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振面色大變,他早就知道方天風跟何家的關系,但最近經常出國,對本市的事不清楚,一直不認為方天風跟何家關系太深,再說他父親是堂堂省廳廳長,本地派大將,前途無量,何家不可能跟他父親沖突,更何況他跟何長歌的關系不錯,也認識何長雄。
俞振比何長雄大幾歲,微笑道:“老四,他是你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何長雄的朋友,什么時候需要稟報你俞大公子?”何長雄走到方天風身旁,盯著俞振,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兇意。
俞振微微皺眉,說:“老四,你注意一下口氣。無論發生什么,都可以坐下來說,我畢竟是你三哥的好友,沒必要為了這種人傷了兩家的和氣。”
但是,誰都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何長雄突然出手,狠狠一個大耳光抽在俞振臉上,發出啪的一聲,清脆響亮,以至于連后院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急忙走向客廳。
“你!你敢打我?”俞振氣的全身發抖,萬萬想不到何長雄敢動他,尤其是在這種東江上層人士聚集的宴會上。
“兩家的和氣?你回去告訴俞廳長,為了兩家的和氣,我打了你,看看他怎么說!瞎了你的狗眼!連眼前的這個人是誰都不認識,還敢提兩家的和氣?”
俞振捂著臉怒道:“我怎么不認識?他叫方天風,一個典型的神棍,大騙子,自封什么方大師,我呸!”
方大師三個字如同重磅炸彈落在客廳里,全場嘩然!
所有人看過來,恨不得把眼珠子貼到方天風的臉上看個仔細。
人人都知道方大師,但親眼見過方大師的人太少。
“你既然知道他是方大師,還敢趕他走,我不打你打誰!”何長雄冷笑道。
“他不就是個江湖騙子嗎!你為了他打我?”俞振無比憤怒。
隨后,整個大廳的氣氛突然變得非常詭異,所有人有齊齊看向俞振,眼神異常復雜,有憐憫,有惋惜,有嘲諷,有幸災樂禍,還有的疑惑,俞振腦子讓驢踢了?
之前有六個人緊跟在俞振的身后,這一刻,有三個人默默地向后退去。
隨后,另外三個人發現,又有兩個默默后退。只剩下一個人站在原地,但是,僅僅過了三秒,那人突然向俞振鞠躬,說:“俞哥,對不起,您的恩情我會想辦法報答,但我們家惹不起方大師。”
說完,這人猛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看了方天風一眼,又急忙再次抽自己的臉,說:“方大師,我不知道是您,所以口無遮攔,我向您道歉。我如果知道是您,給我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不敬。我家是小門小戶,請您放過我們家,您真要生氣,就拿我撒氣,求求您別對我爸動手,我爸好不容易爬到副局長,不能因為我一句話就毀了。”
俞振急忙說:“你說什么胡話!姓方的什么時候能決定一個副局長的去留了?你看清楚了,他他的就是一個騙子!”
但就在這時,又一只在俞振的臉上。
眾人愕然,動手的竟然是本次生日宴會的壽星,艾子建。
俞振后退幾步,手扶著一張桌子,那張桌子上擺放著六層大蛋糕,幸好蛋糕離桌邊遠,紋絲不動。
“子建,你什么意思?你也為了他打我?”俞振難以置信地看著艾子建,就在幾分鐘前兩個人還準備展開合作,沒想到艾子建說翻臉就翻臉。
艾子建雙眼通紅,指著俞振的鼻子罵道:“俞振,我艾子建對你不薄吧?你說生意上有困難,讓我幫個忙,我二話沒說答應了。可你是怎么對我的?你明知道他是方大師卻不跟我說,說是你的情敵,你背后這一刀捅的真準啊,要不是長雄來了,我可能被你活活捅死還替你說話!”
俞振迷糊了,他不認為自己是弱智,不相信艾子建會為了一個騙子打自己,是不是自己忽視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在倫敦這些天發生了什么事?
俞振向其他人看去,身體猛地一震,驀然驚醒,心中生出不敢相信的推測。
“他們看我的眼神怎么回事?這種眼神太熟悉了,我欺負別人的時候,別人看被欺負的人,不也是這種眼神嗎?他們怎么會覺得我可憐?我可是廳長之子!我爸可是廳的廳長,管著全省的啊!連那幾個平時巴結我的都突然離我而去,難道這個方大師真的做了什么事?難道這個方大師比何長雄還厲害?”
然后,俞振看到,艾子建稍稍彎腰低頭向方天風行禮,羞愧地說:“方大師,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早知道您能光臨寒舍,我一定出門相迎。今天我的人才跟我說,您知道我過生日,特意擠出五十瓶幽云靈泉,可我卻被人利用,差點趕您走。幸好及時發現,要是真把您趕走,我恐怕得氣的跳東江。請您原諒我,一定要原諒我。”
方天風微笑說:“你不用自責,這件事跟你關系不大,主要是俞振的問題。不過,這個俞振真是一顆老鼠屎,上次我為幽蘭姐慶生,他就被幽蘭姐罵,惹得我們許多人不高興,沒想到這次給你慶生,他又。這個俞振不會是生日殺手吧。你們知道,我會算卦相面。俞振這個人,不可深交啊,平時沒事,可一旦緊要關頭,這個人會帶來災禍。”
眾人半信半疑地看向俞振,俞振面紅耳赤,可終究不敢在發火,急忙整理領帶,然后他發現,所有人都向他身后看去,幾個女人甚至捂著嘴巴,顯得非常驚訝。
俞振疑惑地回頭,只見桌子上的六層大蛋糕傾倒,狠狠砸在他的臉上,身上。
整個蛋糕布滿厚厚的奶油,倒霉的俞振被扣個正著。
蛋糕滾落,俞振從頭到腳全是白花花的奶油,甚至連衣領里面也塞滿厚厚的奶油。
幾個女人忍不住笑起來,因為俞振滿臉滿頭都糊著奶油,簡直睜不開眼,乍一看像是圣誕老人。
俞振狼狽地用手抹掉臉上的奶油,抹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他看著周圍人那戲謔的表情,心中充滿憤怒。
“方天風,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俞振在心中大喊。
俞振卻向二樓走去。
艾子建皺眉問:“你上哪去?”
俞振苦著臉問:“子建,我能用一下你家的衛浴間嗎?”
艾子建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但想起這些天聽到方天風的事,想起有關方天風的種種傳言,不由得輕嘆一聲,說:“俞振,你我認識年頭也不短了,你知道我艾子建是什么樣的人。當年小陽出事,我可是冒著被我爸打斷腿的風險送走,事后被禁足半年,可我半個苦字沒說。今天的事,本來不算什么,但我無法容忍你欺騙我,把我當你的刀去害方大師。你走吧,以后不要再進我的家門!”
“子建!”俞振急紅了眼,他沒想到艾子建這么絕情。俞振心中一片冰涼,不是因為艾子建的話,而是艾子建的話背后的含義,方天風強勢到艾子建不敢留他!
方天風笑道:“艾少好眼光,俞振就是典型的災星,我看他最近要倒霉,流年不利啊。”方天風說著,暗中向災氣彗星中注入元氣,然后把災氣彗星送入俞振的頭頂。
災氣彗星沒有進入俞振的氣運中,就不會讓俞振有大災,但正因為不進入俞振的氣運,導致俞振的氣運沒辦法反擊,哪怕碰到俞振那位當廳長的父親,也會一直存在。
俞振氣炸了肺,本以為自己能像玩弄螞蟻一樣玩弄方天風,可不僅連趕他走都做不到,不僅被打了兩個耳光,不僅被昔日的好友背叛,甚至連在這里用一下衛生間都不行,最終灰溜溜滾的是他,而不是方天風。
俞振雙手緊握,嘴里什么都沒說,但心中不停地吼叫。
“我會回來的!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俞振向外走去,一步,正常,兩步,噗通!
眾人看到,俞振踩在一塊非常滑的奶油上,然后身體向前摔倒,而他前方有一層掉下來的奶油蛋糕,俞振的臉結結實實砸在奶油蛋糕上。
客廳里響起齊齊的驚呼。
可俞振的姿勢太搞笑了,他一頭扎進蛋糕里后,屁股高高撅起,兩手亂舞,很快,有個人沒忍住笑出聲,其他人紛紛跟著笑起來。
笑聲傳進俞振的耳朵里,俞振悲憤地站起來,再一次抹掉臉上的奶油。
俞振走到門口,無法遏制心中的怒火,回頭看向眾人,掃視客廳。他滿臉是奶油,本來就很滑稽,可是這一次沒人敢當面笑他,他畢竟是廳長之子。
俞振最后狠狠瞪了方天風一眼,一邊轉頭一邊繼續向前走。正門的門檻非常矮,但是俞振的腳尖正好頂在上面,然后他尖叫一聲,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食。
客廳里的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俞振這次是臉著地,磕的頭昏眼花,無比疼痛,眼淚和鼻血一起流出。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爬起來,拼命向前跑,恨不得立刻離開這里。
但是,災氣彗星向來惡毒。
這時候天色已黑,門前是花圃和草地,俞振為了抄近路,沒有走道路而是想從花圃直接斜穿出去上車,但眼睛周圍滿是奶油再加上剛流淚,結果沒看清,身體被灌木絆倒,慘叫著一頭扎進花圃里面。
眾人再次笑起來,幾個愛笑的人甚至笑的肚子痛。
很快,許多人偷偷看向方天風,因為方天風說俞振要倒霉,而剛才發生的事簡直就是像在證明方天風的話。
方天風微微一笑,說:“我說過,跟我做對的人,一定會很倒霉。”