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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奔走

  杜恒霜跟著娘親方嫵娘嫁到許家這么多年,也就快要出嫁的時候才和繼父許紹的關系有所好轉。

  許紹因蕭士及的關系,對杜恒霜很是客氣。

  命人請了她進來,關切地問道:“這么急回來,可是有事?”

  一般姑娘家回娘家,都會提前好幾天派人送信,娘家好做準備迎接姑奶奶。而且按照大齊風俗,出了嫁的姑娘家第一年除了回門之外,一般沒有大事是不能回娘家的。

  杜恒霜肅了肅,長話短說,“許大人,我想問問諸素素是怎么回事?陛下怎會親自下旨抓捕于她?她不過是個小小的郎中而已。”

  許紹坐在書案后面,右手邊的筆海里插得滿滿的各色毛筆,面前放著一沓蓋有大印的卷宗。

  聽了杜恒霜的話,許紹從卷宗里掏出一張宣紙,給杜恒霜看。

  上寫著:“諸素素庸醫誤人,致使公主病痛,著京兆尹抓捕判審,以儆效尤!”后面蓋著京兆尹大印,寫明乃陛下口諭,且有傳旨內侍的簽章。

  確定是陛下口諭無疑。

  杜恒霜面色變了一變,將那宣紙遞回到許紹的書案之上,沉吟問道:“許大人,您可知道,為何說素素是庸醫?——據我所知,她醫術高超,救了許多人。”

  許紹頷首道:“我也很疑惑。那傳旨內侍暗示我,要尋找諸素素庸醫誤人的證據,并且和延誤公主傷痛一事一起法辦。”

  杜恒霜立刻明白過來,冷笑道:“不就是為了公主的傷勢,為何要怪素素?——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若不是她,公主現在的情形只有更糟。”

  許紹就問起當時的情形。

  杜恒霜仔仔細細說了一遍,末了又道:“許大人。您想想,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地上還是青石磨磚,素素能及時將她診治起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公主的情形到底是怎樣的?為何陛下會突下旨意?實不相瞞,素素本來跟我說,公主對她非常感激,還要回稟陛下,為她請封。”

  許紹笑著搖搖頭。“你這位朋友,醫術可能不錯,可是為人比較天真。”

  杜恒霜苦笑,她也是這么想的。這個諸素素,醫術是上沒得說。但是做人方面,就有些奇怪,有些“隔路”的感覺。

  “皇室的事情,就連太醫院的太醫都是能躲就躲,她居然在那種情況下能湊上去。”許紹嘖嘖說著,一邊搖頭,又問:“她家里有什么人?”

  杜恒霜看著不對。想了想道:“她家里只有一個寡母,開著一家醫館。不過這件事出來之后,她的醫館的名聲可就砸了,以后還有沒有人請她去瞧病都不一定了。”

  許紹不以為然起來。

  杜恒霜連忙又道:“不過。她曾經治好毅郡王未婚妻慕容蘭舟的喘疾,至今還在幫她調養身子。——毅郡王欠她一個人情。”

  聽了這話,許紹的臉上反而嚴肅起來,問道:“她跟毅郡王府的關系。都有誰知道?”

  杜恒霜一窒,“這有關系嗎?”

  這可是諸素素的本錢。她對誰都說的,就是要顯示自己有靠山,讓人不要輕視于她。

  “當然有關系。而且有非常大的關系。”許紹從書案后面走出來,在屋里背著手走來走去,眉頭越皺越緊。

  杜恒霜默然半晌,想起一事問道:“穆侯府今日的秋日宴,我娘怎么沒有帶著妹妹們過去?難道穆侯府沒有給許家發帖子?”這絕對不可能。

  許紹回頭,看著杜恒霜一笑,“發了帖子。是我不讓你娘和雪兒她們過去的。”

  “這是為何?”杜恒霜不解。以前在洛陽的時候,許紹跟穆侯府的關系很不錯的。

  許紹長嘆一聲,“因為穆侯的嫡長女入宮做了妃嬪,我們就不宜跟他家走得太近。”

  杜恒霜一下子明白過來,臉色有些發白,“那是不是說,素素跟毅郡王府的關系,在這件事上,反而是禍不是福?”

  許紹贊許地點點頭,“你倒是很聰明,一點就透。”說完回到書案后頭坐下,對杜恒霜惋惜地道:“本來若是沒有這層關系,我睜只眼閉只眼,將她輕判就行了。但是有了毅郡王府這層關系,我想輕判,有人也不會放過她。”

  “您是說,有人想殺雞駭猴?”杜恒霜愕然,“這樣會不會太輕率了?她跟毅郡王府,其實關系也不是太密切。”雖然諸素素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在外面說得比較密切。

  杜恒霜開始頭疼,但是對于諸素素的處境,又無比同情。

  一個沒有家族庇佑,靠自己雙拼的女子,在權勢之下,又要被碾為齏粉了。

  “許大人,能不能打聽一下,公主的傷勢到底怎樣?或許素素有法子呢?”杜恒霜打起精神,打算從千金公主的傷勢入手。

  許紹凝目沉思半晌,緩緩點頭道:“這倒也是一個法子,可以一試。”說完又深思地看著杜恒霜,“你為何要幫她奔走?”

  杜恒霜站起來,對許紹福了一福,“我欠她一個人情。現在當是我還了她的人情。”

  許紹沒有多問,提筆寫了幾個字,裝在信封里,叫了人過來,“送到外面師爺那里,讓他酌情辦理。”

  那人接了信,送去不提。

  杜恒霜就想起身告辭。

  許紹問道:“等我從宮里得來消息,就給你送信。——你不要去后院見一見你娘和妹妹?”

  杜恒霜有些心動,這時外面卻又來一個下人回報,說蕭大爺過來接大姑奶奶回家了。

  許紹笑道:“喲,這可是不巧了,我就不留你了。以后再回來坐坐,吃頓飯,見見你娘和妹妹吧。”

  杜恒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著許紹走出書房。

  蕭士及負著手站在院子里。臉上的神情十分淡然。

  “你怎么來了?”杜恒霜走下臺階,快步來到蕭士及身邊。

  蕭士及淡淡笑道:“我來接你回家。”

  金黃色夕陽的陽光照在蕭士及的側臉上,給他俊美無儔的面龐罩上一層金棕色的光華。

  杜恒霜看得臉紅,笑道:“有點事,一會兒回去跟你說。”

  蕭士及點點頭,對跟在杜恒霜后面的許紹拱手道:“打擾許大人。”

  許紹點頭微笑,“士及言重了。”

  蕭士及帶著杜恒霜回家。

  在車里的時候,杜恒霜悄聲說起諸素素的事。

  蕭士及略有耳聞,本來想著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明天去求求毅郡王就好了,可是聽了杜恒霜在許紹那里說的話,蕭士及覺得事情嚴重了。

  “這么說,是有人跟王爺不對付,故意要給王爺一個下馬威?”蕭士及深思道。抓著杜恒霜的手,眼望著車窗外面的景色出神,“到底是誰呢?”

  杜恒霜輕笑道:“還能有誰?”

  蕭士及知道她說的是萬貴妃和她女兒千金公主。

  蕭士及搖搖頭,“萬貴妃也是被人當槍使吧?你想,她又沒兒子,跟王爺爭什么閑氣啊?”

  再說太子已定,要爭也是太子防備毅郡王。萬貴妃算哪根蔥?

  杜恒霜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也不能這么說。萬貴妃現在是沒兒子,可是她能再生兒子啊。她年歲也不大,陛下千秋正盛。都有可能的。”

  蕭士及皺緊眉頭,“我明日去毅郡王府,好好跟毅郡王商議此事。”

  杜恒霜知道也只得如此,兩人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蕭士及就去了毅郡王府。

  杜恒霜也收到許紹的來信,說了宮里面的情形。

  杜恒霜看完信。又交給許紹的人當面帶回去。

  坐在屋里想了許久,杜恒霜覺得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她去了京兆尹的大牢探監。

  杜恒霜有京兆尹許紹的特許,自然是一路通暢,來到女子監房。

  諸素素黃著臉,抱著雙膝坐在監房一角。

  一夜的監房生活讓她如同驚弓之鳥,明媚的雙眸不再顧盼生輝,看得人好生凄惶。

  杜恒霜覺得很不是滋味兒,命獄婆打開監房的大門,讓她進去。

  諸素素看見杜恒霜來了,一下子撲了過來,抓住杜恒霜的雙臂,緊張問道:“杜姐姐,你是不是來救我出去的?”

  杜恒霜拍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安靜下來。

  諸素素咽了口口水,帶著哭腔道:“你快說吧,我快急死了。”

  杜恒霜回頭看了一眼,見那獄婆已經走到遠遠的地方坐下來吃酒,故意背對著她們這邊,就轉頭對諸素素輕聲道:“公主的傷勢嚴重,據說會影響子嗣,那些太醫一致指證是你讓公主的傷勢加重…”

  諸素素“啊”地一聲低叫,難以置信地往后退了兩步,緊緊靠著監房的灰色磚墻,握著拳頭恨恨地道:“一幫無恥之徒!就知道讓我背黑鍋!”說完又醒悟過來,捂著嘴低低地哭。

  她好后悔,當時真的應該聽杜恒霜的話,不要上去亂湊。

  哭了一通,她才覺得好受些,拿袖子擦了擦臉,來到杜恒霜身邊,對她行了一禮,道:“杜姐姐,你來看我,我很高興。麻煩你了,這事兒既然是陛下下旨,你也不要再忙乎了,小心把自己折進去。”

  杜恒霜有些奇怪,問道:“你難道不想出去嗎?”

  諸素素苦笑道:“我當然想出去。但是現在擺明了有人想整我,又上達天聽,你說我如何出得去?——算了,反正我也說過,富貴險中求,我不過是沒有求到而已。其實我也是傻子,我早就知道,好事兒就不會落到我頭上,還偏偏地要跟只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落到今天這般地步,也是我活該。是我的錯,我愿賭服輸。”

  諸素素這樣坦蕩,讓杜恒霜感慨萬千。

  杜恒霜并不想撒手不管。她的性子,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不到真正山窮水盡,她不會放棄努力。

  “你不要灰心。我們一起想辦法。”杜恒霜鼓勵她,又問道:“聽說公主最在意的,是她的傷勢。如果你有法子,能讓她復原,不會有子嗣之憂,我想她是會放過你的,說不定你還能因禍得福。”

  諸素素苦笑,對杜恒霜道:“這個我真的沒法子。難道我不僅要治好她,還要包生兒子?這樣的責任實在太過重大。就算我現在夸口說可以,過個幾年,她出閣之后,生不出孩子,我照樣要倒霉。”說著連連搖頭,“我不要過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臉上一幅視死如歸的表情,又有幾分厭倦,似乎對這個世界已經絕望,迫不及待想要逃離。

  杜恒霜勸她,“你不要這樣悲觀,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呢?”

  諸素素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跟杜恒霜解釋。千金公主的傷勢,她昨天摸的很清楚,是比較嚴重的骨盆骨折,還有胯骨碎裂。這種傷勢,對于生育來說,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就算在后世醫學那么發達的時代,都無法讓她恢復如初,并且懷上孩子。

  現在那些無良太醫非說是她誤診,害了千金公主沒有子嗣。這樣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他們是想她死啊…

  “一群賤男人…”諸素素恨恨地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出去,我非整死他們不可。”

  當然,她已經不可能出去了。

  杜恒霜也很失望,追著又問了一句,“你是說,你沒有法子治好千金公主的傷勢?”

  諸素素搖頭,“我可以讓她直立行走,但是我無法保證她一定能有喜。”諸素素也沒有把話說死,因為不孕這種事,本來就是由多方因素造成的。當然骨盆摔成像千金公主那樣,肯定這輩子是不會有孩子。

  活該…

  諸素素恨恨地想著。

  杜恒霜從監房里回到家,看見蕭士及已經坐在屋里了,就坐到妝臺前卸妝,同時問道:“你問的怎樣?”

  蕭士及長嘆一聲,“毅郡王也知道了此事,同時知道就因為跟他有關,反而讓素素的處罰會加重,很是氣憤。”

  誰能不氣憤呢?

  你甚至不知道得罪了誰。

  杜恒霜拿起梳子梳著頭發,想了許久,回頭對蕭士及道:“明天,我想再回許家一趟,看看許大人那里如何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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