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幕后黑手
好吧，十二點以后應該還有一章…
可是他的殘魂也是栽在我手里，雖然是另外一個時空，可是這筆糊涂賬該怎么算？文飛有些糊涂了。
羅真人又歡喜道：“當今大宋氣運已盡，亂象已生。不用我多說，教主自然也該看的出來。
這次方臘造反，必然只是一根導火索而已，而整個大宋現在，可已經到處都是干柴。只要一點點的小小火星，就能讓整個大宋點燃起來…”
文飛噓了口氣，他聽到羅真人第一句話的時候，還嚇了一點。以為這羅真人，還知道些什么。但是接著羅真人就提起了方臘造反之類的事情，文飛反而冷靜了下來。
“現在天下間民意沸騰，今賦役繁重，官吏侵漁，農桑不足以供應。百姓妻子凍餒，求一日飽食不可得。天下怨恨大宋已久。莫看只有那方臘舉起義旗，我看過不了多久，整個大宋的百姓都要造反！”羅真人說的斬釘截鐵。
文飛聽的了無趣味，他也知道大宋有危機，會滅亡。但是大宋絕不是滅亡在農民起義上面的，而是亡在女真人的鐵蹄之下。
雖然趙佶那貨到處亂來，再加上一眾奸臣黨羽推波助瀾。但是大宋還真沒有到了一地火星，天下大亂的地步。
歷史上方臘起義沒有多久就被平定，而且根本也沒有其他地方跟著起義造反。根本不像是明末的時候，流寇到處的局面。
相反。在北宋滅亡之后，還有無數的義軍，打著大宋的旗號，抗擊金兵。這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看。這都說明了大宋民心還在。
只要看看，如今這大宋朝的氣運，雖然有著波動，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比較穩固的。
文飛就敢下這么一個斷言，若真的是到了烽火處處的局面，大廈將傾，他文大天師也沒有那么大的能耐挽回。肯定是早早跑路去了！
文飛一走神，那說的滔滔不絕，口沫橫飛的羅真人就發現了。對文飛道：“教主以為如何？”
文飛淡淡的說道：“大宋氣運未盡。民心還在！”
羅真人一下子把臉沉了下去。冷笑道：“大宋這歷代君主。雖然窩囊無能了一些。卻大體上，還算是體恤百姓。
可是這趙佶，卻是難得的敗家子。喜聲色犬馬，耗費國力，糜爛地方修建什么艮岳，神霄天宮，耗費無數錢糧。如不是喪盡人心，怎么方臘一造反，就有這么多人響應？”
文飛懶得反駁，這就是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了。這種事情，誰也不可能說服誰的。文飛只是笑道：“難道羅真人是來給方臘當說客的？”
羅真人哈哈大笑：“教主也太小看老道了，不說他搞什么魔教。我是道教中人。就說這方臘怎么看也不是一個能夠成就大事的材料，頂多是為圣王驅除耳！”
為圣王驅除，是古代一個說法。大概是開始造反的那些，首先‘打擊封建王朝的頑固勢力’，然后后面的造反的才是真正的真龍天子。
坐等著那些先頭之人，把舊的朝廷給掃蕩的差不多了，然后真龍天子再去撿現成的…大概就是這么一個意思，當然這是文飛那吐槽貨的理解。
實際上，也就是歷代最先起義的，比如陳勝吳廣，比如韓林兒劉福通…這些前浪都倒在沙灘上之后，才有后浪行起，最終坐穩江山。比如劉邦，比如朱元璋…
“我所看好的，卻是教主你！”羅真人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讓文飛都差點嚇的一個趔趄。
羅真人很明顯的喜歡這個效果，大笑道：“每錯。正是教主，只要你想，這天下唾手可得。如今趙宋失德，天下馬上就要大亂。
到時候，教主你登高一呼，天下響應，收拾天下如同反掌。建立我道教朝廷，地上天國。從此之后，我道教大興，壓制儒佛。百姓們也可以享受平安喜樂，如此可不是皆大歡喜？豈不是可以再造天地人神之道…”
文飛接著啼笑皆非，開始他對于這個羅真人還真有什么高山仰止的感覺。尤其是這貨一付幕后黑手oss的架勢。更是讓文飛心中忐忑。
但是現在說了幾句話之后，文飛就已經搖頭失笑了，道：“我終于知道，王小波當年用你為軍師，為什么失敗的這么快了！”
早都說時移世易了，這羅真人心底下還是抱著天地人神鬼之道不放。要知道太平道五斗米道那是什么時代？
那是處于中土神系都還處于不完整的殘缺之時，漢代繼承楚風。前期以太一為至高神，但是沒過多久，儒家公羊學派興起，敷衍天人感應。制造神靈體系…
這是這種神靈體系，非要和人事結合在一起。變得支離破碎，無非自洽。神系一片混亂。
甚至這個時候，佛教又傳入中土。激起中土有識之士的反感，意圖造一個完美的神系出來。所以才有宮崇把其師徒的《太平青領書》獻給漢帝。
然后才有了太平青領書流行天下，為張角之輩所用，意圖同時進行人世間的革命。再造黃天，取代蒼天…
而當時僻居蜀中的五斗米道，卻和原本古蜀文明的巫道相結合。他們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統一陰世，才被叫做鬼道。
這都是有深刻時代背景的事情，而魏晉南北朝之后，隋唐一直到這北宋。各種體系已經建立了起來，雖然不完美，但是已經完善。
而現在這種條件下，這羅真人還是死抱著那一套。就好像王莽那貨一般，在漢代進行復古改革，想用周禮來統治天下…
結果只是惹得天下大亂，身死族滅，為后世所笑的份兒！
這么一句話說出口，也不理那羅真人臉色變色。接著道：“難怪人們常說，隔行如隔山。羅真人你在道法上通天徹地，甚至達到地仙之境。可是說起政治…你還真的只有吳用那種鄉下老夫子的水平啊！”
羅真人臉色發黑，沒有想到自己苦心思索，覺來大妙的東西，會被文飛如此評價。
事實上，剛剛羅真人說的東西，配合他慷慨激昂的語調，有那么一刻連和自己師父不是一路人的公孫勝，都覺著被說動了，有著熱血沸騰的感覺！
也不理羅真人臉色發黑，現在他已經對羅真人建立起來了心理優勢。畢竟啊，他文大天師雖然也不是那種政治家。但是久在大宋朝的權力最中心的位置，又有后世那么多的資訊支持。說起這么一點來，比羅真人的水平高多了。
難怪文飛在羅真人面前，建立起了心理優勢。他搖頭嘆息，一付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讓羅真人上百年的修養，都還忍不住心頭火起。強壓火氣，問道：“我說的又哪里錯了？”
文飛反問道：“聽說東北方向龍脈變動，可是有的？”
羅真人點點頭，道：“自然，東北之地，為古代遼東,樂浪和玄菟諸郡。說起來，以前也是我漢家之地。只是現在…”
現在連燕云十六州都不是漢家土地了，被遼國占去了一百多年。
羅真人把這個帳明顯的也算到了趙家頭上：“都怨這趙宋無能，連燕云十六州都收服不了。這趙光義，也就是一個弒兄篡的亂臣賊子而已…不過沒說起來這趙家得國不正，難怪這么窩囊了！”
說起這個羅真人就是一肚子的惱火了，他奔波了一百多年。一直以滅亡大宋為己任。開始投奔遼國，想要借助遼國的力量，滅亡大宋。
哪里知道，遼國人一群蠻夷，哪里明白中華道教的風采，一股腦的跑去信奉那些賊禿和尚。害的羅真人在遼國，一直不能打入上層核心。
而且遼國在澶淵之盟得了大宋每年銀10萬兩、絹20萬匹的歲幣之后，從此心滿意足。再也沒有想到過河大宋開戰…
這羅真人上百年虛度光陰下來，自然對于遼國契丹惱恨的很了！
“不知道羅真人可有見過女真人？”文飛問道。
羅真人冷笑道：“自然見過，當時東北龍氣出世。老道我還抱著絕大的希望，專門跑了一趟。哪里知道，那白山黑水之間，也只有密林之中的女真人，才能勉強算是一股勢力…
只是那些女真人，最大的部落勢力也不過上千人而已。還是刀耕火種，幾乎和野蠻人相似。便是能成氣候，起碼也是上百年之后的事情了，老道我一氣之下，就跑了回來！”
文飛心中暗道，這老道還真看走眼了。其實也難怪，若果不是真正的歷史發生。誰會想到，一群刀耕火種，大半捕獵的小小女真人。會在短短十幾年間，統一起來，并打敗了他們擁有百萬騎兵的宗主國？
這種天方夜譚似的故事，就算是放在網文上去，那些考據黨，合理黨們也早都罵開了。認為這種事情，絕無可能…
歷史有時候往往要比傳說都還要荒謬！
“你這般東拉西扯的，”羅真人冷笑道：“到底老道說的哪里不對？”看來羅真人還對于剛才文飛的不屑，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