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謙虛與不謙虛

　　“算是？”

　　很顯然，楊安沒能理解秦永說話的方式。

　　在他看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算是”的說法？

　　可是，他哪里知道，秦永這根本就是從后世抄的，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這首詩根本就不是他作的。可是偏偏，在這個時代里，這首詩卻還是首次出現過的，所以，要說是他所作的話，那也未嘗不可！而秦永，根本只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這才說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們姑爺的意思是，這首詩就是他作的！要不然，你以為從哪里可以找來這么應景的詩詞？”

　　相對于楊安，秦永身邊的那幾個女眷，那可就是異常地熟悉他的說話方式了。所以，這個時候是插話進來說道。

　　其實吧，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因為，前面秦永在她們面前剛開始表現出他的那種“才華”的時候，那也是堅決不愿意承認的，反而是推到了一個名叫唐三藏的苦行僧人身上。所以，她們對于這種情況，那早已經是見怪不見怪了的！

　　可是，她們也不愿意讓自己的姑爺（夫君）給別人看不起啊，所以，這個時候自然是要出來給秦永解釋了。

　　“哦？真的？好，實在是太好了！真不愧是揚州學子啊，這份急才，那可真的是不比任何人差了！”

　　楊安聽到柳落瑤她們的“解釋，”他也沒有多想，反而是由衷地贊嘆道。

　　原來吧，他的身份雖然只是一名管家，可是，卻是當朝戶部尚書府上的管家！而當朝的戶部尚書，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員，才學自然是不低的，對詩詞的喜愛也是必然。連帶著，就連是他府上的一名普通管家，那在詩詞方面也是有著相當的造詣的，所以，秦永剛才的那首詩一出，他頓時就是拍案叫絕了，甚至是連那賣宅子的正事一時都忘記到腦后去了！

　　“呵呵！楊管家過譽了！犬子只是略通文墨而已，此次進京趕考，還不知道能不能進到了一甲的行列呢……”

　　秦屠夫聽到楊安的話，心里那是大喜的。可是偏偏，他表面上還裝出了一副謙虛的模樣。不過，他這話里的意思卻是連一點都不謙虛！

　　因為所為的一甲行列，那指得可是每年的進士科考試的前一百名，這一百名的考生就稱作是一甲；而二甲是一百零一名至兩百名，至于兩百名之后的，直至是上榜最后一名的，那就統稱為“三甲”。

　　當然了，連三甲都不算的人，那就是落第了。成語中的“名落孫山，”說的就是這么一種情況，孫山已經是三甲的最后一名了，你若是比孫山都還要更后的話，那自然就是落第了。

　　可是，對于普通的考生而言，這三甲行列，那可就已經是無比艱難的了，而你卻是跳過了三甲乃至于二甲，直接是期望進入一甲的行列了。那不等于是說，那個三甲甚至是二甲，你都已經是志在必得了嗎？

　　這話說起來，可有些“狂妄”。畢竟，這每年的科舉考試，進士科的前三甲可都是僅僅取前三百多人賜予進士的出身的，而這參加考試的人卻是超過了三千，也就是不到十分之一的比例，而且這些人可都是各地早已經是通過了鄉試的才子，所以，難度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可是偏偏，秦屠夫卻是說他不知道秦永到底能不能成為一甲。這話說出來，多少人估計都會覺得他是大言不慚小看了這科舉考試！

　　不過，柳落瑤、林黛兒等人卻都是知道，他說的可是事實來的。因為，秦永本就已經是預定的進士身份了，所以，這三甲之列，他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反倒是那一甲的行列，他們也不敢百分百地肯定秦永就一定進得了的，所以，還是需要“謙虛”一下！

　　沒錯，在秦屠夫等人的心里面，這句話其實就是“謙虛”了，可是，聽在楊安的耳里，那卻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在，在這之前，楊安已經是從秦永的嘴里聽到了那一首頂好的好詩了，所以，他心里雖然是有些不以為然的，可是，這個時候也沒有多說什么。

　　“一甲？那也許有些困難！不過，金榜題名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了！以后秦公子要是能出仕為官了的話，那也不算是辱沒了這處宅子了！”

　　楊安看了秦永一眼，最終笑著說道。

　　“是啊！是啊！那就承楊管家貴言了！”

　　秦屠夫一聽，那更是心花怒放！因為，楊安的這么一句話，那簡直就是說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原來，他剛才之所以是決定了要買這一處宅子，而且是不惜拿出接近一半的家產，那完全是因為他未魚綢繆，為著秦永以后的出仕為官著想的。

　　因為，秦永一旦是中了進士之后，那可就是妥妥的官老爺的身份了的。所以，秦屠夫考慮，原來他們位于揚州城里的那套宅子，已經是不足以顯露秦家的身份了的，所以，另建宅子，那已經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而現在，在這個汴梁城里面，在這樣一個高官云信的地段里面，居然是有這樣的一套規制完全超乎一般的宅子，那對于他來講，就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所以，雖然他也知道，這套宅子的價錢，事實上是今天價來的，可是，為了不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咬咬牙，最終還是決定了要買下來了！

　　“大不了就走出堊售一些揚州的產業……”

　　秦屠夫當時的心里就是這么想的，所以最終才有了派人前去叫來秦永的舉動。

　　從他得知秦永已經是拿到了韓山書院的推薦名額之日起，他的心里就已經是有了走出揚州的想法了。只是，這個想法以往是并不成熟，可是，如今當他看到了這處宅子的時候，他心中的想法已經是慢慢地清晰起來了。

　　他以往在揚州城，混得是再怎么風生水起，又或者是生意做得再怎么大都好，那始終是有些上不了臺面的。可是，在這個汴梁城里卻是有些不同。因為，如今他的寶貝兒子已經是預訂的進士老爺了，有了這個身份的話，他們秦家在汴梁城中的口碑就是能夠一切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