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心魔
這條微型潛水戰艦，型號為海泥鰍。本身的艦體不到十三米長，除了中間的二人船艙之外，就只剩下武器和防御體系。
這是蘇鏡專門為自己設計的，他有龍蛇八境壺，里面空間廣闊，這一條戰艦放在別人手里，只能執行偷襲任務，在他這邊，卻是可以調集不少的人手。
而且他的雙眼，能看出的距離，遠比普通金丹強者要遠的多。
在海水之中，沒有光線的地方也是如此。這種探查，和神識的掃描不同，不會被敵人感知。蘇鏡的六道神鑒，能將所有敵意隱藏。
除非是達到金丹七重之上的人物，否則的話，蘇鏡在暗中的注視，是不會引起敵人注意的。
船艙根本沒有多少回旋余地，長三米四，寬兩米二。如果不是四面是單向可視的設計，在這種環境里是相當憋屈的。
當然，蘇慕不覺得憋屈，她能和蘇鏡在一起，就感覺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不再需要其他。更何況兩個人在這里修行，各種氣息不會外泄，潛入深海，相當安全。
海中的景致倒也有趣，海泥鰍的周圍，是一群無害的小魚，數量龐大，差不多已經達到百萬之數。這小魚感覺不到海泥鰍的威脅，密密麻麻，在船的周圍仿佛是狂云一般，上下翻卷。
蘇慕也覺得心情不錯，海泥鰍穿出魚群之后，徑直下潛，直達海底之后。又繼續向東南方向緩慢的行進。嚙鐵獸，被蘇鏡粗暴地從傳送陣丟出船去。讓它自行狩獵。
那嚙鐵獸很是開心，這里的天地靈氣，也算濃郁，而且很多獵物，看起來可口而又弱小。至于蘇鏡和蘇慕把它丟出來的事情，它可沒放在心上。它是陸地上的妖獸，可真正的能力，卻是在水里才能施展出來的。
在水下向前行走了大概兩三里遠。嚙鐵獸發出低沉的咆哮聲。聲波迅速的散開，它又用力在海底的巖石上跺了幾腳。然后，方圓百里之內，凡是有點實力的家伙，都夾著尾巴逃了。
這是本能的恐懼，這些東西要是圍攻，嚙鐵獸也會受傷。畢竟它還沒成年。它這樣做，是為了清場，只剩下知道對它產生恐懼，實力低下的獵物，先吃個飽再說。
嚙鐵獸在遠古時期，也是沒什么天敵的妖獸。天生的威壓。就是神龍都退避三舍。因為神龍也分辨不出嚙鐵獸散發出來的威壓，是成年體還是幼體。
萬一撞上九轉金丹的大妖，神龍也是會哆嗦的。
這嚙鐵獸在海底覓食去了，蘇鏡和蘇慕，在海泥鰍中開始談接下來的修行。蘇慕需要進階金丹的話。積蓄是足夠了，可是想要成為金丹中的強者。就要吸收大量的丹藥力量。在海泥鰍里，隔絕外面的天地元氣，本身是不利于修行的。
兩個人湊了一下，蘇鏡沒拿出來自無憂公主的丹藥，感覺也足夠讓蘇慕直接進階到金丹兩重的。
不過這樣進階，天劫必然降臨，無法押后。
蘇慕索性先吞下數百顆妖丹，然后兩個人開始雙修，積攢力量沖擊金丹。這一次，蘇鏡的靈魂沒有任何沖動，那純陽洞仙真經，細致的牽引妖丹的力量，不僅在蘇慕體內流轉，還被蘇鏡吸收進身體之中，供龍蛇真炁吸收。
蘇鏡這才意識到，這個法子，搞不好會讓自己進階筑基后期。直接跨越兩個等級不是問題，可他還沒準備好，只好將這力量，盡量給龍蛇真炁吸收，然后又讓六道神鑒吸收。這樣一分擔壓力，妖丹加上那些丹藥的力量，也只夠蘇鏡進階一級的。
這倒是無所謂的事情了，蘇鏡對真炁的控制，對境界的領悟，大部分不是從戰斗中得來的，而是在煉器的過程中熟悉的。這樣的基礎更加扎實，生死之間的恐怖，他早就體會得無比深刻，不需要在戰斗中汲取。
蘇慕卻是任憑那妖丹的力量在身體之中亂竄，純陽洞仙真經的牽引，她也沒去控制，沒去體會。她只是一分一毫的體會著和蘇鏡之間的歡愉。
這種歡愉，因為專注，而達到了極致。在蘇慕達到巔峰的時候，忽然之間，在她的丹田氣海之中，一個金色的洞穴出現，向外噴射出不知道多少天生的符文，融合進了她的血脈之中。
蘇慕根本沒有理會，甚至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只是一心一意的和蘇鏡糾纏在一起，讓這歡愉的巔峰無限延長下去。
她的聲音，被陣法所影響，否則的話，整個海底都是她的呻吟。
正是因為如此，那丹田氣海中的金色洞穴，也久久沒有消失，飛出的天生符文越來越多，一步步的改造著蘇慕的身體。
這樣的改造，又受到純陽洞仙真經的影響，蘇慕本來應該化為大妖的步驟，被強行扭轉了。純陽洞仙真經的力量，讓蘇慕不僅維持了人身，還吸收了那大妖的天賦神通。
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動一靜，形成了奇妙的循環。
蘇鏡的六道神鑒上，那些記憶下來的各種知識，也被帶到蘇慕的識海之中，蘇慕的戰斗記憶，也被蘇鏡所吸收。兩個人卻因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修行方式，吸收掉相同的東西，得到的也是不同的結果。
純陽洞仙真經，真實直指大道的好東西。當蘇慕清醒過來的時候，兩個人身體周圍散落的丹藥，已經漂浮起來，一個個的投入到蘇慕的穴竅之中。
這種服用方式，卻是蘇家獨有的，只有進階的時候才會如此。在這點上說，逍遙侯蘇陽，是違背了蘇家祖訓的。按理說，他只能把這法子傳授給蘇鏡，結果他連蘇慕也傳授了。
只不過，在蘇家，是沒有人會追究蘇陽這種行為的。更何況，蘇慕現在已經成了蘇家的長老，就更不會有人去提。
時間流逝的極快，轉眼之間，就是三日過去。蘇鏡和蘇慕的身體，卻還是沒有分開。蘇鏡自己倒也罷了，他的六道神鑒，能吸收掉的力量不可估量，所以能安然處之，不必擔心進階的速度太快。
而蘇慕，卻不得不回過頭來，利用雙修的方式，來控制身體中的力量。
那妖丹，道門丹藥的力量混雜在一起，就像是火藥遇到了火星，爆發出來的力量，讓蘇慕的身體承受不起，只能由蘇鏡一起承擔。
蘇鏡發現了這個結果之后，自然而然的開始吸收蘇慕身體中的力量，然后在龍蛇真炁中壓縮淬煉，再傳給蘇慕。蘇慕現在也有了一絲龍蛇真炁，得到蘇鏡的龍蛇真炁之后，干脆的將其吸收掉，然后她的身軀，又有化龍的跡象。
蘇鏡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小看了蘇慕的血脈。就算純陽洞仙真經無妙，可進階金丹不是兒戲，想要安安靜靜的進階，已經是不能了。
他一咬牙，干脆將自己和蘇慕傳送到海泥鰍之外，頓時，兩個人身體周圍，天地元氣瘋狂的向內壓縮，比那海水的壓力大了數十倍。
蘇鏡感覺自己的內臟已經被壓碎了，卻在龍蛇真炁的浸泡之中，混沌一片，也感覺不到疼痛。
至于蘇慕，已經開始失控，兩條腿消失了，化為一條長長的龍身，死死的盤繞住蘇鏡。
蘇鏡在海水的壓力下，也沒法開口，只能用神識和蘇慕交流。
“蘇慕，我們是要一起成仙的，你不要這樣！”
“哥，我不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們都化為神龍吧，潛入大海的深處，誰也找不到我們。”
“那有什么意義，化為龍身，壽元萬載而已。我們要的是天長地久。”
“還有無憂公主呢！”
“那就一起。”
“我知道，你愛她。”蘇慕的上半身，也開始有化龍的跡象，幾枚鱗片開始生成，嵌入蘇鏡的皮膚之中。
“是的，我愛她，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為什么？”
“什么也不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人死絕了都沒關系，你是我的親人。”
“像是父親那樣么？”
“絕對不是！”
蘇慕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清明，她身上的鱗片陡然崩裂，飛出，帶著蘇鏡的血肉，在海水之中，劃出鮮紅的痕跡。
“哥，這是唯一的機會！跟我走吧。”
“絕不，你跟我走，修仙，永生！”
“成了仙，你自己就是一個世界，還會在乎我嗎？”蘇慕的雙眼，又有些渾濁，帶著一絲神龍才有的暴戾。
“我的仙界，必須有你。”蘇鏡回答。
“如果沒有呢？”
“那我寧可，不能成仙。”蘇鏡決然道。
蘇慕一驚，雙眼之中的渾濁不見，徹底的清澈起來。
“哥，你怎么能這么說！”蘇慕大急道：“這可相當于誓言，而且是會應驗的！”
“沒事，如果迷失本心，就是入魔了。蘇慕，繼續，我們化掉這龍蛇真炁，你的天劫要來了！”
蘇慕下半身的鱗片崩碎掉了一成，那是她自己生生震碎的。這樣的痛苦，讓她徹底的斷絕了和蘇鏡私奔的誘惑。那是心魔，一直以來，她都有這樣的想法。
不能長生算什么，只要能和蘇鏡在一起，無人管束，就像是凡人一樣，只有百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