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此事莫要說出去。”曹銳道。
“是。”侍婢欠身。
曹銳望著草木郁郁的庭院靜靜出神,這幾年主子在外面也惹了不少禍事,都是玉府主動兜著,她卻從未要求玉府出手,這一次,看來事情已經到了她無法承擔的地步。
朱翩躚對于玉府來說太重要了,有她在就有源曰斷的財。
這一次一定要趁機留下她才行…
楚定江和安久離開后,并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潛伏。
安久從掏出一個紙包丟給楚定江。
他接過,“何物?”
安久注意力全都放在玉府,仿佛對他的話充耳未聞。
楚定江打開紙包,看見里面剝好的五香松子,眼里笑意漸濃。剝堅果是楚定江眾多愛好之一,并非是特別愛吃,只是閑暇時純粹消遣,在控鶴軍中的日子分外枯燥,幾乎每一個人都有點特別的小癖好。
吃了幾粒松子,特有的香氣充滿口腔,楚定江瞇起眼睛,“縹緲山莊的信使就是那個收泔水的駝背,我一路跟著他,到鎮上之后竟然跟丟了。”
以楚定江的實力來說,哪怕被封了一部分內力,也不大可能跟丟一個人。
“那個鎮子和碼頭都有點古怪。”安久立即道,“我仔細想了幾日,覺得那個碼頭可能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讓我們無法辨別出每個人的精神力和功力。”
楚定江和安久的精神力不一樣,他本來就不能區別這些,所以碼頭有什么貓膩對他影響也不大,但是安久說過之后,他再次進入的時候曾經特別觀察過,“陣法似乎能夠達到這種效果,我們都忘記了,魏予之是個中行家,碼頭上很有可能被布了陣法,也許…”
也許縹緲山莊的老巢就是那個碼頭!
任何人聽見“縹緲山莊”這個名字的時候,首先便會想到這是一座建在山上的莊子,但誰又規定必須得這樣取名?
現在只是懷疑,并沒有把握那個碼頭一定與縹緲山莊有關系,只有守住來殺朱翩躚的殺手才能確認…
安久忽然想到,“只有完成任務才能回去復命吧?”
“嗯。”楚定江道。
“你說與朱翩躚做交易,都是哄騙她?”安久道。
楚定江回過頭,“一個月期限一到,不管任務完成不完成,對方都有回去復命。”
“你不會等一個月。”安久肯定的道。
楚定江愣了一下,往口中拋了幾粒松子,面上露出一點笑意,“你猜對了。”
安久皺眉。她從前為了完成任務也不會考慮周遭人的安危,可是不知怎的,聽到楚定江要犧牲朱翩躚,心頭竟然有點不舒服,她分明并不待見那個朱騙錢。
不過這一點點的感覺瞬息之間便消失的無影蹤。
兩人交替監視。
玉府面積太大,不比翠玲瓏那么便于伏擊,即便縹緲山莊的殺手跟了過來也需要觀察些時日再下手。
為了防止縹緲山莊的人認出安久易容后的樣子,次日只有楚定江一人進玉府與朱翩躚談事,順勢就住在了府內,準備與安久里應外合。
楚定江和安久都是化境精神力,想隱匿自己的氣息很容易,楚定江離開前千叮嚀萬囑咐安久千萬不要動手,只需跟蹤。
楚定江不知道,安久的長處就是“服從命令”,讓她一槍擊斃目標,她就絕對不會分兩槍。
而楚定江住在玉府看似舒適輕松,但畢竟是在明處,反而不如隱藏。
一晃眼便是十來天。
揚州秋風初起,滿城桂花香,一輪皎潔的圓月掛在蒼穹,月光如霜,屋舍上仿佛蒙了一層白紗。
隱在陰影里的安久一直關注著附近一個九階高手。
此人突然出現在七天前,只在玉府外圍轉悠,必是縹緲山莊殺手無疑。過去幾日這個人都是在子時左右才悄悄潛入府內,今晚,他突然在接近天明的時候動了!
安久心知那人可能打算今日動手,便待他入府之后,悄悄靠近院墻。
玉府內一直安安靜靜。
化境之下便是九階,此人應該是縹緲山莊的頂級殺手,他多次潛入玉府有入無人之境,來去自如的摸清了玉府內的環境。九階大圓滿,又有豐富的經驗,在江湖中可以橫著走了,因為化境寥寥可數,化境的精神力更是罕見,莫說區區一個玉府,就是整個天下與他實力相當的人也不多。
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今日有兩個化境精神力潛伏在暗中,遂還像往常那樣隨意的發起了襲擊。
玉府內沒有出任何動靜。
不多時,那人便飛快出來。
月光下,安久清楚的看見他手里拎著一個包袱,濃重的血腥氣散開。
安久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