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鏡看著楚玨,雙目之中星光閃爍。楚玨靜靜的等待蘇鏡的恢復,半晌,蘇鏡道:“你是我父親的人,對吧?”
“是。”
“我會和父親說,以后讓你跟著我,不要再叫我世子,叫少爺吧。”
“是,少爺。”楚玨也不意外。他不可能忠誠于兩個人,哪怕這兩個人是父子關系。跟著逍遙侯,固然是大樹好乘涼,可逍遙侯身邊,他這樣的人太多了,多到只能把他塞在軍情司,當做備胎。
給女人當備胎已經是悲催得要死的了,給上位者當備胎,絕對是可能埋沒一輩子的事情。楚玨哪敢有怨言,只是今天看到蘇鏡,他立刻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機會。
蘇鏡道:“我不怕你有野心,只怕你沒能力。在我門下,我希望每個人,都能自己修成仙道。如果不能的話,就只好隨我處置了,最多也就是個神道長生而已。”
“小人明白。”楚玨心中狂喜,卻聽蘇鏡悠悠地道。
“不過你這修行,有些慘不忍睹,要是受得起痛苦的話,就散功吧。我為你重新洗髓。”
楚玨聽了這話,幾乎要暈過去了。這種幸福來的太突然,讓他不知道如何應答。
“我會安排你先回武圣島去,在那里散功,我回去的時候,必經武圣島,會帶上你。你最近也不要做別的事情了,鐵獄訣,我手中就有,也不要去投什么名師,我就是最好的名師。”
蘇鏡倒不是夸張。楚玨這樣的人,就算蘇鏡給他介紹老師。也有麻煩。如果人家把楚玨當成親傳弟子,在蘇鏡這邊,就無法進入核心,就算是千百年的追隨,怕也是一場空了。
要是隨便投個老師的話。還不如蘇鏡在眾生印里給他總結出修煉的法子,有無數前人的經驗。蘇鏡所缺的,只是他自己沒有修行過鐵獄訣,感受上,會差一些。
“同時我還要你讀一些東西,給你安排一間實驗室,你先熟悉一下你想要學的東西,要涉及的很多很多。如果你學的夠好。就可以當我的弟子。”
“楚玨愿意追隨少爺!”楚玨干脆跪下來,磕了個頭。這就不是一般的提拔了,蘇鏡是看到他的資質出眾,培養的價值很大,這才會如此對待。他自己務必要抓住機會,力爭上游。很多人不是沒有機會,而是不肯花費力氣去把握,最終一事無成。
蘇鏡臨時起意。想要收個徒弟,不過要考研一下楚玨,這種考驗。并不算多么艱難,最大的原因是為了考察楚玨這個人適合怎樣的發展。
“我們還是應該先去看看百里烽煙,直接問問他,是怎么回事。”蘇慕對此有不同的意見。
她可不怕打草驚蛇,蘇鏡這邊,傅青山已經干掉了一個金丹九重的煉氣士。另外一個被徹底控制住了,大司徒那邊肯定是已經有所準備,正面交涉,是要看看對方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你去拜見大司空,我和傅青山,去見這個百里烽煙。”
蘇慕點頭答應下來,大司空那邊,沒什么危險,他也不敢對蘇慕如何。但是大司徒這邊,就有可能狗急跳墻,所以要帶著傅青山。
蘇鏡身上隨時能放出三千道兵來,自身的戰斗力,已經是金丹絕頂了,仙人之下,他是沒什么可畏懼的。至于傅青山,實力還在他之上。蘇鏡也分不清,傅青山到底是什么境界,只知道要是雙方交手,他會敗。生死搏殺,他會亡。
傅青山依然是讓人恐懼的殺手,作為他的敵人,總是會陷入絕望之中。
逍遙侯府距離大司徒的府邸并不算遠,蘇鏡入城乘坐的是巨人戰車,現在更換了侯府的馬車,將戰車留下,傅青山自然地去了駕車的位置上。
車后自然跟了侯府的侍衛,一百人整,這些人也就是湊數,不是說戰斗力不行,而是真的要打,對方肯定是金丹強者出面,這一百侍衛,最強的不過筑基,大概只能對付兩個金丹三重之下的煉氣士,再多一個,就頂不住了。
“少爺,那兩個人,被強行塞進軍情司,還阻攔你辦事,這個事情,就能直接用來抓大司徒了。”
“沒有必要,他又不是幕后的人,抓了他,也查不到什么。我們去施壓,大司徒背后的人,就會有動作。監視死了他,那些人的動作,就有可能被我們抓到。”
“這也有道理。”傅青山少見的贊賞起蘇鏡來。
“我當然有道理,要是真的想要用暴力解決問題,我會將大軍調動回來,放在海上威脅攝政王,只是那樣的話,我等于破壞東秦的穩定,其他的家族和道宮,都不會支持我。”
傅青山沒有再說什么,蘇鏡入城很囂張,但是做事很穩當。不理會攝政王,是表明態度,對攝政王表達不滿。
馬車用來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到大司徒的府邸。蘇鏡派人,送上名帖,要見大司徒。他的名帖,是要立刻遞交上去的。名帖中,也寫了前來的理由,大司徒要是不見的話,蘇鏡自然還有后續的手段對付。
蘇鏡沒進門房,只是在車上等待。不多時,府內的管家就迎了出來,請蘇鏡進客廳等候。蘇鏡這才下車,招呼傅青山同入。一百侯府的侍衛,反而是在門外等著。
大司徒府看門的家奴看到趕車的傅青山要進門,想要阻攔,被管家一眼瞪了回去。
管家也知道,蘇鏡正想要找麻煩呢,這些人要是開口的話,指不定惹出什么亂子來。蘇鏡進城的時候,連攝政王的面子都不給,直接殺了個奴才出氣。
大司徒的奴才,總不會比攝政王的奴才更值錢吧?
至于車夫,愛進來就進來吧。管家心里苦悶,只能寬慰自己,對方是惹不得的。卷入帝國核心權力圈的斗爭,最好是裝傻,什么都不做。反正大司徒也沒有命令為難蘇鏡,你自己出頭攔截,等于找死呢。
傅青山卻沒讓這事情就過去了,他看著那個家奴,對管家道:“怎么,他要攔我,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大司徒的意思?”
管家冷然道:“我只是奴仆,怎么知道。”
“既然是奴仆,那殺了也沒什么,對吧?”傅青山依然不肯放出恐怖的氣息,看上去,就和一個平常的車夫沒什么不同,他甚至沒有穿著長衫。
管家心寒,這個時候,他可不敢亂說話了。只好道:“那奴才口無遮攔,請世子恕罪。”
“我家少爺要是不恕罪呢?”傅青山逼問。
管家心想,人家只是做了個攔截的姿態,都沒開口說什么呢,你怎么就這樣咄咄逼人?難道蘇鏡過來,就是為了挑事的?這不合理啊!
“這不是,還沒攔著您么。”管家盡量緩和顏色道。
傅青山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刀,向管家直刺過去。管家驚退,大喝一聲:“來人,拿下!”
兩側的家奴,頓時抽出刀劍,撲了上來。
傅青山獰笑道:“拿下,我還沒捅到你呢,竟然敢對我家少爺動手!”
他說話間,長刀一掃,上來的十幾個家奴,直接被他腰斬,他的刀尖,最后頂在了管家的脖子上。
“百里烽煙好打的膽子,竟然縱容家奴,襲擊世子,我家少爺可是當朝駙馬,這是針對皇族的吧?”傅青山口舌不算犀利,不過話說到這份上,管家就知道不妙了。
“可憐你出場一次,無名無姓,就這么死了。”傅青山的刀尖,已經刺入管家的喉嚨,深達半寸。管家說不出話來,他也根本動不了身體。
傅青山笑道:“你應該大叫饒命,然后府里再出來幾個更不開眼的給我來殺,這樣的話,少爺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話音未落,從內院果然出來兩個人,身后帶著甲兵,遠遠的就吼了起來。
“什么人,敢擅闖司徒府,再不退出,殺無赦!”
蘇鏡也笑了:“殺無赦?嚇死我了!”
傅青山鬧事,他冷眼旁觀,就覺得不對。大司徒的下人,根本就沒收到過警告,對自己的態度,太過平常了。
現在跑出來的兩個武官,恐怕就是大司徒授意的,一直埋伏在后面的院子里。
百里烽煙,也是軍隊出身的人,逍遙侯上位之前,再上一任的大司馬就是他。皇帝想要提拔逍遙侯,中間倒是來了個過渡的人物,那人也就是一個木偶,做個樣子,說到底,百里烽煙的大司馬之位,是被逍遙侯搶走的。
侯府的人,當然知道傅青山是誰,所以在馬車后面的一百侍衛,根本就沒有理會沖出來的甲兵。這些家伙本著看熱鬧的心態,看著那些甲兵沖出來,用刀槍指著蘇鏡和傅青山。
蘇鏡忽然之間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是我自己想多了,那百里烽煙,是個真正的蠢貨啊!”
傅青山這個時候也明白了,百里烽煙,以為蘇鏡根本不敢對他如何,所以才用這種手段,想要消磨蘇鏡的銳氣。
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說的,玉京城中殺人,對自己的好處可是太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