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見
晚上。
夜色正濃。
咯吱——
李云身上衣襟完好，從自己房中走出。
此時，整個屋內早就靜逸一片，眾人該睡的睡，沒睡的，也大都是連進了魔網進行升級的日常。
李云的回來，似乎對諸女的影響并未預料中那么大。
亦或許——
是所有人都長大了吧。
李云的各種身份早就不是秘密，那——
面對身為光暗之子，身為命運之子的李云，可以說俱都出身平凡的少女，在重逢之時，除了強制裝作不在意外，還能以何精神面貌來看待他？
身份帶來的成長超乎想像，而所有人都在奮力追趕，最后卻只能發現，她們只能看到李云的背影，是那么遙不可及，觸之不到。
而將來，則只會越來越遠。
輕松的日常——早就一去不返了。
李云將門輕輕合上，轉身，看著前面對門站著的窈窕身影，笑了笑，“怎么，擔心我？”
少女推了推眼鏡，鏡片在月光下透出一道光華。
“我不會離開的。”
李云又輕聲道，伸手，想撫上少女臉頰，卻被她后退一步躲開了。
或許，在眾女中，對他的態度唯一沒變的，只有諸寧了。
“你太貪心了。”
諸寧終于開口，語氣淡漠。
李云楞了下，而后身子一靠，干脆倚在墻邊，抱胸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如何，既然如此。那我現在試著追求下自己的幸福有錯么？”
“又或者——”
李云看著面前的少女，“你不喜歡我？不想和我在一起？”
“不討厭。”
諸寧的回答似乎有些委婉，但從語氣上聽來，又似乎就是最平淡的直述，訴說她對李云的直觀感覺。
因為不討厭，所以——
無所謂？
無論是朋友。還是戀人。
諸寧的選擇都顯得有些被動，有些無奈，亦有些看開。
李云的主動，對她來說不是水到渠成，而只是牛奶和面包之間的選擇，但現實是，無論牛奶還是面包，諸寧都只會選擇一邊看著手中書籍，一邊將它們咽下。
亦正因為諸寧這將李云放在知識之下的平靜心態。才能讓她說出方才那句話。
“你太貪心了。”
這句話，諸寧不是在訓斥李云成年后的花心。
而是為雛甜抱不平。
李云現在甚至有種其實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還不如雛甜的感覺，縱然在男性朋友中，他確信自己應該是排第一的，但想想少女那貧瘠到接近荒蕪的交際圈......
還真是讓他有些挫敗啊。
既是第一，也是倒數第一，可能是唯一，但亦是要加一個前提——
諸寧算是他同齡的異性中接觸時間最長的一位了。比任何一位都要長，而兩人之間從未鬧過矛盾。李云亦很欣賞她那恬靜不爭的氣質性情。
說是日久生情亦好，總之，自然而然的，諸寧便在李云心中就留下了一個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至超過雛甜，和梓分庭抗禮也不為過。
但是。成也蕭何敗蕭何，李云因為她的性子而被吸引，但最大的障礙，也正是少女這淡漠性子。
白天。
李云覺得，自己伸出懷抱。已經將少女抱在懷里。
現在，從諸寧的這句話里，終于讓他發現，自己在少女心中依舊還是可有可無。
即使他現在只要伸伸手就一定能占有面前的少女。
嘆了口氣。
李云身子一動，直接將心中的念頭化作行動，兩步貼近少女，將她壓在門前，緊貼她玲瓏的身軀。
熾熱的胸膛摩挲著少女那兩團柔軟有彈性的白面，右手亦環上她那絲滑如綢緞的腰肢，五指稍稍一用力，頓時，懷中少女那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就只能往上輕挺，連著那羞處，亦全部緊貼在了李云身上。
少女的身上只有一件洗完澡后穿上的連體薄衫，輕輕飄飄的，恍如無物，柔弱到似乎李云稍稍一用力就能將之撕裂成碎布。
低首，將臉頰靠在少女脖頸上，輕輕小口噬咬著，留下一排排細小紅痕，感受到懷中少女漸漸變粗壯的喘息，李云終于輕輕笑出聲。
“為什么？”
諸寧閉眸，輕聲問道，沒有絲毫反抗。
此時此景，讓她的語氣難免帶上一些媚意，但聽在李云耳中，卻依舊冷靜到刺耳。
重新抬首，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那睫毛，那俏鼻，那誘人至極的紅唇，吐息如蓮。
空出的右手抬起，拿下那有些礙人的眼鏡，李云眼眸直接對著她，輕聲而又認真的問道：“在你心中，我究竟排在第幾位？”
聽到李云的話，諸寧的眼眸慢慢恢復清澈，回過神，又度過了失去眼鏡的稍稍不適后，她似乎才慢慢思索起了李云的話中意思。
“有意義么？”
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諸寧自己也無法肯定，無法回答。
不過，無法回答，就已經是最佳的回答了。
有意義么？
如果李云愿意的話，那他就注定是她的第一個，唯一的一個，也是最后一個男人。
在諸寧看來，這就夠了。
而如果李云不愿意的話，那她這一生，可能就只會與書為伴，青燈苦竹，直至終老。
李云搖搖頭。
放開了被夾在木門和李云身體間，身子差不多懸空的少女。
臉上沒有欣喜，也沒有落寞。
反之，是滿滿戰意斗志。
“我不會輕易認輸的。”
在諸寧的唇上輕點了點，李云如斯說道，而后，又將眼鏡為少女重新戴上，撩了撩她額前幾道青絲，笑著，轉身離開。
獨留黑暗中的少女，露出絲絲迷茫。
摸著唇瓣，久久沒有動靜。
房中。
一滴晶瑩在慢慢晃蕩中，終于不堪重負，從眼眶溢出，流過臉頰，淌在枕上，雛甜依舊閉著眼眸，仿佛熟睡不知，但漸漸，少女縮著身子，一點點，一絲絲，將自己徹底縮進了被褥中。
啪啪啪——
“好一場恩愛大戲。”
“真是精彩絕倫。”
清脆的鼓掌聲在靜逸的大廳中回響，在眾人或兇悍，或警惕的目光下，李云苦笑著，身影出現在大門。
“喂喂，偷窺別人隱私可不是好習慣。”
“艾薇兒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