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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鏡見蘇圖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知道如何回答。蘇圖道:“如果侯爺不許兄弟交流的話,那就算了。”
蘇鏡恍然大悟,說來是自己想錯了,蘇圖想要聽的是逍遙侯給自己講解的《青溟真解》總綱。
在蘇絕的壓力下,蘇鏡有些遲鈍,腦子沒轉過彎來。這蘇圖還真的是想要請教自己,因為自己有個強悍的爹。自己的青溟真解,肯定是逍遙侯傳授的。
哪怕自己境界再低,逍遙侯也會給自己相信講解青溟真解的總綱。這講解,就是逍遙侯自己對青溟真解的修煉領悟了。蘇鏡只需要復述給蘇圖就行,蘇圖愿意用他的修煉心得進行交換。
蘇鏡搖頭道:“時間太緊。”
蘇圖有些失望,心中嘆息一聲,正要說什么,卻聽蘇鏡道:“我得抓緊時間繪制圖紙,這里有一張玉簡,里面是父親傳授給我的總綱。你看完了,可得銷毀,別流傳出去。等以后你有時間離開青溟府的時候,再傳授我你的修行心得。”
蘇鏡說著,取出一枚玉簡,交給蘇圖。
蘇鏡也不太需要蘇圖的修行心得,他的青溟真解,自有逍遙侯傳授,修煉出的青溟真炁遲早會被龍蛇真炁轉化,然后再經改造,天知道會變成什么。
蘇鏡是技術病犯了,可沒想過拉攏蘇圖。蘇圖卻是相當感激,邊走邊道:“蘇鏡兄弟,你不知道,我原名蘇屠,屠殺的屠。因為血腥氣太重,被改成圖畫的圖。一直以來,我修理青溟真解。都強力壓制殺氣,有些走差了路。我聽聞侯爺修煉另有心得,南疆十年,可沒怕殺氣反辱。這對我來說,相當重要,哪天我離開青溟府,會立刻去找你。”
金丹強者的承諾,必然會兌現,否則蘇圖道心上就有了瑕疵。這是意外之喜。蘇鏡忍不住失笑,道:“雖然說不必如此,可…好吧。等你從青溟府出來,我差不多也筑基后期了,正需要交流。”
蘇圖歡喜。這人情他得還。和蘇箋差不多,拉攏逍遙侯他可沒想過,蘇鏡這個人有趣,有前途,交往一下還是比較愉快的。蘇家內部矛盾極小,他這一支和蘇箋那一支關系最好,而蘇箋又明顯是支持蘇鏡的。蘇圖這才嘗試和蘇鏡溝通。
說著說著話,蘇圖就把蘇鏡帶進了伏魔臺內的一個房間。這房間有窗,望出去,感覺至少在八十層以上。房間極大。中間一張桌子,旁邊整齊放著四個箱子,一把椅子,一張床。這床是連地的設計。床上有陣法圖案,蘇鏡看了一眼。感覺是恢復真炁之用。
蘇圖也沒解釋,只是對蘇鏡道:“我這就要離開伏魔城了,長老已經吩咐,你可以在這個房間將設計好的圖紙都畫出來。有四個蘇家弟子你可以隨時叫進來,需要什么就說。”
“怎么叫他們?”
“叫名字。蘇鋒、蘇銳、蘇蝶、蘇蜻,進來。”
隨著蘇圖一句話,墻壁上開了一道門,走進四個年輕煉氣士,這四個人,都是筑基中期的樣子,神情淡然,似乎對什么都不關心。
蘇圖指著四個人道:“在你為蘇家繪制圖紙的這段時間內,他們四個,歸你指揮。你讓他們立刻死,他們也不會猶豫。”
蘇鏡心中微凜,這就是死士了。
培養煉氣士成為死士太難了,因為每個煉氣士,都有長生的希望。輕生赴死者,壽命不過百年,從容就義的損失小了許多。
要是你能活上千年的話,舍得在幾十歲的時候犧牲掉自己的性命么?
通常死士都是家族中比較偏遠的血脈組成的,對家族沒任何貢獻,修道的資質還可以,算不上萬里挑一,可拿出去在小門派中也是爭搶的。這樣的人,家族會花更高的價錢培養,代價就是要做兩百年的死士。
這兩百年中,可能根本不需要冒險,也可能有接連不斷的任務。家族沒有任何偏倚,都是按照每個人的編號發放任務,輪換執行。
“這是蘇鏡少爺,逍遙侯蘇陽的公子。他會在這里一段時間,像對待長老一樣對待他,有任何要求,立刻去做。你們可以直接請示副門主,副門主不能下決定,就找長老,給你們牌子。”蘇圖說著,取了四面玉牌,交給他們。
“等蘇鏡少爺離開的時候,牌子交給蘇絕長老。”
“是。”四個人兩男兩女,分別答應著。蘇圖和蘇鏡又說了兩句話,這才離開這個房間。四個人站在那里,等蘇鏡吩咐。
死士兩百年后,自動成為家族核心,蘇鏡也不能真的把人家當小弟使喚。點頭致意之后,蘇鏡道:“差不多十個時辰,送一次吃的。按照筑基初期的菜譜來,三人份。隨時留兩個人,我不一定會需要什么。”
“是,蘇鏡少爺。”四個死士退下,一點都不多話。
蘇鏡這才讓鷹揚和犬十郎打開箱子,兩個箱子里面是妖獸皮造的紙,另外兩個箱子里是符紙和筆墨。
蘇鏡看著這些工具,覺得有些無趣。自己在地球上工作的時候,會放一些音樂聽,有時候甚至放點電影,一邊看一遍思考。他從來不是苦行僧,把自己關起來與世隔絕。那樣的話,他感覺大腦缺乏營養,人就要死了。
現在這個房間里,什么都拿出最好的給他,蘇鏡反而不太滿意。
問題是,叫人進來,安排歌舞的話,蘇絕會不會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要來探查一下呢?
輕松一點不可以嗎?這里的氛圍,太正式、太嚴肅了。
見蘇鏡不動手,犬十郎好奇地問:“少爺,是不是需要我們兩個做點什么?”
蘇鏡點頭,道:“有道理,我就是嫌這里太冷清了。你們兩個,得讓這里熱鬧起來,但是不許打架,別把那些死士招惹進來。”
“不許打架?”犬十郎聞言大喜,指著鷹揚道:“少爺,你終于明白,鷹揚是個廢柴了吧?除了暴力,他還會什么?”
“你在說什么?”鷹揚皺眉,他正思考著那傅青山留下的口訣,先把里面所有的內容拆解一遍,就要修煉了。犬十郎挑釁,他沒多少心情回答。
“你老了?耳朵都這么背了!”犬十郎笑的要打滾了,對鷹揚道:“少爺讓咱們熱鬧點,可不許打架。你這貨色,就是塊木頭疙瘩。比動嘴皮子,和哥差的太遠了吧?”
鷹揚木然的看著犬十郎,犬十郎意氣風發地道:“現在就讓你明白明白,什么叫做語言的暴力。就算你三頭六臂…”
鷹揚的巴掌,準確的落在了犬十郎的后腦。犬十郎大怒,道:“你這逆賊,少爺說了,不許打架!”
鷹揚還是有些茫然,道:“打架?現在是我揍你,你不能還手,就不是打架了啊!”
鷹揚這種人,能說出如此毒舌的話來,效果之顯著,犬十郎都有些承受不起了。
“你!你你…”
蘇鏡大笑,道:“十郎,我不是讓你去招惹鷹揚,我是讓你說說話,說一下你們在雷山時候的日子。”
犬十郎感覺自己一腔狗血往上涌,自己會錯意了,哪還配得上狗腿子這三個字啊!
“雷山么,沒什么好玩的。當年我們名義上歸丫頭所屬,實際上都是在自相殘殺。也可以不這樣,只是雷山并不富裕,想要活下去,活得更好,就得和別人爭。”鷹揚開口道:“你要是放棄爭奪,別人只當你軟弱了,會成為圍攻的目標。”
“也不全是那樣,我在雷山的時候,喜歡上一只兔妖。那兔妖很白很白。”
犬十郎喜歡上一只兔妖?蘇鏡頓時凌亂了,他想起地球上一個詞——狗騎兔子。
“想不到你還挺…詩情畫意的。那后來呢?”蘇鏡開始在桌子上鋪紙,取了筆。這毛筆的筆桿里有現成的墨汁,都是煉氣士特別調制用來繪圖的,至于書寫符咒的筆,那已經是法器級別了,箱子里排了二十多支。
“后來…”犬十郎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后來,我把她燉了,味道不錯。”
蘇鏡手一抖,毛筆的筆鋒戳在一整張紙的中央。好好一張月白色的紙,直接廢了。
“少爺,你聽他吹呢。雷山物資匱乏,他要是真有一口鐵鍋,也舍不得用來燉肉,肯定是改成頭盔的。”
犬十郎怒了,幾乎是用咆哮的狀態對鷹揚吼道:“石鍋,石鍋你沒聽說過?你這扁毛畜生,來啊,來打我啊!我草你個卵,你除了打我,你還會干什么!”
蘇鏡只好安慰犬十郎,道:“石鍋,我聽說過,真的。鷹揚,你不要打他了,小心他咬到你…”
鷹揚的巴掌因為蘇鏡的話,停了下來,結果被犬十郎一口咬中,鮮血淋漓。他第一次在犬十郎這里吃大虧,可是看到犬十郎血紅的雙眼,心里不知道為什么一軟,就抽回手去,沒有報復。
犬十郎舔了舔嘴巴,見好就收。他沒聽過太祖的名言: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咬了鷹揚一口,還見了血,他的小心肝亂顫,口中只能含糊道:“少爺,你真的聽說過石鍋?”
蘇鏡苦笑,他怎么可能沒聽說過。
他高中的一個同學,看韓劇看的腦殘了,每天不在食堂吃午飯,必要出去吃韓國料理。可錢又不多,只好弄個石鍋拌飯,聊解寸心。后來,高三的時候,那個同學得了白血病,就沒有后來了。
似乎,和石鍋有關的,都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