愣后終于有反應，嘴張一下似乎想說點什么，看眼唐芹又忍下。
唐芹眼尖，一看到風小小這熟悉架勢也愣，問：“我又礙事了？！”
之前這兩人要和姜家說話的時候就嫌自己礙事，他忍了，但現在街上明明沒其他人在。他們還來？！莫非是一會兒兩人要去的敖潛醫院有什么不能讓自己知道的東西在？！
“…沒。”風小小看眼楊硯：“二哥。要不你先帶他去敖哥那兒等我？！”
楊硯點頭：“也好。”
唐芹忍無可忍抓狂：“你又要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我回避的？”不帶這么差別歧視的，自己干嘛就礙她眼了？！
楊硯拍拍唐芹同情：“有些事情少知道一點會比較好。”說完強行把人拉走。
楊硯所到之處。諸鬼都會給幾分面子，唐芹一路安全無阻被拖走。
等兩人消失在視線范圍之后，風小小往車邊一靠，拿小圓鏡做出一副補妝姿態壓低聲音：“什么情況？具體說說。”街面上可還有其他行人在，她不能這么明目張膽跟空氣說話的，不然楊硯很可能得去精神病院撈她了。
小黑聽后也不忙拘魂了，走過來撇嘴：“我發現你們認識的人就沒一個正常的，那人殺過人，這事你知不知道？！”
“當然知道，人家正宗唐門子弟，兼職殺手伸張正義的。”
“殺…”小黑噎了下，瞪眼：“不管是不是伸張正義，在手續上來說他是沒有殺人權利的。我們殺惡人才叫伸張正義，他那是違規操作，除非是十惡不赦，否則惡孽纏身是要遭報應的…你沒看出來？！剛才有幾只鬼看著他都快流口水了。”
風小小惡心個：“別說那么不陽光的事行么…我和小唐也不是很熟，總不能阻止人家正常生活工作的。”
小黑想想：“那你叫他以后少到城隍街來，這里有城隍坐鎮，就像我說的，懲惡揚善，他這樣的戾魂只要稍微弱上一點，被其他更厲害的惡鬼吞了也是等于白吞，吃他的鬼不僅不用負責任，說不定還能漲點功德，到其他地方的話就沒鬼敢了。”
城隍廟在陰間等于地方官，更形象一點說就是衙門。畢竟是古代時就有的機構嘛，現在的市政府跟以往衙門可不是一回事。
政府大樓通常是辦理各種文件手續的，而衙門嘛，大家都知道，在古代時候更經常用于審案，一溜兒鍘刀刑棍伺候著，隔著不遠就是大牢。城隍廟參照古衙門職能，判審陰界諸鬼，作孽太多的有時候送十八地獄，但萬一要在送之前就被其他惡鬼給吞了，那也屬于正常消耗。
自從發現小姜隱藏身份后，風小小對殺手這職業已經沒什么神秘感覺了，再加上對城隍職能本來就不熟，所以還真是不知道這一茬因由。
“不至于吧。”風小小聽得有些愣：“照你這么說的話，那就是善惡有報，那怎么從古到今還有這么多冤案？！壞人活得滋潤的也不少來著。”
小黑嗤笑聲：“壞人遭報應你也不一定知道。就算是被吞了精魂的，除非是三魂七魄全消，否則大多也就是身體不適或是氣運轉為頹勢，再說了，惡人一般心狠，陰孽雖重，但戾氣更重，除非是極惡的鬼魂，否則只要一靠近就會被戾氣所傷…以前這樣的惡鬼根本不可能在凡間游蕩，也就是現在，城隍只剩我們這一條街，又沒辦法把鬼魂往地府引渡，所以街面上的游魂野鬼才多了些。”
“你們這還有這么危險的惡鬼？！”風小小驚個：“太不負責任了吧，這樣惡鬼在街面游蕩難道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威脅？！你總不能保證它只吃惡人吧。”
“暫時是沒有。”小黑不滿風小小對自己夫妻的辦事公正程度的質疑：“我只是告訴你以防萬一罷了，這小子看起來像是你們朋友？！如果真在這兒出了事可別找我們。”畢竟全國陰氣最重的可能就這么一條街了，難說外面被陽氣滋養得一點抵抗力的人來了后會不會有什么不適。
這就跟感冒似的，假設某人在一四季如春的溫熱氣候帶生活了大半輩子，突然跑到冬季北方去旅個游，說不定就得重感冒一場。
風小小總算聽懂小黑意思，點點頭：“那多謝你了，回頭我看著點兒，反正這幾天他就要回魔都了，應該沒什么事。”
“那就行。”小黑看看表：“行了，我還趕緊拘魂去呢。你們在敖醫生那坐坐，我一會兒工作完就回。”
“嗯，我也不能對著鏡子補十分鐘妝的，人家會以為我自戀。”風小小收鏡子道。
“你已經夠自戀了。”小黑嘖了聲：“難道你忘了自己不化妝？！對鏡子自我陶醉將近十分鐘，這形象本身就已經無可挽回了。”
“…”風小小一噎后怒：“總比某人在人家車子后視鏡里整頭發來得好。”
小黑咬牙。
墨跡之后，風小小終于離開車邊去找楊硯幾人。
一到了敖潛正裝修著的店面外面，滿地籠子首先就吸引了風小小注意力。
各種貓貓狗狗小龜小鳥幾乎爬滿了敖潛店外的空地，城隍正赤膊端了個小凳坐門口逗貓玩兒，旁邊一片此起彼伏的鬼怪欣喜呼叫，順便引來貓狗各種恐慌…
據傳貓狗都能通靈，眼睛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換而言之就是能見鬼。
路過的行人也就罷了，畢竟這條街外大家也不是沒見過。可是那么多長得奇形怪狀的鬼魂都圍在周圍就太過分了，尤其大家現在都被關在籠子里，沒法逃得遠遠的，那就只好凄慘大叫求包養求籠罩。
因為動物們叫聲實在太過大聲關系，路過的行人們看完希奇后總會嘖嘖贊上幾句：“這些動物真健康。”瞧這嗓門足的…
健康你妹…
“喲，店子還沒裝好就那么多生意了？！”風小小希奇看了一會兒，嘖嘖幾聲走進店里。
“這些不是送來看病的，是我以前寄養在其他中心，準備在新店里賣掉的。”敖潛見風小小也來了，忙迎上來：“寵物店除了看病，寵物美容和賣寵物道具以外，寵物銷售也是最重要一塊利潤…本來是想先放在棋牌中心托城…咳，先照顧一段時間，沒想到它們似乎有些反應不良。”
“嗯！”風小小很理解點頭：“被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