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茉看到閆夫人泣不成聲,不禁心里一涼,“閆閣老怎么樣了?”
閆夫人搖搖頭,“不太好,這幾天都不太好,姚御醫照大小姐的法子按時來給針灸,卻從昨晚又開始熱起來。”
是因為感染,還是不能完全控制感染。
楊茉進屋仔細給閆閣老診治。
幾個人到了外間,
楊茉看向閆老夫人,“我們做出了新藥,只是現在還沒有真正給病患用過,可能會有效用,也可能沒有,會有一定的危險,但是我覺得對閆閣老來說,應該立即用新藥,這是一個機會。”
閆夫人早就沒有了注意,下意識地去看閆老夫人。
閆老夫人點點頭,“十奶奶說怎么治就怎么治。”
“那好,事不宜遲,”楊茉看向梅香,“將藥箱和新藥拿來。”
楊茉用鹽水和青霉素粗制液配好皮試藥給閆閣老做了皮試。
朱善覺得這一刻鐘過的格外的緩慢,等到伸頭去看閆閣老被針扎過的地方,朱善的心都涼了,被扎過的地方明顯地看到一個紅紅的針眼,這就是楊大小姐說的對藥有反應吧。
“這…不能用藥嗎?”朱善心里難過極了。
楊茉搖搖頭,“能用藥,注射部位要紅腫才算是排斥藥物,現在只是有針眼,是正常反應。”
“接下來怎么辦?”朱善忍不住問。
“直接用新藥做實驗,如果這次還沒事,就可以少劑量地用藥。”
這是她用抗破傷風血清得到的經驗。
楊茉看向梅香,“出去和閆夫人說一聲,我們第一步進行的很好。”要讓病患家人放心。
給閆閣老用了藥,楊茉從屋子里出來。
閆老夫人立即拉住楊茉的手,“怎么樣?”
楊茉道:“讓魏卯和裴度兩個人留下照看閆閣老,裴度從前是獸醫,希望老夫人和夫人不要介意。”
“怎么會。”閆老夫人立即道,“十奶奶這樣安排自然有道理。”
楊茉留下來照看閆閣老半個時辰,閆閣老沒有什么藥物反應,這是好現象,楊茉看向朱善,“我們需要很多新藥,回去之后要加緊做藥。你那邊需要人手就和江掌柜說,讓江掌柜安排藥鋪的郎中過去幫忙。”說著看向魏卯,蕭全,“除了裴度幾個,你們也要過去幫襯,那邊的事都要聽朱善的。”
有了朱善這樣的人,她就可以稍稍放手。
吩咐好了這些事,楊茉才回到楊家。
剛進門陸姨娘就來道:“總算是回來了,前院鬧的厲害,你舅舅想要和你說話,來叫了幾次。多虧讓姑爺按住了。”
楊茉跟著陸姨娘匆匆忙忙往前院去。
剛出月亮門就聽到張二老爺的聲音,“敬事夫主,親愛尊卑,教示男女…”
這是在教誨誰?
這應該是女兒回門,父親教誨的話。
楊茉和陸姨娘快走幾步。看到院子里的張二老爺,張二老爺對面是手足無措的荊氏。
荊氏張大了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剛要走開。
張二老爺道:“我還沒說完你要去哪里?我是替你父親教誨你,娘親舅大,難道不合禮數嗎?”
難不成張二老爺將荊氏當成了她?總不能醉到這樣的程度吧?
楊茉就看向旁邊的周成陵。
周成陵一副很自然的模樣,嘴邊甚至有些笑容。
荊氏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轉頭向陸姨娘和楊茉求助。
楊茉走上前喊了聲,“舅父。”
張二老爺卻似沒有聽到般,接著道:“行則緩步,言必細語,少為人子,長為人母…”張二老爺滔滔不絕地念下去。
荊氏覺得已經丟盡了臉面,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老爺從來沒有訓斥過她,現在竟然將她當做楊茉蘭一樣教她在夫家該有的行為舉止,恰恰老爺說的這些都是她沒有做到的…自然而然就有了羞愧。
“老爺,是我啊,是我…不是茉蘭。”荊氏苦苦哀求。
張二老爺卻沒有聽進去,抬起眼睛,“我說的這些話你可記住了?”
荊氏不說話。
張二老爺瞪圓了眼睛,“記住沒有?”
老爺從來不會這樣和她說話,作為夫主他從來都是軟綿綿的任由她揉捏,可是這一次他卻拿出威風來,讓她覺得害怕。
荊氏被逼的無可奈何只得低聲道:“記住了,記住了。”
張二老爺這才滿意,讓人扶著向屋子里走去,“走,再去打壺酒來。”
荊氏忙跟了過去。
張二老爺和荊氏離開,陸姨娘松口氣,“時辰不早了,我讓人去準備車馬,你們也該回去了。”
沒想到回門就這樣結束了,她匆匆忙忙好似一刻也沒閑著。
陸姨娘帶著下人離開,周成陵才走上前看著楊茉,每次看到她,他的眼睛里都帶著笑意,“跑的鼻尖都出了汗。”
豈止是鼻尖出了汗,她的手心脊背都有些汗濕。
“累不累?”周成陵低聲詢問。
楊茉道:“不累,很舒坦。”跑了一圈別提多舒服了,比整日里在屋子里圈著好太多。
楊茉有意看向舅父離開的方向,“你也沒閑著。”
周成陵老實地點頭,“是沒閑著。”陪著張二老爺喝酒,聽張二老爺說張家的舊事。
她就知道,是這么一回事,“舅父沒有醉。”
周成陵想了想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醉了三分。”
借著酒意來訓斥舅母,虧他們能想得出來。
周成陵道:“舅母讓人捎口訊給舅父,讓他和我提提張郁的前程,看看張郁將來能不能某個一官半職,舅父聽了之后就說舅母賊心不改,這樣下去定要出事,將來回到家中也要好好管管舅母。”
“舅父這么多年被舅母壓制,難免少了膽色,說著說著就貪了幾杯酒。”
楊茉看著周成陵,“你還幫舅父遮掩。”
周成陵的神情很正經,“我娶了你就是一家人,遇到這種事怎么好揭穿。”
人和人不同,舅父借酒將心里所想發泄出來,也是他能想到的辦法。
不一會兒功夫張郁從張二老爺歇息的客房里出來向周成陵賠罪,“是父親喝醉了,還請十爺不要見怪。”
周成陵道:“讓舅父好好安歇,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張郁見周成陵臉上沒有怒氣吁了口氣,恭恭敬敬地將周成陵和楊茉送出去。
兩個人回到周家,周成陵吩咐廚娘去準備些飯菜,香噴噴的陽春面端上來,楊茉也跟著熱騰騰地吃了一碗。
兩個人吃過之后梳洗干凈躺在床上,楊茉摸著肚子,覺得里面熱乎乎的,沒想到她胃口不好,到了半夜肚子還飽飽的不消化,躺在床上好像壓了一塊石頭在上面,楊茉小心翼翼地翻著身,還是吵醒了周成陵。
“怎么了?”周成陵低聲問道。
楊茉苦著臉,“廚娘做的陽春面太好吃,貪嘴吃多了,到了肚子里不消化。”想起來拿消食的藥又舍不得熱被窩,想一想還是用手捂著。
“我幫你揉吧,”周成陵接手過去,“年紀輕輕怎么吃一碗面條就這樣,都是之前在保合堂飯食吃的不及時,才會這樣。”
周成陵的力道正好,揉的她很舒坦,“以后晚上少吃些就好了。”
“還有哪里不舒服?心窩難受不難受?”周成陵伸出手臂讓她躺在臂彎里,這樣揉就方便許多。
在現代她是經常會感覺到心慌,又加上加班太多,同事開玩笑說什么別弄成過勞死,在古代倒是沒這樣的毛病。
“不疼,只是吃多了。”
這樣的病,說起來臊得慌。
“知道臊了?”周成陵深沉的聲音傳來。
這人抓住她的小尾巴還真是不客氣,楊茉強辯,“誰臊了。”
周成陵抿了抿嘴,“知道臊就要聽話,以后按時吃飯,不聽話看我怎么罰你。”
她硬著頭皮,“罰什么罰。”
“以為我不敢?”周成陵停下手,將手掌豁然貼在她屁股上,“罰打屁股。”
楊茉的臉一下子紅起來,正要推開周成陵的手,他卻傾過身嘴唇壓下來,挽住她的腰身,屏住呼吸給了她一個長長的吻。
她的手指穿過他的臉頰落在他的耳朵上,半晌才等他抬起頭,她氣喘吁吁地大口呼吸著,“你這是給我揉肚子,還是要使壞。”
周成陵將手抽出來放在她的肚子上,“都是,”低下頭在她耳邊呢喃,“又揉肚子又使壞。”
閆閣老的病有所好轉,藥只要對癥就會很快見到療效。
楊茉從閆家回來立即換了衣服去二太夫人府上,周三老爺帶兵去保定,明天就要出發,宗室都要去慶賀,楊茉讓人準備好了禮物和醇郡王妃一起坐馬車過去。
二太夫人府里一片喜氣洋洋。
周三夫人讓人圍著說笑,“等到三老爺打了勝仗回來,這承爵的圣旨也該下了。”
周三夫人聽得這話忙道:“還不知道呢,要看宗人府怎么定。”
承爵的事已經板上釘釘,周三夫人謙虛無非是讓人多說些好話。
楊茉找了個位子坐下,周三夫人用余光乜了一眼,見楊茉喝著茶很是自在悠閑,不由地覺得心里不痛快。
求粉紅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