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擦屁股

　　劉勇？卓文君對這個名字非常的熟悉，不僅僅是因為對方在慈善拍賣會上花一百萬拍得玉觀音并且送給她，更是因為對方是眾多追求她的當中，最熱烈的一位。

　　說起來，用來追求她的時間，可比吳天追求她的時間要長很多。在她還沒有進入東華制藥之前的一周，陪著父親去參加一個行業的晚宴，這個劉勇就毫不遮掩的表達了對她的愛意。從那以后，對方就借著這樣那樣的理由不斷的約她，不過都被她拒絕了。

　　兩人認識了三年，卻一次約會都沒有，說起來這個劉勇也夠悲催的了，耐心也挺足的。不過，既然熱情已經持續了三年，為什么不繼續下去，而是突然報復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在那次拍賣晚宴中，吳天用一塊錢羞辱了他，讓他感到追求她無望，所以才展開報復？越是熱烈的人，在失意的時候，越是能做出極端的事情。

　　吳天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個人的名字，既然說出來，一定是手中有證據能夠證明是劉勇在背后搞鬼。

　　看來，真的是他！卓文君的心里想到。

　　就在卓文君恍然大悟，明白是誰收買了她的研發部副主任的時候，吳天卻在想著，到底應該怎么處理眼前這個女人。

　　吳天對卓文君的評價一直是很高的，除了對方那種特別的古典美之外，她的工作能力也是吳天非常贊賞的。可是自從發生了假日記事件之后，吳天對卓文君的評價就變的很低了，這步臭棋，在吳天心中給卓文君降了很大的分數。而現在，他期待已久的起死回生的大招兒又落空了，那只不過是一個需要聽天由命的拖延時間的伎倆罷了，與‘絕妙’兩個字根本就不沾邊，這讓吳天對卓文君再一次失望。

　　先是暈招，后是失望。卓文君在他心中的位置，直線下降。

　　吳天原本還準備在收留卓文君之后，把他的天正制藥也交給卓文君來管理，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決定還需要商榷，因為從假日記這件事當中，吳天看到了卓文君的不足。或者說，這件事讓卓文君的缺點擴大化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敢把天正制藥交給這個女人嗎？吳天現在的想法是，與其交給卓文君，不如交給陳晨。卓文君的個人能力出眾，但是喜歡冒險。陳晨在個人能力上面相比卓文君可能差了一些，但是穩扎穩打，雖然有時候會出現一些錯誤，但不至于讓公司陷入絕境。

　　如果卓文君的能力得不到吳天的認可，那么吸引吳天的，就只有她的身體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吳天也不例外。喝多了也吐，看見美女有時候也邁不動路。

　　特別是卓文君這種擁有古典氣質的美女，現在已經非常的罕見了，上上也無妨，只是總感覺少了點兒什么。沒有內涵的美女，那就是花瓶。

　　不知道是不是主動送上門的原因，吳天對卓文君也不像之前那么渴望了。她對卓文君的感覺，也不像之前那么熱烈了。面對卓文君答應他的要求的決定，吳天自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高興的表情，更多的則是驚訝。是不是容易得到的就不會珍惜了呢？

　　卓文君已經從思考中回到了現實，他發現吳天正盯著她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卓文君在心中感覺奇怪，按照她之前的設想，在她同意成為吳天的女人之后，這個男人應該高興的手舞足蹈才對，至少應該激動的緊緊的擁抱她。可是現在，沒有高興，也沒有擁抱，他的表情非常的平淡，平淡到好像得到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一樣，根本無法令他有什么想法。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文君看見吳天的樣子之后愣了愣，這和她預想的相差實在太多了。而且她從吳天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失望。為什么會失望呢？難道是因為自己主動找上門嗎？

　　送上門的，果然不會被人重視！卓文君在心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突然為自己感到悲哀，太可憐了。

　　她的心中充滿了失落，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除了來求吳天之外，已經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當然，她還可以投入到別人的懷抱，也可解燃眉之急。但是，既然要選擇，自然要把利益最大化。何況在她看來，她和吳天是有一定感情基礎的，吳天和其他人相比，比較容易讓她接受。其他人對她來說，完全就是陌生人。要選擇，除了要把利益最大化之外，還要選擇一個可以讓自己接受的。

　　“你怎么了？”卓文君首先打破了平靜，看著吳天問道，“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我很賤？主動幫助的的時候，我沒有答應，現在卻要自己主動的找上門來呢？”

　　吳天微微一怔，從發呆中回過神來，他看著卓文君，然后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沒有覺得你賤，只是......只是對你有些失望。”

　　“失望？是因為我在這次的賭博中，輸了嗎？”卓文君問道。對她來說，從決定發布假日記那天起，賭博就開始了。她在賭假日記能夠欺騙得了那些對真日記虎視眈眈的同行，她在賭在假日記事情暴露之前，吳天能夠拿下康力制藥，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會安分起來。她這是在賭運氣。只可惜，最后輸了，輸得一敗涂地。這也是她人生當中，第一次輸，而且輸的這么慘。

　　“是的。”吳天點了點頭，說道，“國慶節我去你的公司找你，那個時候你不接受我的條件，所以我一直以為你還有什么能夠反敗為勝的辦法。實話告訴你，整個國慶假期，我都在關注著你的公司，還有你的行動。可是結果，什么都沒有等到，而你所謂的辦法，竟然只是等著我拿下康力制藥，給你制造出喘息的空間？如果說假日記事件是一步臭棋的話，那么你之后所謂的大招，連臭棋都算不上，簡直就是一步死棋。”

　　吳天說話的語氣非常重，眼神也異常銳利的注視著卓文君，把心中對這個女人的失望，全部說了出來。

　　卓文君在聽到吳天的批評之后，受不了吳天如寒風般凜冽的目光，不敢跟吳天繼續對視，而是深深的把頭低下了。她一直是一個非常高傲的女人，從來沒有向任何一個人低過頭。可是今天，她向吳天低下了她高傲的頭。

　　“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太喜歡賭博了，總是冒著風險去做事。別以為你之前的賭博全贏了，就認識自己的運氣會一直好下去。輸一次，往往就會讓你掉入深淵。”吳天繼續對卓文君說道，“就像當初，你在沒有摸清楚情況之后，就進入東華大廈偷東西。還有，我已經給過你警告，可是你為了X計劃，仍然跟我的人進行接觸，想要收買他們。還有就是假日記這件事。”

　　卓文君承認吳天所說的話，但是她更承認，吳天是她的克星。因為她遇到吳天之前，賭博了很多次，都贏了。可是自從遇到吳天之后，每次在吳天的身上賭博，結果都是以輸告終。不是她在賭博之前沒有做好前期的工作，每次行動之前，她都會進行風險評估，只有在可行性高于百分之七十以上，她才會行動。百分之七十，這在商業決定中，已經算很高了。所以，她不認為這是她的問題，而是吳天的思想和行動，實在是太讓她無法預測了。還有那天正大廈，根本就是一個龍潭虎穴。仿佛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吳天的眼睛。

　　“本來我對你寄予了厚望，甚至準備把天正制藥都交給你。可是現在看來，你還差的遠呢。你也并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厲害，你被高估了，我也高估你了。”吳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卓文君的臭棋，也壞了他對未來的布局，甚至有可能影響到他對康力制藥下手。因為卓文君，他不得不從新對天正制藥的未來進行布局。吳天本來還想痛斥一番對方的那些暈招臭棋，但是看到卓文君低著頭，非常可憐的樣子，吳天也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剛才的那些話，似乎已經很嚴厲了，再怎么樣，對方還只是一個女人。吳天平復了一下情緒，身子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然后看著卓文君說道，“開始吧，把你和你的東華制藥現在的情況說出來，我看看怎么給你擦屁股。”

　　卓文君渾身一顫，緩緩的抬起頭，雖然擦屁股的說法讓人難為情，但是聽到吳天要幫助她，卓文君的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因為東華制藥實在是到了最危急的時刻。如果吳天不出手，公司明天就得關門整頓。有太多太多的人，等著看她的笑話呢。她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一旦發生了，事情將無法挽回，她以后也沒臉在這一行待下去了。

　　她不甘心帶著失敗的烙印離開這個行業，她還要報復那些對她落井下石的人呢。

　　卓文君把這幾天東華制藥受到的報復，和遇到的難題，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沒有對吳天做任何的隱瞞。因為她知道，從吳天答應幫她擦屁股那一刻起，兩人之間的交換就已經達成了。如果這個時候她還對吳天有所隱瞞，那么就會影響到吳天對東華制藥的幫助，為了東華制藥，她也必須說，而且往慘了說，往壞了說。這樣一來，吳天才能加大幫助她的力度。

　　吳天認真的聽著，他之前通過劉敏，已經對東華制藥的情況有了一定了了解，現在聽到卓文君的敘述，了解的更多了。東華制藥現在的情況，比他從劉敏那里聽到的還要嚴重。在國慶節期間，制裁東華制藥的還只是行業內的人，而在國慶節過后，也就是昨天和今天，一些政府部門的人開始找上門，例如稅務、衛生、藥監、消防等等，全部找上門檢查。

　　對于檢查這個東西，人家說沒有，那就沒有，人家要說有，你只有啞巴吃黃連的份兒。

　　以前的東華制藥是明星企業，各個部門也都打點的很好，稅也交了不少，所以在檢查的時候，隨便看看就給過了。可是現在不同了，明星企業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關系網一發動，各個部門自然會不停的找麻煩，原本一個個觀音菩薩，現在也都變成了鐵面包公了。

　　“東華制藥現在的情況是，來自同行的報復還能夠扛得住，但是政府部門那邊，我們卻無能為力。在昨天檢查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給我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三天之內無法作出調整，公司必須關門。”卓文君一臉焦急的說道。她本身就不是一個善于打交道的人，跟同行還可以，但是跟政府部門方面，她卻很為難。請客吃飯喝酒賠笑那種事，她是做不來的。

　　吳天聽見后想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號碼，在“嘟嘟”的響了兩聲之后，電話接通了。

　　“喂，小趙，干嘛呢？有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怎么樣，聽說你當上副局長了？年紀輕輕，三十來歲就當上副局長了，厲害啊。是不是經常帶著手下去欺男霸女啊？沒有？誰信啊。跟你說件事，聽說過東華制藥嗎？聽說過啊，那事情就簡單多了。我一朋友在那里工作，聽說最近總有工商稅務消防衛生什么的去查他們，害的我朋友都快下崗了。不能不給人留口飯吃啊。你跟那幾個部門的頭頭兒溝通一下，看看是差錢啊，還是差事啊。如果不差錢也不差事，那就別為難我朋友了。如果差錢或者差事，你就把他們給我盯死了，明白嗎？恩，就這樣。”說了一通之后，吳天掛斷了手機，打電話時臉上露出的笑容，也在瞬間消失，好像川劇變臉一樣。

　　卓文君好奇的看著吳天，小趙？副局長？是誰啊？聽起來好像是個小嘍嘍。雖然心中好奇，但是卓文君卻不敢多問，生怕再被吳天教訓一頓。

　　吳天看出了卓文君的好奇，就說道，“區公安局的，他爹以前是公安部的，原本他也在公安部，現在下基層鍛煉，明年回到部里還會升。這人路子很廣，有他在，市里一級的，沒人不賣他面子。”

　　卓文君聽見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想想也是，吳天的朋友，能是好惹的主兒嗎？不能說是神通廣大，處理她這樣‘小問題’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過了不到五分鐘，卓文君就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之后，這次當著吳天的面，接通了電話。

　　“喂，什么事？真的？哦，我知道了…！”簡單的說了幾句，卓文君就掛掉了手機。看她睜大的雙眼，還有興奮的表情，這個電話應該是高興的事。

　　吳天什么都沒有問，卓文君卻主動的把電話內容告訴吳天，只聽她對吳天說道，“是佳佳打過來的電話，說是消防和工商方面給公司去了電話，檢查通過了。”

　　“哦。”吳天聽見后指示應了一聲，什么都沒有說。令卓文君高興的消息，他卻沒有高興。或者說，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否則剛才那個電話豈不是白打了？

　　興奮的卓文君看到吳天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情緒太激動了。她趕緊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也難怪，這是她最近半個月聽到的最好的消息。在公司舉步維艱，不斷的收到來自各方面為難的時候，還能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實在是振奮人心。就好像經過了漫長的黑夜，終于迎來黎明的曙光一樣，她已經看到了。

　　這時，吳天看著手機，又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是白司長嗎？我是吳天。我有件事想問一下，我有個朋友，開了一家公司，這個人你應該認識，上次在慈善拍賣晚宴當中你見過，東華制藥的總經理卓文君。最近她遇到了一些問題，就是藥品在各項檢測均合格的情況下，突然被一些醫院告知不再使用，沒有給出任何的理由。你能幫我問問是怎么回事嗎？恩，好，我等你電話。”

　　吳天放下了手機，雖然他沒有在剛才的通話中明說，但都是聰明人，即使他沒有明說，也應該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的潛臺詞就是：有理由就給出個理由，沒有理由就繼續用。

　　吳天想了想，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張叔叔，我這里有個情況，想向你反應一下，這也是我從我一個朋友那里聽到的。她說她公司最近遇到了一件古怪事。她是東華制藥的總經理，說什么最近一段時間，一些藥材供應商聯合起來提價，漲幅高達百分之一百，這不是哄抬物價嗎？如果張叔叔有時間的話，是不是可以查查？恩，那就拜托張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