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羨慕了吧

　　“哦，這戲聽說是從揚州傳來的。嘿，如今不正是會試大考的時候嗎？赴京趕考的揚州才子眾多，聽說就是某位揚州才子所作的，如今，這位揚州才子已經是成為了蓉娘子的座上賓了，每日吃住都在這燕樓之中，那日子過得，可真的是春色無邊啊…”

　　“呃，不會吧…”

　　秦永聽聞到這一番話，那可真的是傻眼了。

　　不會吧，這場名叫《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戲曲，原作者可不就是他嗎？可是，他什么時候成為了什么蓉娘子的座上賓了？更別提是什么吃住都在這燕樓之上了，那怎么可能？雖然他對于這樣的艷遇多少也有那么一點艷羨的情緒，可是，好歹他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可能是吃住都在這青樓之上？

　　哦，不對，其實按照秦永自己的理解的話，這樣的戲樓可真的是稱不上什么青樓了，畢竟那是賣藝不賣身的。這樣一來的話，作為這戲樓里的臺柱子的話，像蓉娘子這樣的人豈不是相當于后世的那些娛樂名星嗎？而這種戲樓，也大致可以等同于歌劇院之類的。

　　可是，在這個時代里，是沒有什么明星可言的。所以，雖然是賣藝不賣身，可是，在身份上，還是只能歸入到妓女的行列了，畢竟都是為了取悅男人的嘛，而男人來到這里，多半也是為了尋歡作樂。雖然不是上的享樂，可是精神上的，也大致相當了。

　　“怎么樣？羨慕了吧？”

　　那位錦衣公子看到秦永“震驚”的模樣，只以為是他被這樣的待遇給驚呆了，所以就又繼續感慨地說道了，“嘿嘿，能住進蓉娘子的香閨里，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人！不過。就是由此，壓低了紅娘子的紅樓，那也是讓人心生不忍啊…”

　　呃，紅娘子、紅樓？

　　秦永哪里知道這個啊？什么紅娘子、蓉娘子，他壓根就還是第一次聽到，所以自然是不會知道這雙方的糾纏了。至于眼前的那位錦衣公子，很明顯，他應該是那位紅娘子的擁躉，用后世的話來講，應該就是粉絲。不過，他卻又同時不會排斥蓉娘子。這大概就是許多男人的天性，只要是美女的，都喜歡，哪里會管你是紅娘子或者是蓉娘子？

　　“對了，這位公子，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秦永此時已經是此事來了興趣了，可是他也清楚，也要徹底地搞清楚這事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就決定了繼續向眼前的錦衣公子打聽了。秦永早就看出來了，這家伙就是一個極為八卦的人。否則的話，剛才也不會在聽到他隨口的一句話之后，就自己搭話進來了。所以，要是找他繼續打聽的話。那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嘿嘿，在下姓丁，單名一個磊字…”

　　好吧。丁磊，后世的互聯網三大巨頭之一，163網易公司的ceo。

　　不過，在這個時代里，同名同姓的丁磊，只是一個富家子弟而已。其角色有點類似于秦永當日在揚州里的角色，也就是家中有萬貫家財，可是卻是不學無術，是個正而八經的紈绔子弟。不過，他比當初的秦永還要悲劇的地方就在于，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汴梁城，整個大周王朝的國都。在這里，所謂皇親貴戚、豪門子弟是無數，所以，他在汴梁城內，甚至是連一句大聲話都不敢說的，僅僅只是終日無所事事，到處拈花惹草而已。

　　至于他口中的什么紅娘子、蓉娘子，還有紅樓、燕樓什么的。秦永猜得沒有錯，真的是與后世的那些歌劇院有些相似的。當然，規模上要小得多了。而且，這些紅樓、燕樓什么的，那還是紅娘子與蓉娘子她們個人的產業。至于來源，大多是各王侯巨賈的所贈。

　　因為她們這些女子原來在各大青樓里的時候，那是作為花魁而存在著的，而且還是艷名冠絕整個汴梁城的，所以，想要一親芳澤的恩客自然是不少。而且，這些恩客大多也秉承著什么文人的風度，同時也是因為京中的貴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各自掣肘之下，居然也沒有人用強的，大多數人去找這些賣藝不賣身的花魁，也只是聽個小曲，喝點小酒而已。再為甚者，也就是出資為她們贖身，然后再送與她們一座戲樓而已。

　　至于是納入妾房的問題，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這一方面得是要這些花魁們同意，再一個則是，他們要顧念他們的政治立場，因為這些花魁們的恩客很多都是朝廷上的高官，而這些高官要納妾的話，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因為他們還要考慮這造成的后果，其實他們如果是納一個沒有什么名氣的妓女，那倒是沒有多少問題的，估計也就是會有些人笑話你的品味太低而已，可是，要是納了一個名氣極高的花魁為妾的話，那你就要考慮考慮，會不會為自己樹敵了。

　　因為喜歡這個花魁的皇親貴胄可能是極多的，你要是隨便把她納進了門之后，人家從此可就沒曲可聽了，而沒曲可聽的結果是可大可小，要是你朝上剛好遇上了點什么事情，而對方又恰好是這件事情中的關鍵因素的話，到時候人家一個不爽，給你一個小鞋穿的話，你可怎么辦呢？那豈不是因小失大了嗎？

　　當然了，若是你的官位足夠高的話，位高權重，這些許的小問題也算不得什么，不過，人到了這個程度，真的要納妾的話，卻是會考慮得更多了，絕不會僅僅是因為喜歡，然后就納一個花魁為妾的，因為這妾室的位置也是有限的，你總不能是娶上一百幾十個妾室吧？那落在別人的耳中，豈不是成了笑談了？所以，這妾室的數量可多，可是卻絕對不太濫的，而對于這些王公大臣們來說，每一個妾室的名額，那都是極為寶貴的，因為，那有可能為自己謀得不小的利益。

　　例如是納了一個下屬的女兒為妾的話，那可不就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嗎？至于是往上攀附的，雖然不能直接納為小妾，可是卻是可以將自己原來的發妻貶為妾室，然后再迎娶地位更高的正妻。所以，這些妾室的位置是每一個都極為重要的，他們可不會隨便就動用了。真要是喜歡的話，他們甚至寧愿在外面買一處宅子，將他們養在府外也就是了。

　　“丁公子，在下秦永…”

　　在得知了丁磊的真實姓名之后，秦永也通報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畢竟他是打算以誠相交的，所以，這點東西還是應該坦白的，而且，他從丁磊的口氣也聽出來了，這家伙的性格還真的是挺對他的胃口的，所以，與他交個朋友，那還是不錯的選擇。

　　“哈哈，好，好！秦公子，你我今日有緣相見，你又是第一次來燕樓，怎么樣？有沒有興趣進去見識見識？”

　　丁磊看到秦永如此爽快，估計對他也是極為的欣賞，所以，一陣的大笑之后，突然是湊到秦永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進去？可是，這看起來卻不太現實啊！”

　　你還沒別說，此時的他在經過了丁磊的一番介紹之后，還真的是挺有意思想要進去見識一番的，畢竟，這場戲曲還是他自己專門為林黛兒寫出來的呢，而且里面還有一個仿冒了他這個作者的冒牌貨，他就算是不想進去拆穿他，也想進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可是，看到那燕樓門前擁堵的人群，他苦笑了一番，還是不由自主地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