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開學后的失望
這次見面，和金泰妍預想中的不一樣，卻又合情合理。文晸佑對自己的態度抵觸中帶著抱怨，算是最正常的情緒了。自己應該期待他對自己如何？坦白說，現在想起來，他能如此調侃中訴說著那種憤懣，金泰妍都清楚已經算是留了情面的。
收拾書包離開學校的時候，坐上父親的車還不禁嘆息。有些懷念一起練習的時候，從他找自己要抽簽作弊，一直到演出的之前都包容著自己。甚至最后自己拔高兩個小節，他也勉力地附和著陪自己唱下去了。這樣的感覺，如今突然被他如此對待，才在心里后悔沒有珍惜。
既然談到珍惜，那和金泰妍的預想肯定是不一樣才會如此的。那金泰妍預想的是什么呢？她從那天和他分開后，想著他整整四個月。無時無刻不在腦海停留著。可是，他都不知道吧。支著頭，蜷縮在副駕駛位置上。金泰妍出神看著窗外。
似乎車窗玻璃上的倒影，全部是他的存在。忘了到底是因為愧疚才掛念，還是之后變了什么。不知不覺，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被金泰妍反復咀嚼著，在那里漸漸要拼裝個人形。只是也是在那時才知道，對他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
為什么？自己以前都沒關注他呢？為什么？現在又不由自主地想知道他的一切呢？他的笑眼，他的輪廓。他的著裝，他走路的姿勢。還有他說話的語氣，以及其中獨特的談吐。他的頭腦，從一百六改成一百二的智商，這些都讓金泰妍一空閑下來就會回想。
是的。金泰妍看到了。去校長那里說明情況，父親再過來的時候要和他面談請假，自己無意間看到擺在桌上的那張智商測試證明書。他總是很奇特，金泰妍跳過了對一個人關注到好奇的程度，直接想沒有理由的了解他的一切，卻在今天見面的時候，全部擋在隔閡之外。
不是只有不熟悉的人才會有隔閡的，雖然這次合作才是第一次說話并認識，但記得那時他很隨和。對待自己也沒有過于防備的樣子，反倒是自己總是沉默。如今發生這么多事，反而隔閡了。他對自己封閉了所有的一切，在自己突然想了解他的時候。
抱著膝蓋，金泰妍頭倚在一邊。和預料中真的很不一樣，曾經在二樓拐角處接住我的，是你吧。曾經把我拽到身后請求學姐放過我的，是你吧。曾經在棍子即將落下，讓我以為就要挨打卻將我護住的，是你吧？
微微翹起的嘴角，手指劃動車窗透露著一點點不甘和抱怨。連電話也不想留，長得好看了不起嗎？聲帶都已經好了，聽起來好像比以前略微低沉些，卻更有磁性了。干嗎還那么高傲。就是個小氣鬼，哼。
然而轉念間，又皺起眉頭，讓小臉看起來更加可憐。今天是這樣的見面和對話，我又莫名被你約定再次較量了。你知道嗎？我參加選拔賽，我努力要成為練習生，追逐的目標其實一直都是你的。為什么…要這樣呢？不知不覺的，心里卻在想著后山廢棄教學樓。如果他不離開，我有話會對他說的。但是現在…已經不會了。
金父微微皺眉，女兒這副摸樣，好像還是心事重重的。看來那天自己說的話，沒完全起作用啊。只是金父卻沒有再勸說，畢竟金泰妍一如既往的用功努力，練習唱歌方面肯定沒說的。人終歸是人，不管大小，都不可能真的一模一樣按照教授給她的路走。
沉默著開車，當做沒看見。心里卻暗自嘆息一些，很多事，還是自己總結去吧。不真的經歷，有些事也未必真的能明白。金泰妍當然沒想著自己出神的摸樣再一次被父親看透了，只是她想著文晸佑這么多事的時候，文晸佑又哪會想那么多？
平淡過完一天，或者說不到一天，提前放學之后，他避開同學留在最后，隱蔽的朝著后山廢棄教學樓走去。相對于腦海中一直轉著文晸佑的金泰妍，對他來說只是個插曲而已。今天來到學校后最想做的事，就是去那里看留言。
應該會留言吧。雖然在上學期考試前幾天，說了那樣決絕的話。不過總歸應該要過來看看的。一個假期還不能冷靜嗎？只要過來看看我的留言，就會知道為什么我會一直沒來。很簡單的誤會，為什么你會這么激動…額。
看著空蕩蕩的廢棄教學樓樓梯處，只是掃了一眼，下意識就明白好像在自己上次走后，就沒人來過。離開時什么樣，如今還是什么樣。但是不甘心放棄的文晸佑，還是上前把二樓一樓都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回應，最后才將注意力，放到臺階上的日記本處。
哪怕明明知道書簽還沒動過，卻依舊小心地翻開。吸了一口氣，重重呼出去。隨手將日記本丟到一邊，文晸佑皺眉靠在樓梯石砌扶手上，看著墻壁的留言。
“你來過吧？我知道的…”
“憑什么？憑什么你可以這么輕易的就這樣？是因為僅有的幾次留言，讓你沒什么興趣了…”
“呵呵，是啊。說到底，不也就是留言嗎…”
“混蛋！你怎么可以這樣…”
“好吧。那我現在告訴你！不是你先冷漠的離開選擇不再繼續！是我永遠不再回來永遠離開這里…”
當天的留言就在眼前，文晸佑喃喃搖頭低語：“這么嚴重嗎？”這已經不是生氣那么簡單了，而是失望，好似被拋棄的失望。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文晸佑更加確定，曾經興起的一丁點懷疑這個女生就是金泰妍的念頭，根本就是錯覺。
如果是她的話，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也的確出現了。就算她不知道出現在她身邊的就是給她留言的人，卻也不該有這么大怨念。除非…留言的人在她心里依舊占據很大的分量。依舊在某些意義上給予了她支撐，才會讓她自以為對方放棄空間重合時間交錯之后，產生那么大的怨念。
如此想來，卻又好像是她。揉著頭，文晸佑第一次有了煩躁的心情。現在是去想誰是誰不是的時候嗎？總要明白原因吧？以為很輕松就會解決，以為自己預料的很正確，卻也第一次讓自己對某件事這么沒有把握，反差如此大。
一點頭緒都沒有，自己從來都沒經歷如此的狀況。從頭到尾，文晸佑再次看著上面的留言。每看一遍都會不甘心一遍。我沒有離開，只是錯過了回復時間。到底什么事讓你這么情緒這么激烈，你就不能說清楚些嗎？離開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明明下午三點就放學了，文晸佑一直在這里坐到五點。最終嘆口氣，將一切都擺放好準備離開。只是看著日記本，文晸佑抿起嘴角，再次坐下拿過來，找出筆又寫了一段留言。之后才仔細看了一遍，合上日記本放回去。離開了廢棄教學樓。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故意沒給李順圭留門。
當她敲了好半天之后才被放進來時，當然會皺眉抱怨：“在里面干什么呢？聲帶受傷耳朵也不管用了？沒聽見我敲門？”
文晸佑面容平靜點頭：“聽見了，但突然之間不想看見你。”
李順圭愣了一下，冷著臉拽住他：“呀！我發現你比女生還難以捉摸，送你mp4沒幾天，居然這么對我？”
邁步進了文晸佑臥室，上前將桌子上的MP4拿起來打量：“不會是壞了吧？故意板著臉等著我送回去給你修？”
文晸佑坐在一邊，躺在床上。皺眉看著天花板，也不回話。
李順圭沒聽見回應，回頭看著文晸佑，抬腿虛踢了他腳一下：“問你話呢，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文晸佑翻身不理她，李順圭上前將他用力扳過來，瞇著眼睛看著他：“少給我擺臉色，有話說清楚！”
文晸佑拿開她的手：“都告訴你了，突然之間不想看見你…沒事幫我在外面把門帶上謝謝。注意重點是‘在外面’。”
李順圭抬手就要拍過去，但是看著文晸佑的眼神和表情，有了很多次對抗經驗的她，也大致清楚什么時候文晸佑會不留情，此時此刻的摸樣，就是那種情況。
但是李順圭怎么可能會甘心？委屈地坐在沙發上，忿忿踢動小腿：“又誰氣到你了？不會是那個女生今天也來了吧？氣你你不會教訓她？找我撒氣干什么？”
文晸佑突然笑了：“算你說對了吧。”
這副表情，那明明就應該不對了。
李順圭一頓，突然面容平靜地抬頭，看著他的樣子，表情怪異開口：“或者是那個悶騷留言小女生…沒有回復你？”
文晸佑下意識坐起，嚇了李順圭一跳。然而這樣的舉動算是確定了就是這個原因，李順圭…反而不怕了。
瞇著眼睛和他對視，此時李順圭的氣場和剛剛可完全不一樣。仿佛只要文晸佑再敢說一句，她隨時都會撲上去一般。不管她是否能發起什么有效的攻勢…都將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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