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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家公子乃當朝駙馬,四品遠鄉伯,羽林郎騎,內廷尉。你竟然說我家公子是什么東西。在這中州地界上,敢侮辱皇室的人,你是第一個。來人,將他拿下!”犬十郎指著那中年男子的鼻子,暴跳如雷。
犬十郎挑明身份,那中年男子大驚。他以為坐在蘇箋身邊的蘇河才是逍遙侯的公子。蘇鏡穿的是一件普通的衣物,那蘇河卻是錦繡燦爛,一身道衣是上等的法器。
而且蘇鏡出口鄙俗,怎么聽都不像是個世家公子。
“是!”門外的士兵轟然答應著,卻沒有沖進來動手,而是招呼同伴,堵住門口。里面的爭斗,不是他們能插手的,只要現在表明個態度,自然會上報到逍遙侯那里。
蘇箋笑了,看著那中年男子,道:“你自封穴脈,我不殺你。”
說話間,蘇家弟子已經全部動手,蘇箋的話仿佛是個暗號,蘇鏡和蘇慕當然沒聽出來。這些蘇家弟子跟著蘇箋的日子不短了,當然知道大姐的脾氣,如果有機會動手,可絕不會放過敵人的。
說放過敵人,肯定是反話。這個中年男子,也不過是李家計劃的一環而已。必須將其拿下,當然是以侮辱皇室的罪名最好了。
一個古怪的風墻,將那中年男子環繞起來,風墻不是圓形,也不是雙環結構,而是四四方方的形狀,風墻之類的道術,攻擊力完全在目標的移動過程中產生,如果目標在風墻內一動不動,就是先天期煉氣士也能憑借簡單的道術抵擋過去。
那中年男子戰斗經驗豐富,可也沒見過方形的風墻,只好按照以往的常識,瞬間釋放出符甲,將全身覆蓋。這符甲土黃色,上面有金色符文閃爍,級別不低。而且看顏色,就是土系的符甲,不僅防御力出色,還帶有重力類的道術,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莫大的力量。
煉氣士的道術,遠程近程都有,一旦人數上明顯劣勢的時候,這符甲是近戰保命的第一道術,沒有防御上的死角。
風墻的四面八方,在地面的青磚下,嘎嘎的聲音響起,一條條青色荊棘破地而出。這青色荊棘已經實體化,密密麻麻,轉眼間已經生長了十二層之多。青色荊棘觸碰到的桌椅,瞬間化灰。
中年男子臉色巨變,這是荊棘絞殺,等風墻消失的時候,周圍的荊棘會向內發動猛攻,劇烈的絞動,會將金屬都撕扯成碎片。那荊棘上的尖刺,能吸收煉氣士的真炁,自己土系的符甲,恰好被這木系道術克制。
一旦被荊棘纏繞,這符甲再好,也會被分解開來。對方是五個人同時施展的荊棘絞殺,五個打一個,就算實力比自己略差,也是要命的。
這中年男子毫不猶豫,張口噴出一道青色光芒,光芒中裹挾著一顆雷珠,也顧不得在這么狹小的區域釋放雷法會傷害到自己,干脆的將淚珠在風墻上引爆,然后他雙腿光華一閃,手中多了一把長劍,來到荊棘形成的墻前,一劍就劈開了眼看要成型的封鎖。
頭頂上方,一個巨大的金印向下猛砸,這中年男子祭出一只火紅的大手,向上一托,將金印打碎,化為光點消散掉,他已經從那荊棘夾縫中沖了出去,想要逃走。
他在賭,賭蘇箋不會直接出手對付自己。
只是他逃的方向太失敗了,直奔蘇鏡而去。蘇鏡看到提著長劍的中年男子,媽呀一聲,大叫救命。
蘇家弟子樂不可支,他們都知道蘇鏡多狠,在擂臺上,必要殺那李家的李恨才肯罷休。這種人當然不會怕死,這么喊,只是給蘇箋一個出手的理由。
這中年男子筑基絕頂的境界,僅次于金丹強者,蘇家弟子中,筑基的可是不多,大都是先天期的水準,就是筑基期的,也很難和這李家的人相提并論。
一條長鞭猛然出現,在地面上一抽,啪的一聲,從地面反彈起來,鞭影已經纏在了這中年男子腰間,然后用力一扯。
這中年男子身上的符甲頓時崩潰一半,后心全部裸露出來。
長鞭顏色變換,鞭子的頭部向那中年男子的后背猛刺。中年男子感覺身體發麻,真炁猛然爆發,肌肉中力量震蕩,將那長鞭生硬的震開,后背已經被一把小巧的錘子命中。
出手的是蘇慕,使用飛錘的是犬十郎。
本來以犬十郎的能力,就是幾十個他圍攻這個中年男子,也不可能打出現在的效果。那小巧的金錘打中后背的時候,蘇鏡的眼中看到的符文相當詭異。
金錘和那煉氣士的身體接觸,迸射的符文宛如電焊時候的火花一樣。這符文扭曲,是力量消散時候的異像。本來這相當于中年男子防住了這一錘偷襲,只是看到中年男子直接向前撲倒的樣子,蘇家弟子都是有些詫異。
犬十郎一錘就搞定了這個家伙,雖然真正出力的是蘇慕,大家也對他的錘法感覺驚奇。犬十郎得意洋洋,地上的中年男子身上猛然撲出一道黑影,嚇的他就地一縮,化為一道黃煙,回到了鷹揚身邊。
那黑影一撲不中,直接消散,犬十郎已經嚇得腿軟。要是被這種反擊命中,他是死定了。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道術,根據常識也能明白,這種道術自動反擊,相當于那中年男子全力一擊,只是沒有神識力量支持,不能鎖定目標。
目標要是提前預感到危險,逃的夠快的話,一擊不中就沒有后續手段了。犬十郎是感應太敏銳,否則也就死了。
蘇鏡這個時候才站起來,向后退,那中年男子被擊倒,他是很清楚的,犬十郎修煉了大勢錘,對方的符甲破碎之后,只靠肉身,基本上是一下就砸殘了。只是煉氣士不同于戰士,反擊手段太多,自己身份已經被人得知,要是這個人覺得必死無疑,自己就是一個好的動手目標。
雖然攻擊自己,等于是找死,蘇鏡也不想給對方這個機會。
蘇家的那些私兵和仆役這個時候也趕到了,蘇河取出一張紙符來,交給一個仆役,道:“去,給他貼在額頭上。”
這是鎮魂符,道門常用的手段,想要捕捉一個生命,又不殺死目標,鎮魂符是最好的辦法。不管對方什么境界,一旦被鎮魂符壓制之后,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符紙書寫出來的鎮魂符,對付這個筑基巔峰的煉氣士,怎么也有個三五天的效果。
那仆役領命,來到中年男子面前,蹲下,開口道:“這位爺,我只是個小小奴仆,你要是不讓我動手,把我宰了,你立刻就死無全尸。和我換命,你先想想值不值得。”
說著,仆役扶起中年男子的頭,在額頭上貼下鎮魂符。
那中年男子目露兇光,卻還是沒敢動手。那仆役只是引起入體的一個武者,換命?他不舍得。
“你們都進來吧。”蘇鏡招手,對的卻是那探頭探腦的驛站士兵。一百多個士兵蜂擁而入,讓本來巨大的餐廳顯得有些擁擠了。畢竟蘇家的人更多,幾乎全部都來到這里,原來吃飯的人已經逃出去了,怕殃及池魚。
“誰是軍官?”
“小人是這個驛站的領旗。”一個穿著小葉札甲的軍官越眾而出,向蘇鏡行禮。他可沒想到,自己能在這里遇到當朝駙馬,還是大司馬的世子。
逍遙侯平定南疆,在軍中威望還是很高的,加封大司馬后,這些地方上的士兵,已經將逍遙侯視為軍神。他這種已經做到領旗的人物,再想要升遷,都得逍遙侯親手批復才行了。他是武者,不是煉氣士,對功名更加熱衷。
所以蘇鏡說話,他上來應答,心中已經有了諂媚的意思。反正蘇鏡說什么,他就照做,能得大司馬的公子歡心,天上掉餡餅啊!
反而是駙馬的身份,他沒怎么放在心上。
“驛站也是你做主么?”蘇鏡問。
“錢糧調配上的事情,有外駐的巡查御史。公子,這可不是前朝,小的只管這里的治安。”
蘇鏡點點頭,道:“此人要刺殺于我,你敢去作證么?”
“當然,這人悖逆無禮,小的和手下們都看在眼里。哪怕他是李家的人,我也不能裝看不見。”
那中年男子差點沒氣暈過去,這軍官分明和蘇鏡一唱一和,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你叫什么?”蘇鏡這才問軍官姓名。
“小的名叫鐵栓。”那領旗回答,聽蘇鏡問他名字,他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了。
“這名字不好,太土氣了。”蘇鏡皺眉道。
領旗心中通亮一片,立刻低頭道:“請公子賜名。”
“呵呵,你還姓鐵吧,就叫鐵中堂。你是軍籍,換名字的事情,要上報。我給你寫封信,免得上面不讓你輕易改名。”蘇鏡微笑道。
領旗大喜過望,蘇鏡這封信,明面上是說為什么讓他改名,可實際上是在給大司馬那邊說清楚,他是要升遷了。他出身貧苦,去過北疆,打了三年仗,拼死拼活升到領旗,一般來說不會在進一步了,如果回鄉,最多是個里長之類的東西,還要看鄉紳的面子才能辦事。
再升官,就是總旗,雖然還是領五百人,可和現在不同,復原回鄉的話,有田宅封賞,自己也算是個小鄉紳了。
至于李家的人,他哪里會關心對方死活,他是南方楚州的人,李家勢力再大,也影響不到楚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