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業協會會長胡明林在進入大廳之后,很明顯的感覺到宴會廳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他在會長這個位置上待了多年,這樣的晚宴他沒少舉辦,每次宴會都是十分的熱鬧。來的會員,甭管認識還是不認識的,都在一起聊天,一起跳舞,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進行溝通,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圍著一個小圈子,熱鬧的很。
可是今天,在他走進來之后,他就發現宴會廳內靜悄悄的,沒有說話,也沒人跳舞,就連樂隊都不再演奏了。這是晚宴,大家都應該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不是追悼會。胡明林組織過許多宴會,也參加過許多宴會,可是像今天這種情況的,還是第一次遇見。詭異,太詭異了。
胡明林用眼睛掃了掃宴會廳,他正在尋找協會的工作人員,問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必須對他做出解釋。
找了一會兒,最終,目光落在了窗邊的副會長的身上。在這之前,他明確的囑咐副會長張建東負責宴會的接待工作,其他的幾個副會長,也各有各的工作。如果宴會不能讓人滿意,不能達到目的,那么張建東是要負首要責任的。
見到會長來了,原本陰沉著臉的張建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臉上也充滿了得意,看起來底氣十足,連看吳天的眼神都變了。
他在看到會長看向自己之后,狠狠的瞪了吳天一眼,然后冷哼一聲。快步的向會長走了過去。而王干事也緊緊的跟在張建東的身上,頭也抬起來了。腰板兒也挺起來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走路的時候,他還一步三回頭,不停的看著吳天,也不知道是擔心吳天打他,還是沖著吳天示威。
“會長,您終于來了。”張建東走了過去,臉上露出憤憤的表情。
胡明林看見之后眉頭一皺。今天他請到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見到張建東失禮,胡明林的心中有了一絲不滿,然后指著一旁的中年人介紹道,“老張,這位是藥監局綜合司的白啟明白司長。白司長,這位是我們協會的副會長張建東。”
張建東微微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趕緊雙手抓住白司長的手,說道,“白司長,您好。您能出息今晚的慈善拍賣晚宴,這是我們協會的榮幸啊。。”
“呵呵,沒什么,沒什么。”白啟明微微的點了點頭,跟張建東握了握手,對張建東說道。“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何況今晚來了這么多社會精英。又是為了慈善事業,我來也是應該的。為慈善做做貢獻嘛。”
“白司長深明大義,讓人佩服!”胡明林笑著說道,然后轉頭看向張建東,問道,“老張,剛才這里發生了什么?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兒啊。”
“會長,您沒來之前…!”張建東說了一半兒,然后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好像吃東西噎住了一樣。
“老胡,你們聊,我去去洗手間。下班之后就被你拉來,我也是有三急的。”白啟明淡淡的說道。不顧胡明林的挽留,又走出了大門。
胡明林陪著白啟明一起出了門,在看到白啟明進入洗手間之后,在門外皺著眉頭對張建東說道,“老張,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把白司長請來,你看看你,說話吞吞吐吐的,這是什么事啊。白司長下次,還會來嗎?”
“會長,是這樣的,今天有人搗亂。”張建東一臉委屈的看著胡明林說道,“剛才我們的人,被人欺負慘了。不僅不給我們面子,還讓我們的人滾,您說,這事能在白司長面前提嗎?”
胡明林聽到張建東的話后一怔,如果真如對方說的,這事確實不能在白啟明面前提,否則不是讓人看笑話嘛?胡明林想了想,疑惑的問道,“今晚來參加拍賣晚宴的,應該都是我們協會的會員才對,誰會不給我們面子?是不是你們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會長,您還不了解我嗎?來的都是客,我們怎么會有找到不周的情況?”張建東說道,“而且那個人,不是咱們協會的會員,是…!”
“是什么?”
“是和盛天的陳晨一起來的,又是東華的卓文君的朋友。”
“啊?到底什么情況?”張建東的話,徹底讓胡明林暈了。不是會員,怎么又跟盛天和東華扯到一起了呢?
“王干事,還是你來說吧。”張建東看著身側的王干事說道。
王干事點了點頭,開始添油加醋的把剛才發生的時候有刪有減的說了出來。在他的口中,吳天變成了一個狂妄無禮前來找茬的人,而把副會長張建東說成了維護協會榮譽的人,而把他自己描繪成為協會受盡委屈忍辱負重的人。經過他這么一說,吳天就是一個惡人,不折不扣的大惡人,今晚來這里就是沒事找事的。
再加上張建東時不時的加上兩句,胡明林的怒火立即就冒了出來。
“可惡,還有這樣的人?”胡明林陰沉著臉,看著張建東和王干事說道,“你們做的對。放心,有我在,有白司長在,他鬧不起來。我倒要看看這個人今晚如何收場。走,我們進去,來砸場子?我胡明林會會這個狂妄無禮的小子。”
“會長,那白司長他…!”
“留個人在這里等。”
張建東吩咐一個協會的干事留下來等著白司長,然后推門走了進來,給胡會長帶路,引到了吳天等人的身前。
吳天、陳晨還有卓文君都沒有走,就連李德凱也站在原地。在事情沒結束時,他是絕對不能離開的,否則今晚這面子就徹底沒了,必須找回來才行。
雖然沒有人介紹,但是胡明林根據之前王干事的描述,一眼就猜到那個狂妄的小子一定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所以,他在來到吳天的身前時,眼睛在年輕人的臉上打量了一陣,然后皺著眉頭說道,“就是你,讓我們協會的人出去?”
“胡會長…!”
卓文君剛剛開口,胡明林就抬起一只手,打斷了她的話。他沒有理會卓文君,眼睛死死的盯著吳天。
“不是我。”吳天搖了搖頭。
胡明林一愣,轉頭疑惑的看著身邊的張建東,難道是自己認錯人了?不會吧!眼前只有兩個男人,一個是李德凱,他認識,那么剩下這個,肯定是啊。
張建東一聽,急了,沖著吳天說道,“小子,明明是你。怎么,看我們會長來了,有膽說,沒膽承認了?”
“我本來就沒有讓你們的人出去。”吳天說道,然后扭頭指了指王干事,“我是讓他滾!出去和滾,怎么能是一個意思呢?”
“你…!”張建東十分的氣憤,會長都來了,對方還敢這么囂張?他趕緊轉頭看向會長,“會長!您看!”
胡明林沉著臉看著吳天說道,“年輕人,既然你今晚來到這里,想必也都應該知道在這里的都是什么人。就算你不會為今晚的慈善拍賣出錢出力,至少也不應該來這里攪局吧?”
“李老板讓我加入他的公司,我拒絕了,這本是我和李老板之間的事。但是他…..!”吳天看著王干事,繼續說道,“這個狗東西,竟然說我不自量力。我讓他滾,已經很仁慈了。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怎么,你決定離開了?”張建東搶著說道。
“不!”吳天藐視著對方,說道,“你們在這里磨磨蹭蹭的,耽誤我和美女聊天,我很煩,也很生氣,所以,那個狗東西得滾,這個什么副會長,也得滾。”
“你,放肆!”張建東大聲的喝道,“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知道這里是哪兒嗎?”
“年輕人,我胡明林雖然不是什么商界巨鱷,也不是什么政府要員,但是大家也都會給我幾分薄面,可是你,今天做的實在過分。”胡明林冷冷的看著吳天,說道,“所以,應該離開的人是你才對。”
“我?”吳天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笑了出來,他轉頭看著陳晨,還有卓文君,一邊仰頭笑,一邊說道,“你們都聽見了嗎?他讓我出去?他讓我出去?哈哈!那我就出去!”說著,吳天就要出去,卓文君卻立即拉住了吳天的手。
“吳先生…!”卓文君叫住吳天,然后看著胡明林認真的說道,“胡會長,今晚的事不能全怪他,是這位王干事出口不遜,侮辱了這位吳先生。吳先生讓他滾,雖有些過了,但你們這樣做,也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我不知道張副會長和王干事剛才跟您說了什么,但胡會長絕對不能相信一家之言。”不是卓文君幫著吳天說話,她是在救這個協會,因為她知道,如果吳天現在真的出去了,那么他前腳出去,后腳這里恐怕就會被封,慈善拍賣晚宴也不能繼續舉行了。
:“卓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張建東瞪起眼睛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對胡會長說謊了?”
“沒有!”卓文君淡淡的說道,“我尊重胡會長,所以希望胡會長能夠多了解一些情況。”
“卓文君,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但你也不用為了維護你的朋友而詆毀我們吧?”張建東陰陽怪氣的說道,他把‘朋友’這兩個字說的特別重,是何目的,人盡皆知。
果然,聽到張建東的話,胡明林看卓文君的時候也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表達一種內心中的不滿。
場面再一次陷入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