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精魄?雄獅
下午，太陽還未落山，小鎮上就已經人滿為患，其中有不少是其他鄉鎮趕過來湊熱鬧的，猶如李云前世鄉下唱大戲，露天的靈影即使沒有在影院內各種靈紋法陣效果的加成，但依舊吸引了許多舍不得錢去靈影院的平民，其中又是小孩居多，一個個都似瘋了般，逮著人群就往里鉆。
原生界的生存環境遠遠沒有魔界那般惡劣，像城與城之間只能用傳送陣銜接，平民甚至都無法出城，小鎮隔三差五就會被靈獸襲擊之類的，也就只有魔界如此。
如此環境下，鎮里多了李云這么個外人，自然沒人會在意。
在人擠人的情況下，李云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走著，此時他的外貌憑空增長了十多歲，臉上沒出現皺紋，卻戴著金邊的紳士鏡，臉頰也多了兩撇小胡子，黑中參雜了不少灰，一副似未老先衰的青年模樣，身材也高了一截，讓他現在與原先完全如兩人，非親近之人根本不可能一眼認出。
辦理靈紋卡就需要去錢行，對于這些大型的金融機構，自然都是由國家機器掌控，而遍布全國的錢行又是最好的眼線，李云清楚，自三年前，他的樣貌就應該出現三界高層的桌前，如今被吸入位面黑洞中，三界都有可能出現他的蹤影，原生界自然也不可能會松懈這方面的搜索。
他可是還記得，當時第一個襲擊光憐的勢力就是那些原生界人族，看來千年前的路西法大帝當初的確給人族留下了不少精神創傷。
“唯有災難和死亡，才能讓人始終銘記。”
這是路西法大帝當初的名言，被帝國寫入每個初級學堂的課本中，李云自然是讀過的。
“找到了。”
小鎮本就不大，錢行也只是在這建了個分支行。所以自然不會大，讓李云在人海中好一番找幽靈教師。
來到透明的大門前，李云整了整衣束，挺直腰，這才推門而進。
站在門口，不輕不重的咳了咳。
不過本就不大的錢行。在這個時候壓根就小貓三兩只，都坐在鐵質闌珊的柜臺另一面，看到李云進來，也愛理不理，各自聊著閑話，嗑著類似瓜子的零嘴。
“小姐，我要辦一張靈紋卡。”
來到柜臺前，李云鐵青著臉，仿佛對柜臺小姐的服務很不滿。沉聲道。
“什么卡？一級卡二級卡三級卡？”
吐出嘴中的零碎，正對李云面前的年輕小姐沒好氣問道。
似李云這般人她們見得多了，掙到些小錢，然后便第一次來辦靈紋卡，為不被看輕，所以打扮正式，進來后又不知要如何，只能故作矜持的左瞟右看。可惜的是，因為小鎮的活動。今兒個這里一個顧客都沒有。
而李云一開口，柜臺小姐更是斷定了她的想法，什么叫要辦一張靈紋卡？靈紋卡的類型多了，連這點見識都沒有，就是打扮再好也免不了那一身窮酸鄉土氣。
“嘁，鄉下地方就是沒見識的泥腿子多。”
腦中淡淡閃過這個念頭。柜臺小姐自然不會給李云好臉色。
“三級卡是怎么個流程？”
“預存五萬以上靈幣。”
柜臺小姐自然是不屑再詳細和他解釋這是靈師大人才能用的。
放在柜臺上的手猛的一緊，李云喏喏著嘴，又問：“那一級卡呢？”
“預存一千六百晶幣。”
“一千六？比之在海魔城的倒是要低了不少。”
李云裝模作樣的沉吟了下，才道：“那我辦一張一級卡好了。”
“交錢。”
柜臺小姐有些受不了他的故作姿態，挪開桌上的零嘴。直接道。
李云沒再做什么樣子，從口袋中一掏，就是一把晶幣和靈幣，混在一起，鈴鐺作響，放在兩人之間闌珊下的凹處，又一掏，再次是一把 這些錢都是他在人群中閑逛時“無意”中在別人腰包里“撿”到的，既然是白撿的，現在甩出來也自然有一股豪氣。
年輕的柜臺小姐額上的青筋慢慢露出，直到李云停下動作，這才低咕咒罵著，把這些零碎拿出，十根素指如蝴蝶紛飛，迅分開。
“還差七十晶幣。”
聽到這語氣越差的話，李云再次變戲法般掏出一把晶幣，往前一放，豪氣道：“不用找了！”
什么叫不用找了？你當這是逛窯子呢？朝李云狠狠翻了個白眼，柜臺小姐把這一把零碎拿出，手指一捻，頓時又氣的不輕，這一把不多不少，正好是七十晶幣！
一張帶著詭異綠色藤蔓圖案的靈紋卡被甩到柜臺上。
“好了天空魔法師！”
今天遇上這么個極品算是自己倒霉，柜臺小姐忍著邊上同事的輕笑，直接把手續能減就減，把一張不記名的靈紋卡扔去，算是了事。
一級卡本就最常見，可記名也可不記名。
李云拿起靈紋卡打量了下，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不理會幾女壓抑不住的笑聲，轉身離開。
隨后，拿著剛到手的靈紋卡，李云很是在街邊商鋪里大采購了一番，除了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還有一些鄉下山里的干腌貨，算是調劑口味。
直到雙手再也拎不了東西，天色也已經轉暗，李云才滿足的走出最后一家商店，此時人群已經向著一個方向有規律的移動著，順著這個方向看去，只見街道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光屏已經憑空生成，看其高度就不下三十米，怕是就算在山坡上，憑著李云和阿爾托利亞的視力，也能清晰看到。
“不知今年的托爾鎮會選擇哪個大片，去年他們出人意料地選擇了天界的《圣詠吟》，不過真的好看至極，看完后。仿佛整個靈魂都得到升華了，不愧是天界號稱神之號角的青壯派導演亞伯拉罕，前段時間他的新片出來，我都想趕去凱瑟城花錢進靈影院看了。”
“誰知道呢？每年小鎮的大片都是最后一刻才公布，不過想來那些大人不會隨意選擇，全都經過市場考驗的大片。必不會讓我們失望才是。”
“還是托爾鎮的人有福氣啊，遇上斯洛夫大人，每年都自費弄來三界聞名的大片來放到小鎮免費播放。”
“是啊。”
“就是就是”
聽著邊上顯然也是外來人的討論感嘆，李云此時才得知這傳統的由來，不過想了想，倒也佩服斯洛夫的手段，播放一場靈影花不了幾個錢，卻能掙來本鎮和附近幾個小鎮人的尊敬羨慕，完全是大賺了。
不過。這些可不關他什么事。
左手拎滿東西，就連右手也在小臂處掛著一大袋干貨，李云轉身就逆著人流，往遠處的山上走去。
傍晚的山坡樹影斑駁，更顯昏暗幽靜，還在山腳下，李云耳邊就已經傳來聲聲蟲鳴，隨著他踏著腳下碎石雜草。一步步上到半山腰，本應叫的越歡快的蟲鳴卻漸漸息聲。李云腳下頓了頓，沒有停步，仍不快不慢地走去。
終于來到山頂，此時天色已經大暗，李云的身子從小道上出現，眼眸微瞇。看著草地上對峙著一人一獸。
人自然是剛剛訓練結束的阿爾托利亞，只見汗漬仍停留在她身上，呼吸卻已經穩定，牢牢握著手中鐵劍，目光堅定。看著面前巨獸。
巨獸是一只渾身燦金色的雄獅，僅僅半蹲伏著就有近三米高，相比之下，少女在它面前就似精致的洋娃娃，縱使高舉著鐵劍，也尚不及它二分之一的高度，唯一合襯的，或許是阿爾托利亞同樣有著一頭金燦燦的頭，同樣的金色，就似天生的搭檔，使一人一獅站在一起毫無違和感。
只是，顯然雄獅的態度不怎么和善，蓬松濃密的鬃毛飛揚，似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焰，四肢粗壯矯健，尾巴輕輕甩在地上，就揚起沖天塵土，并留下一道凹痕，同樣淬金色的獸瞳本饒有興致地盯著面前的少女，但在注意到李云來后，就看了過來。
李云同樣對這巨獸很感興趣，于是拎著滿手的包裹平靜走上平地，初次打量著他來到原生界后，第一只遇上的“精魄”。
“這就是你要通靈的精魄？”
李云遠遠問道。
“你先退開我是安迪卡羅爾。”
少女沒有回頭，但也知道來的是誰，鐵劍稍稍轉移了位置，兼顧到了李云的方向后，避免雄獅轉移目標，如此說道。
李云自然不會聽她的話，感受著雄獅的威勢，笑道：“難怪小鎮的人會同意把它讓給你，長久未被通靈，這家伙的實力已經快突破五階，你估計要費一番力氣了。”
不過這只精魄雄獅的話倒的確適合她。
此時，見李云又走近了幾步，雄獅不耐地低吼了聲，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兩只恐怖的前肢拍了拍地面，稍退了兩步。
李云愣了愣，終于停下腳步，感興趣的臉色忽的變為陰晴不定。
說起來，精魄也算是靈體莫非被這畜生感應到了什么？
“你還不動手干什么？”
不等阿爾托利亞覺，李云催促了少女一句。
鐵劍微微放低，但后退了兩步的雄獅竟不停下腳步了，再次退了四五步后，深深凝視了阿爾托利亞一眼，就干脆轉身，悠閑的離開。
少女沒有追擊，只是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
李云有些不滿，送到面前的食物竟然還不咬進嘴里，真不知這呆毛騎士是何想法。
“時機未到，它今日不過是來看看。”
放下鐵劍，少女認真道，“而且我剛訓練完，力氣耗了大半，它也不愿乘人之危。”
好吧，這精魄也是個極品。
李云搖搖頭，獨自將東西放進房內，等他出來后，這才換少女進去洗浴換衣。
此時，遠處的小鎮忽然萬家燈火熄滅，獨留空中的巨大光屏閃爍，之后，悠揚的歌聲傳出，大海的波濤聲徐徐響起，熟悉的韻律，熟悉的場景，讓李云微微一愣，而后，三十余米高的光屏上，藍的艾莉歐就出現在其中，出現在藍色的大海中 小鎮里響起無數驚呼，窸窸窣窣聲不絕，隱約有激動的人喊出“艾莉歐妹妹”之類的詞匯，但很快，所有人就息聲，沉浸在靈影的劇情中。
小鎮偏僻，就算有不少人通過魔網看過《海的女兒》的，但靈影卻只有在大城市中的靈影院才有，普通人一輩子的生活圈子也無非是整個小鎮，所以《海的女兒》的靈影映播出即使三年過去，沒看過的也大有人在。
身側傳來駐步，阿爾托利亞的綠色眼眸中帶著懷念，帶著欣賞，看著光屏中的艾莉歐。
“以前看過？”
李云問道。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緩緩敘述罷，少女道：“整個三界，又有幾個靈師不知《海的女兒》。”
李云嘴角含笑，沒再說什么，只是看著下方的光屏，腦中，則和夜菱討論起了她當初在魔網中現的商機。
由數個國家的十幾個學院聯合舉辦，影響遍及整個原生界的，第二十三屆金琉璃原創動畫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