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蘭州地方,即使是在宋代,生態便已經失衡了,風沙極大。當然比起后世來,應該還好的很多。只是后世的蘭州,文飛也沒有去過而已。像是文飛幾乎每次來一趟騾馬集,回去就要洗頭洗澡。身上總覺著蒙上了一層風沙一般,偏就這少年一身白衣,難道就不會弄臟了么?還是出門帶上十七八件衣服,隨時更換?
對了,這小子是不是女扮男裝?要不然怎么會這般愛干凈?貌似古代似乎經常有這種狗血劇情。文飛想著小說電視里面的橋段,往那白衣少年的喉嚨胸口望去。黑夜之中即使他手中有著手電筒照明,也看得不大清楚,只是似乎不是女人的樣子。
“兀那小子,你看什么看!”文飛這般猥瑣亂看,那白衣小子還沒有說什么。身邊的大漢卻就惹惱了:“沖撞了我家公子,我就打瘸了你的腿去!這道士,你以為剛才你是怎么活著從那古戰場出來的?如果沒有我家公子救你,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早就被厲害的鬼給吞吃了!”
原來自家是被人給救的!文飛一下子恍然大悟,他還以為自己真的是靠一手簡單的禁法蒙混過關的,想不到其中卻另有波折。文飛連忙謝過那救命之恩:“多謝公子相救!”
“無妨,”這次那白衣少年發話了,態度似乎溫和了些。居然淡淡的施禮道:“在下王知明,上次莽撞了。敢問道長高姓大名!”
文飛依舊穿著道袍,也學著樣子,滿不在乎的一把推開推車,道:“好說,好說。我是文飛,可沒有什么高姓大名的!”
文飛這般簡慢,后面的大漢就勃然大怒:“道士,早知道當時不救你了!”
文飛頓時大汗,他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現代人禮儀簡單,放在這古代就顯得太過粗俗無禮。
反倒是王知明似乎對文飛看對了眼,居然微笑道:“無妨,無妨。這蘭州之地本就是我大宋和黨項人交界之處,歷來常有大戰。十多年前,我大宋官兵和西夏在此地大戰,王師敗績,戰死極多。當時的戰場,便在這騾馬集附近。從此以后,此地多有鬼祟。想來陳師在此地隱居,也是為了對付此地的那些邪祟!”
文飛恍然大悟,我說陳泥丸師徒兩個怎么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騾馬集來,原來其中還有這般事情!
王知明笑道:“現在也不怎么打緊了,就算是我不救你,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這地方已經被陳師給清理了…沒有什么害人的東西了。”
文飛這時候才注意看這白衣少年,雖然知道年紀不大。這時候接觸久了,才發覺這王知明比自己想的更小,頂多有著十三四歲的模樣。
他好奇知道看著文飛的推車,就問了起來:“原來道長也是來趕集的么?不知道帶了什么好東西!”
聽話聽音,文飛心中一動:“你也是來趕集的?”
那王知明道:“不錯,我這次是幫家里運一些東西來賣!”
他說著話,背后卻有一個賬房師爺之類打扮的卻在拉著王知明的袖子:“公子,公子…”
王知明一甩袖子,皺眉道:“何事不能大方說出,偏要鬼鬼祟祟?”
后面的賬房師爺頓時大為尷尬,他原本就要提醒自己家的公子,不要逢人便到處亂說。畢竟和番人私下回易,是觸犯王法的事情,王家家大業大,多少也要避諱一些。卻不料王知明一點都不理解他的苦心。
王知明皺皺眉頭,他年紀雖然輕。但是卻出生在大戶人家,眼光見識自然都是有的。自然知道這賬房想說些什么,只是王知明生性高傲,不屑于鬼鬼祟祟而已。何況他也信得過文飛的人品,在他眼中,文飛就是個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之輩。
在王知明看來,那手電筒確然是寶物。但是也自此而已,拿到手中把玩了一刻,雖然看不懂原理。但便知道這東西并不是天財地寶,而是高手匠人制作出來的奇技淫巧罷了。雖然對這手電筒,并不如何上心,自然知道有人用,那么以他想來,這世間定然有地方可以買來。而且絕對不值五百兩金銀。
若是文飛知道自己拒絕了王知明,反倒是被他認作脫俗之人,出奇之人,也不知道會哭還是笑?
文飛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問道:“你們家賣什么東西的?”
“茶,酒而已!”王知明淡淡的說著。
茶,酒,還而已?文飛差點都咳嗽了,他來到這北宋年間也已經好多次了。對著大宋朝多少也已經有了一些了解。在這年頭,茶酒可都是朝廷壟斷的。私賣這些東西,可就比后世走私香煙這些要嚴重的多了。這才是做大生意的氣象,文飛佩服的五體投地,比自己那般的小打小鬧可要強多了。
王知明好奇的在文飛的推車上檢視著,卻道:“你這些東西倒也那個別致…”他不好意思說太差了,就直接用了個別致來說。
抖開了一匹布料,眉頭就皺起來:“這布料倒也不錯,看起來像是綢緞,卻似乎又輕薄了幾分。就是這顏色太過惡俗…”說著把布料擲回車中,
文飛很想問一句:“我這里的手電筒你買不買?你要的話,我可以便宜一些…”
“公子,車隊快要到了。我們先啟程吧,固征族長還在等著我們!”那個賬房小心的說道。
“那便走吧!”王知明拍拍了手,向文飛歉意的點頭一笑:“告辭!”便帶著屬下騎上馬,揚長而去。
奇怪,這廝今次怎么改了性子。文飛有些好奇,上次見到這王知明看人的時候,鼻孔朝天,眼角恨不得生在別人頭頂上去。而這次,卻居然這般禮貌了。尼瑪,不會是有什么陰謀詭計吧?
文飛吐糟了一句,自然不知道是自己上次那般“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表現讓心高氣傲,眼高于頂的王大公子高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