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粗的霧氣,兩指粗的晦氣,要是再粗一點,就算是天煞孤星,誰跟他關系好誰倒霉。
方天風很快發現,柏奇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掃過寧幽蘭、安甜甜和聶小妖后,眼中泛起異樣的光芒,魅氣大盛,然后目光偷偷地在三個女人的胸都、腿部和臀部掠過,然后特意看了聶小妖一眼,若有所思,接著微笑著看向其他男人。
柏奇笑著說:“我來的晚,就坐門口吧。”說完從旁邊拿了一把椅子,就要往寧幽蘭和安甜甜之間放。
寧幽蘭臉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安甜甜也極為反感。
方天風眉頭一皺,不等他開口,何長雄邁步擋住柏奇,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和宏韜也好幾年沒見你,咱們在一起說話,來,你坐我倆中間。”
朱宏韜立刻摟著柏奇的肩膀連拉帶扯往他那里帶。
柏奇臉上浮現不滿之色,但立刻恢復嬉皮笑臉的模樣,說:“好。對了,這里有一位帥哥三個美女我不認識,長雄你能幫我介紹一下嗎?我先介紹我自己,柏奇,昌奇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我爺爺曾在國務院工作過。這是我的名片,”說完拿出自己的名片,先發給最左側的寧幽蘭。
寧幽蘭根本沒伸手去接,冷冷瞥了他一眼,回身坐下。
柏奇臉馬上就綠了,別說是一個不知名的女人,就算是十大家族族長外孫解國棟都沒這么冷待過他。
柏奇在京城不是沒丟過臉,但讓他丟臉的全都是身居高位,可今天莫名其妙被一個女人輕視,柏奇腦子里冒出一股邪火。
方天風暗中發笑,這才是那個鐵娘子寧幽蘭,平時還算客氣,可真要是崛起來,看不順眼理都不理,絕對能把人氣死。
但是,柏奇深吸一口氣忍下,微笑著看向安甜甜說:“那位美女大概怕生,這位美女收不收?不收的話我就不遞了。”
他本來是開個玩笑緩解一下,不相信每個女人都那樣,但安甜甜連名震全東江的方大師都不怕,豈會怕一個外人。
安甜甜禮貌地微笑說:“那好,我就不收了。”說完轉身坐下。
聶小妖不等柏奇說話,立刻轉身坐過去,她自知可能會有麻煩,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跟寧幽蘭和安甜甜站在一起。因為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本能地不想被寧幽蘭和安甜甜排斥,不想被別墅里的女人排斥。
柏奇的臉色精彩,何長雄、解國棟等六人的臉色同樣精彩,何長雄實在忍不住,扭過頭去無聲大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柏奇出這么大的丑。
在外交部工作的朱宏韜最能隱忍,一點都看不出想笑的樣子,還熱情地拉著柏奇往他那里走,說:“別介意,她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來,你的名片我要了。”說完從柏奇的手里抽出一張名片。
柏奇差點破口大罵,要是都開這種玩笑,全國一天少說得氣死幾萬人。
柏奇心里也明白自己不受待見,可連幾個陌生女人也這樣,他真受不了,但現在摸不清對方的底細,也不能說什么,只好憋著一肚子氣坐下,拿起何長雄的酒杯就喝。
何長雄一點不生氣,肚子里一直在笑。
何長雄找了備用的空杯,倒了一杯酒,舉著酒杯說:“柏大董事長親自趕來,讓我感到蓬萃生輝。來,為了柏董事長干一杯。”
何長雄的幾個朋友舉起酒杯,方天風也客客氣氣舉杯,但安甜甜和聶小妖望向寧幽蘭。
寧幽蘭沒舉杯。
安甜甜和聶小妖拿著筷子給方天風夾菜。
方天風憋著笑意,說:“歡迎。”說完用杯底輕輕碰了一下桌面,喝了一口酒,而不是喝光。
接二連三被輕視,柏奇差點就毛了,但終究壓下怒火,仰頭喝光杯中酒。
柏奇擠出非常難看的笑容,看著方天風問:“這位朋友,我從來沒見過你,不是京里人吧?做什么的?說不定咱們可以合作。”
方天風說:“嗯,我是東江人,做礦泉水和養殖業的。”
柏奇又微笑著說:“我叫柏奇,你貴姓?”
“姓方。”方天風說。
“東江本地人?”柏奇問。
“土生土長的東江人。”方天風說。
柏奇好像在思考什么,隨后眼中閃過輕蔑之色,笑著問:“我爺爺曾在國務院里工作過,你家里長輩在什么地方任職?”
方天風笑道:“我家里都是普通人家,沒有當官的,甚至也沒有經商的。我完全是白手起家,長雄最清楚。”
何長雄認真地說:“柏奇,天風是我朋友。”何長雄心里卻在冷笑,方天風在東江大名鼎鼎,但在京城只有到了一定地位的人才聽過,柏奇家里早就沒落,他不可能知道方天風的事。
柏奇流露出猶豫之色,但終究沒敢說什么,點點頭,但卻用極為不悅的目光掃過寧幽蘭等三個女人,在看聶小妖的時候,隱隱流露出一的輕蔑。
三個女人根本沒把他當回事,各做各的。
柏奇帶著不滿說:“長雄,你是不是背地里說了我什么,讓三個美女誤會?我這人是有些小毛病,但絕對是正人君子。當年你們出事,怕被家里知道,還是我找人擺平的,我可從來不覺得麻煩。你們不會過河拆橋,覺得我沒用就一腳踢走我吧?”
何長雄幾個人的表情無比一致,全都跟吞了蒼蠅似的,因為這話他們聽過不下二十次!
何長雄以前一直懶得說,但今天看到柏奇想在自己做東的飯局攪局,正好因為這次進京不順沒地方發火,微微一笑,說:“柏奇說話得摸著良心。當年你被人告了沒錢私了,可是我們幾個湊了三百萬。還有那次你得罪一位最高局的親屬,被人大耳刮扇的直迷糊,也是國棟出面才救下你。至于你公司那些破事,我們也沒少幫忙。我們當年那事也不大,也不是非你不可這么多年你一直說這種話,我可不愛聽。”
柏奇立刻委屈地說:“你們評評理,我什么也沒說不過順口提了這事,長雄就這么擠兌我。長雄,我知道你今年在京城不順,但你有火不能沖我撒啊。”
房間突然靜下來,就算掉下一根針也能清清楚楚聽到。
何長雄勃然變色,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不等何長雄說話,柏奇立刻委屈地說:“長雄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聽別人亂嚼舌頭。我要是像你想的那樣,根本不會來喝酒啊。我現在什么情況你也知道,怎么敢得罪你們何家這尊大佛。”
何長雄終究不是柏奇這種人,沒有說話默默地喝了一杯酒。
房間里誰都不說話,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
方天風認清柏奇這種人就是狗屎,誰都討厭,但沒人愿意踩他。他以前也碰到過這種同學同事,真沒有什么辦法處理。
就在這時,方天風的手機響起來。
方天風低頭一看,陌生的手機號,不知道是誰,于是起身說:“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走到一旁的房間關好門接聽。
“喂,你好。”方天風說。
“是我,陳岳威。”一個渾厚的聲音想起。
“啊?”方天風愣住了,陌生的號碼有太多的可能,但他從來沒想過陳岳盛會打來,而且還是親自打過來。陳岳威可是東江省的一號,而且都說他是被李定國大首長看重的人物,下一屆很可能入局,甚至被當作七位大首長之一培養。
手機那邊傳來陳岳威爽朗的笑聲。
“怎么,小方大師也有吃驚的時候?”陳岳威的聲音里充滿笑意,還有一種特別的快意,就好像一直被人惡搞而突然報復了一次似的。
“您怎么給我打電話?”方天風說。
“我也在京城,聽說你也在,就想找你吃個飯,了解一下云水市的情況,畢竟你實名舉報了包括市委書記在內的五個市委常委和三個副市長!”陳岳威的聲音略顯無奈,任何一個省委書記碰到這種事都會頭疼,還好他是新來東江,出了事他的責任不大。
方天風跟官員打交道多了,已經不會相信這些人的話,自然會往更深了想。
“莫非他知道我去高家的事?”
方天風說:“既然陳書記有請,我一定到。您說個時間地點。”
“你來長原街10號,快到了給我打個電話,我的司機會在街頭等你。”陳岳威說。
“不用這么麻煩,您說酒店的名我自己就過去。”方天風說。
陳岳威笑道:“我現在可能去酒店嗎?這里是一個朋友家,你來了就知道。”
方天風心想難道又是家宴,說:“現在就去?”
“你要是不忙,現在就來吧。”
“好,那我現在就走。”方天風說完收起手機,腦子里卻在拼命地思索,陳岳威找自己去絕對不可能因為云水市,但怎么也找不出別的原因。
方天風正想著,聽到柏奇正嬉皮笑臉地說話。
“你就是聶小妖吧,我認識你姐姐。沒想到你比你姐姐還漂亮。聽說你在相親,我可以幫你介紹對象,絕對都和我一樣是正人君子。
方天風走出門外,還沒等說話,聶小妖卻忍耐到極限,站起來看著方天風說:“方天風,我有點喝多了,想回家。”
柏奇氣的全身發抖,雙拳緊握,他根本沒想到會受這樣對待,遞名片不接,舉杯歡迎要么不舉杯要么不喝光酒,剛跟聶小妖一個私生女剛聊了一句,對方竟然就要走人,這已經超過不給面子的范圍,簡直就是在故意羞辱他!(,本文字由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