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然的誘惑
“停！”
隨著夜菱一聲嬌喝，光屏中播放的動畫定格，停在巴麻美被咬頭的畫面。
“你發什么愣啊！被咬頭的是她又不是你，你怎么也跟著發呆了？真當自己是小圓了？”
庫洛洛張了張嘴，指著畫面中被定格的學姐，一會看著夜菱，一會又看著學姐，小頭顱轉的飛快，急的飆淚，卻硬是發不出什么聲音。
“這是劇情需要，什么是劇情需要懂么？就是我想讓她死，她就得死！”
夜菱翻了個白眼，對庫洛洛的大驚小怪很不滿。
“嗚”
聽到夜菱如此果決無情的話，庫洛洛終于發出似小貓被丟棄般的嗚咽，感同身受地悲鳴道：“學姐”
聲音發出，竟還是經過靈紋轉化的少女音，看起來，庫洛洛是真的把自己代入到小圓的身份上了。
重重吁了口氣，夜菱無奈聳聳肩。
邊上，李云也靠在樹枝上，以手掩眼，忍不住笑的雙肩顫動。
不過就在下一刻，他的身子忽的頓住，放下手，目光一凝，看著遠處的山坡。
此時天色漸暗，但山坡的方向還是被夕陽染成金燦燦的色澤，這也險些讓李云忽略過去——在一片金色中，那偶爾閃耀而起的金燦光輝。
“開始了么。”
時間要比李云預料的要遲了些，他足足等了一周。動畫都做出了第三集，阿爾托利亞才正式開始通靈戰。
邊上。夜菱揮手收回光屏，有些興奮的舔舔嘴唇，道：“還不快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金之心，之后就知曉了。”
李云點點頭，夜菱當即飛回他體內。
看著依舊被黑絲牽著的庫洛洛，李云道：“走吧。”
身子直接半躺著飛起，在空中調整好姿勢后。一人一靈就往山坡飛去。
巨大的巴掌落下，猛的砸在地上，發出震天巨響，帶起的凌厲風壓緊跟著來到，瞬間就把飛土沙石吹散，四濺而去，雄獅停下迅捷的身子。金色瞳孔一轉，看著再次躲過這一擊的少女。
阿爾托利亞神色肅穆，雙手握著鐵劍，盯著眼前巨獸的動作。
下一刻，一人一獸同時再動，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逝。再回過神時，兩方都各自互換了落腳之處。
鮮紅的血液自少女臉頰慢慢浸出，只是，這不過是一道不大的劃傷，相比之下。雄獅微微彎曲的左后肢就顯得嚴重了許多，在其大腿內側。凌厲的劍芒仍不停侵蝕著其中生機。
雄獅不耐地低吼了一聲，身子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縮小了部分，帶來的好處是，后足的傷口直接不治而愈。
阿爾托利亞沒在意這變化，依舊握著鐵劍，等待著下一擊來臨。
通靈戰，本就是消耗戰。
若精魄先支撐不住，那就是靈師的勝利，反之，就是精魄享受勝利果實。
雄獅再動，速度更快，攻勢卻依舊猛烈，帶著不可擋的威勢，左爪一揮，血盆大嘴同時往空處咬去，封住少女的退路，外加沖刺而來的巨大慣性，站在面前，猶如螳臂當車，讓人絕望。
阿爾托利亞身上金芒再閃，依舊是一閃即逝，鐵劍瞬間擋下左爪，又順勢斜劈在雄獅脖子上，二次反彈帶著不輕的反震，少女趁著它這一瞬間的僵直，低身就從一側閃過。
鐵劍泛出金芒，斜斜劃向雄獅腰腹，但就快要觸到時，雄獅身子一躍，前足落地，帶著后足直接高高抬起，身子在空中打了個大風車，避過了鐵劍加身之難。
一人一獸再次相交而過，看似這次交鋒誰都毫無建樹。
不過，李云把這次交鋒看在眼里，眼里閃過贊嘆。
阿爾托利亞對靈力的掌控力的確是到了隨心所欲的境地，不浪費一絲一毫，每一點都用在刀刃上，只有這樣，方能消耗的起這只半只腳踏進五階的精魄。
而且，一旦與這只精魄通靈成功，借著它的經驗，阿爾托利亞晉級五階可不要太簡單。
只是，兩者的階位差距終究是太大，少女又不能使出一擊必殺的手段，這么相持不下，到底誰會笑到最后，現在看來，依舊是兩說。
而且，可以看出，雄獅的每次攻勢目的都很簡單，殺傷為次，主要還是逼著阿爾托利亞加大靈力消耗，其展現出來的戰斗智慧已經到了極為不菲的地步，讓人不由咂舌。
擺明了就是要少女和自己拼消耗，在逼著阿爾托利亞與它一般輾轉騰挪的同時，只要避免自己被無謂地劈斬到，那它的攻勢就是有意義的。
精魄是半能量體，移動耗費的靈力極少，而阿爾托利亞則不然，每次快速的小范圍騰挪，不僅耗去靈力，更還有體力、精力，可一而再，卻不可再而三。
“嘖——”
李云看著戰場，嘖了下，對漂浮在空中目瞪口呆的庫洛洛隨意問道：“你那原主人和你通靈莫非也是這么艱難？”
“呃，啊？”庫洛洛回過神，臉色頓時通紅，內心深處一股“給精魄們丟臉了”的自卑羞澀充斥上來，讓她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也沒那么難，不過，也只只只比這個稍簡單一點。”
“不會是一次就被搞定的吧？”
李云猜測道。
庫洛洛的腦門頓時冒出白氣，不岔叫道：“怎么可能！庫洛洛再不濟，也是被三次才搞定的！”
聽到庫洛洛的話，李云終于對這三類精魄有了一些自己的認識。
天地之精只要相性符合，通靈應該不難。但卻是其中最稀少罕見的，而亡靈暫且還未遇上過。但想來既然有著生前智慧生靈的記憶意識，那能否通靈成功，相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估計還要看靈師的交際能力了。
最后，難度最大的——應該就是靈獸執念了。
靈獸也是獸，秉持著的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相性相符是首要條件，之后想來都還要打一場，只有勝利了才能與之通靈。
至于通靈之后的好壞，三者都只能說是各有優劣。
畢竟，決定人族靈師前途的是相性，而非精魄本身的種類。
李云和庫洛洛聊了這么幾句的時間，戰場上。阿爾托利亞的周身已經滿是塵土，而在她劍下，雄獅的身軀一縮再縮，此時已經變得和普通獅子差不多大小，雖然鬢毛依舊閃亮如火焰，但比之方才。威風上要弱不了何止三四成。
似乎——勝負即將揭曉了。
天邊，數個黑點漸漸接近，帶頭的正是斯洛夫，身后那些也應該都是小鎮里的靈師，李云眼眸微瞇。看著他們逐漸停在百米左右的空中，慢慢等著結果出來。
“怕她通靈成功后違約逃跑么？”
喃喃說著。李云嘴角揚起不屑的笑容。
李云能發現他們，他們自然也看到了蹲坐在樹梢上的李云，他們都知道前些日子阿爾托利亞救回一個人，黑發黑眸，似乎是異族，也是靈師，卻頗得鎮里娃子的喜歡，很是神秘怪異。
不過，阿爾托利亞的戰力讓他們心存忌憚，再加上李云一直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他們也就下意識把李云當作了路過靈師，默認了他在山上養傷。
不過，他不是一周前就應該傷勢好轉離開了么？怎么現在又出現了？！
尤其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家伙——如果他們都沒眼花的話——那是精魄吧！！
“天地之精！”
人群中顯然大都是未通靈的偽靈師，卻也不乏視力敏銳之輩，第一眼看到庫洛洛，就斷定了她的身份。
聽到這話，整個人群都騷動起來，所有人都目光發紅，對遠處端坐在樹梢的李云蠢蠢欲動。
天地之精腰肢上被綁了一根黑絲，這明顯的特征，顯然就表示那異族還沒與之通靈，最大的可能就是相性不符，不過，他們這邊如此多人，總有人能配得上的吧？
“不要輕舉妄動！”
斯洛夫此時發話，沉著臉，看著李云的目光滿是驚疑試探。
“老爺，那可是一只沒被通靈的天地之精！”
其中一名女子當即上前，急切道。
她是木系靈師，對庫洛洛的感應最是清晰，那一抹綠意，仿佛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只是遠遠的，就讓她激動的渾身顫栗。
她的年紀已經二十有二了，卻始終未找到合適的精魄通靈，此時此刻，她有種感覺，那就是這只精魄與她的相性極高，而且還是天地之精，通靈——絕對沒問題！
“你們難道忘了一周前的那對基斯姐弟了么？”
斯洛夫緩緩道，見眾人反應過來，這才又道：“其中那個姐姐可是通靈的靈師——木系靈師。”
“難道，那對姐弟是被他殺了？”
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
“也不一定，那阿爾托利亞的實力驚人，我們之前不是認為是她把基斯姐弟打敗，才讓他們虧心下從別處離開了么？”
“不錯，這阿爾托利亞一直以騎士自榜，不會輕易殺人，這才有了我們的可乘之機。”斯洛夫坦然道，而后又陰惻惻地說道：“不過，我知道那對姐弟中，其中的姐姐瑞絲，通靈的就是一只木系的天地之精，而世上又哪有如此巧的事，如此短的時間就出現兩只木系天地之精？我看，八成就是這黑發小子在他們受傷敗走后，又追上把他們截殺了。”
嘶——
眾人輕吸口氣。
“那不正好，他也非良善之人，如此不義之財，我們也取之有道！”
開口的依舊是那木系女性靈師，說出這話時，她那原本還算清秀的臉龐頓時猙獰起來，一只合意的精魄，對他們來說，就如餓了七八天的人看到熱菜熱飯，其中的誘惑足以讓她甘愿拿命去搏一搏。
斯洛夫依舊沒有說話，他在之前第一次看到李云時，心底就極為不舒服，不知為何，仿佛就是在看一只受傷蜷伏的猛虎，而此時——竟然公然把到手的天地之精放在外面吸引人眼球，如此反常的動作，不得不讓他深思其中的意味。
自己的修為，對方在小鎮住了那么久，必然是不會不知道的，而精魄的價值同樣無人不知，莫非——他是認定自己不會下手搶？他哪來的自信？
精魄自己心動么？自然是心動的！
不過自己都自認無法拒絕這份誘惑，那他還敢把天地之精放在外面——就是不怕自己下手搶了。
“這廝，莫非還是比那死板的女娃子還要天才的天才不成？”
“不過他連通靈都尚未成功，又怎么可能會是天才？”
“還是說，有高手在附近埋伏？”
心中千回百轉，斯洛夫驚疑之下，越發警惕起來。
而也就在這會，山坡上，阿爾托利亞終于厲喝一聲，主動朝雄獅發起了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